第十九章 画家
港口。
三浦又换了个方向，发现这里的视野还是不太好，便吩咐几个帮手，换个位置。
正思考着哪里位置更合适，有个白头发少女快步走来。
“三浦先生，你的作品完成了么？”她老远就大声问道：“钱先生让我来催，说得尽快点。”
“快了快了。”三浦熟练地顺手盖上画板，回答道：“放心，肯定不会拖的。”
少女走过来，瞅了瞅盖着布的画架，将信将疑。
“艺术创作需要时间的，刘姑娘。”三浦急忙补充道。
对方原名叫阿蒂拉，但她更喜欢别人用学名称呼。这种心理，三浦倒是可以理解。
皇帝给这些人姓氏，算是常用也好用的方法。这种事情，属于代价很低，但对接受者来说，属于名实两方面，都大有好处的。
不是每个人都对此感恩戴德，但不少外族确实因此死心塌地。从她的表现看，她确实对此很是自豪，甚至生出了颇为庄重的责任感。只是，或许是因为经历，和接受的教育，她的想法，可能有些……奇怪。
阿蒂拉对汉帝国，有种强烈的认同感，强到她认为“皇帝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暴君，皇族就是群奢靡荒淫的废物，哪有我刘渊对大汉忠诚。”
三浦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更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只能暂且不提。
正想着，助手们已经收拾完了东西。他急忙借机告辞，麻利地离开了。
这几个助手都是最近来的。他们是维塔利亚当地的画家，看了他发售的画集，慕名而来，非要跟着他学习。
画家们觉得他的名字挺奇怪，估计是个化名，还请他给自己也起几个。
使用化名，是维塔利亚艺术家们常有的习惯，像作家和画家之类，通常都有不少外号与化名。因为这些工作，其实是风险很高的。
艺术家最大的敌人，是批评家——其中一些是他们的艺术家同行，也有专业从事这个领域的人。
比如，几位作家，就很容易因为对某人作品的评价，和写作理论的分歧发生争论。而从目前的经验看，几乎没人能靠嘴吵出个结果。争辩到最后，往往都是拔出剑，直接解决反对者。
所以，成名的作家，剑术普遍不差——任何作品，都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作家必须得面对源源不断的批评家，对作品不满的愤怒读者，还有或是鄙夷或是嫉妒的同行。那些打不过别人的，早给人砍死了。
至于画家之间，争斗得更厉害。同行之间，不仅要争夺金主的赞助，还要面对彼此的抨击。在管理严格的城市杀了人，被迫潜逃，或是被仇家不断追杀，属于习以为常的事情。
三浦以前，多少也了解过这些知识。当然，这和亲自与一群武斗派画家共事，还被他们叫老师，是有不少区别的。
不过画家们最近都很老实，他也多少放心了些。想了想钱程先前起的各种名字，觉得也不必要讲究这么多了。
几个基础不错的助手分别叫伦勃朗、梵高、卡拉瓦乔、塞尚。画技最差，被众人招来搬东西的那个，叫阿道夫。
众人拎着东西，步行去另一座山头。
这个时间选的挺不错，明亮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阳光明媚而不炽烈。道路两旁，草木生机勃勃，远处，港口依然热闹非凡。几艘体积明显比周围船只庞大了一圈的战舰停在那里，周围架设着各种器械，人群像忙碌的工蚁往来忙碌着。
这几艘船就是他绘制的目标。船体是两年前，作为协议的第一部分，由钱使君向精灵方面订购。当时的首笔费用，还是伊兰瑞尔小姐自己先行垫付的。只是这段时间下来，凉州水师对舰船的期望，和预计的使用方法，都发生了变化。结果，船刚开进港口交付，就又被拖进船坞，赶着进行大规模改造，以便装载新式武器。
众人都对它们寄予厚望，所以特意找他，想要把场景画下来。
负责起名字的儒生对战舰十分重视，一反常态，用了古代圣王给它们命名。主持设计和改进的精灵工程师，则按买家起的名字，将其命名为“三圣王级”。
船上一改往常的城墙式布局，将新式大鼎和晶石法阵，集中到几个半埋于甲板的悬架上，以便集中全舰火力，同时保持精灵战舰引以为豪的机动性。
给他做介绍的儒生声称，等这几艘船完工，它们可以在任何西洲战舰追上之前，击毁敌人。这是双方技术的完美结合，能迅速摧毁西洲人的前卫舰队，让他们的海上侦查行动，彻底失去意义。
这几艘船，大小规格都差不多，分别叫做禹、汤、文、武。
三浦一开始觉得不对，三圣王怎么有四个。不过儒生说，这是指三代圣王，不是三位圣王。虽然还是让他感到疑惑，但也可以接受了。
要知道，他刚接了生意，来这边的时候，接引的小吏一开口，就是让他稍等半日。说阿尔比昂的麦克·阿瑟将军刚刚来访，正在参观联合舰队，目前港口那边忙不过来，得过会儿才行。
三浦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来凉州之后，这种场景太多。相比那些，三圣王有四个，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画家们都很来劲，兴致勃勃地鱼贯出发。阿道夫对大船尤其感兴趣——或许是他个人对兵器有爱好的原因。而其他人，同样对这单生意很满意，觉得可以借此发挥出画派的潜力，让其他人也能认识到，艺术大潮已经涌起，时代已经变了。阿蒂拉没跟着他们，让三浦松了口气。
她最近很是忙碌，听说在帮忙训练新手。
一些中原的道士，最近在试图组建民兵，以求自保。为了避免被贼人各个击破，他们想把部众联合起来，这支队伍就叫“长生军”。
然而长生军兵弱不堪战，打打周围的贼人都费劲。按钱程做使者的经验估计，他们离匈奴步卒的水平都差一截，也没人指望他们真能对付官军。
这些人里，被征召从军、接受过训练的其实不少，但大多是承担守备任务，没怎么参加过像样的战斗。有经验的老兵，也失去了组织，只能零散地集合起来，发挥不出自己的水平。
为了想办法改善现在的情况，道士们四下寻找办法。他们很快注意到，西凉州一直在招揽流民。
西凉州各郡，明面上虽然保持着和平，但大大小小的战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从清剿反叛的土人村落，到消灭滋事的蛮夷豪酋，都要反复投入兵力。
因此，虽然朝廷组织的迁徙告一段落，但当地招揽人手的行动，一直没有停过。他们迫切需要更多人，至于会不会打仗，学得快不快，听不听话，都是次要的了。
新兵训练半年，就得承担巡逻和守备任务。尤其是战争爆发后，西洲教士和邪教徒，都争相潜入凉州腹地，煽动各自的信徒发动叛乱。守备士兵随时都可能被调动，去对付各地的贼人。
不会打仗的，可以从头教。而学得太慢和不愿意听从命令的人，在军中并不多。因为其中绝大多数，在面对军法官之前，就在自己的前几个任务中，被蛮夷杀死了。
中原那边，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人来这里参军，其中表现优秀的，就组织起来，交给善战的老军吏带领，继续学习更多战争方面的知识，作为未来的军吏培养。
因为凉州军队一直不够用，所以扩充兵员和提拔军吏的事情，也一直没有停过。阿蒂拉就得承担这种工作，哪怕战争间隙，也闲不下来。因为和殷琼关系不错，所以她的“学徒”里，就有不少中原来的人。
她离开后，众人也兴致勃勃地继续开始了选景之旅。
三浦其实不太想接这个活，因为他觉得这种画作，并不是自己擅长的。
和中原的不少同辈不同，他对此看的很开，不太计较会被这个时代的人超过的问题。在他看来，这其实是正常的事情。
相反，他这几个便宜徒弟，在绘画上的天赋和基础，都不比自己差。他们只是缺少一些关键理论的认识，和几次实践机会。等那之后，他们的绘画技艺。肯定会比自己更优秀的。
对他来说，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日常和可爱的妖怪小姑娘相处。要不是当初被逼着离开老家，他可能都不会想到，自己真做了这么多事情。
正想着，走在最前的“梵高”突然大叫起来。
“干什么的！”他大喝一声，伸手指向目的地的山顶。那里，几个人架着晶石法阵，正对着港口观察着。
这些人显然不是来取景的画家。
“是间谍！”兵器爱好者“阿道夫”看了眼他们的道具，气愤地跟着喊道。
“别让他们跑了！”剑术爱好者“卡拉瓦乔”也大喝起来。
画家们纷纷拔出剑，丢下行囊，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几个间谍见状，也抽出兵刃抵挡。但这些画家都是械斗老手，人数还有优势。不一会儿就杀死了两人，砍断了一人的小臂，迫使最后一个间谍丢掉武器投降。
等官府的人赶来，天已近黄昏。画家们索要完赏金，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看这个景象就不错。”“塞尚”对着夕阳下的港口比划了下：“就画这个吧。”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来了兴致，也不回家了，就在山顶搭起画架，对着柔和阳光下的港口、海湾和远处隐约的小山，动起笔来。
他们在山头待了好几天，没遇到什么意外，也没有间谍的同伙来寻仇，让众人略微有些遗憾。
回到港口小镇，他们临时租下的画室，其他人纷纷回去休息。只有精力充沛的“梵高”还在店面，三浦收拾画材的时候，他还在忙着招待难得的客人。按他自己的说法，生意能揽还是要揽，到时候没钱，日子可就难过了。
“我是凡，一位艺术家，我接受人们的雇佣……”昏暗的光线下，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
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丢了只耳朵，现在还缠着绷带。不过他本人好像不太在乎。那位富商打扮的客人，对此也见怪不怪，除了瞥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我听说了你们的名声，想要给我妻子绘制一幅画像……”他平声介绍起自己的来意。
“梵高”迅速翻了翻旁边柜子下，几个人近期练笔的画。他先把阿道夫的丢一边，又看了看三浦本人的。
重新抬头，瞅了眼这个一本正经的中年男子：对方穿着常见的深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饰，手上能看到嵌着宝石的戒指，门外还站着几个壮汉。
他果断把三浦的画也翻过去了。
“容我给您介绍一位最合适的画家。”他认真地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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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先生，你的作品完成了么？”她老远就大声问道：“钱先生让我来催，说得尽快点。”
“快了快了。”三浦熟练地顺手盖上画板，回答道：“放心，肯定不会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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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需要时间的，刘姑娘。”三浦急忙补充道。
对方原名叫阿蒂拉，但她更喜欢别人用学名称呼。这种心理，三浦倒是可以理解。
皇帝给这些人姓氏，算是常用也好用的方法。这种事情，属于代价很低，但对接受者来说，属于名实两方面，都大有好处的。
不是每个人都对此感恩戴德，但不少外族确实因此死心塌地。从她的表现看，她确实对此很是自豪，甚至生出了颇为庄重的责任感。只是，或许是因为经历，和接受的教育，她的想法，可能有些……奇怪。
阿蒂拉对汉帝国，有种强烈的认同感，强到她认为“皇帝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暴君，皇族就是群奢靡荒淫的废物，哪有我刘渊对大汉忠诚。”
三浦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更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只能暂且不提。
正想着，助手们已经收拾完了东西。他急忙借机告辞，麻利地离开了。
这几个助手都是最近来的。他们是维塔利亚当地的画家，看了他发售的画集，慕名而来，非要跟着他学习。
画家们觉得他的名字挺奇怪，估计是个化名，还请他给自己也起几个。
使用化名，是维塔利亚艺术家们常有的习惯，像作家和画家之类，通常都有不少外号与化名。因为这些工作，其实是风险很高的。
艺术家最大的敌人，是批评家——其中一些是他们的艺术家同行，也有专业从事这个领域的人。
比如，几位作家，就很容易因为对某人作品的评价，和写作理论的分歧发生争论。而从目前的经验看，几乎没人能靠嘴吵出个结果。争辩到最后，往往都是拔出剑，直接解决反对者。
所以，成名的作家，剑术普遍不差——任何作品，都不可能让所有人喜欢。作家必须得面对源源不断的批评家，对作品不满的愤怒读者，还有或是鄙夷或是嫉妒的同行。那些打不过别人的，早给人砍死了。
至于画家之间，争斗得更厉害。同行之间，不仅要争夺金主的赞助，还要面对彼此的抨击。在管理严格的城市杀了人，被迫潜逃，或是被仇家不断追杀，属于习以为常的事情。
三浦以前，多少也了解过这些知识。当然，这和亲自与一群武斗派画家共事，还被他们叫老师，是有不少区别的。
不过画家们最近都很老实，他也多少放心了些。想了想钱程先前起的各种名字，觉得也不必要讲究这么多了。
几个基础不错的助手分别叫伦勃朗、梵高、卡拉瓦乔、塞尚。画技最差，被众人招来搬东西的那个，叫阿道夫。
众人拎着东西，步行去另一座山头。
这个时间选的挺不错，明亮的太阳高高挂在空中，阳光明媚而不炽烈。道路两旁，草木生机勃勃，远处，港口依然热闹非凡。几艘体积明显比周围船只庞大了一圈的战舰停在那里，周围架设着各种器械，人群像忙碌的工蚁往来忙碌着。
这几艘船就是他绘制的目标。船体是两年前，作为协议的第一部分，由钱使君向精灵方面订购。当时的首笔费用，还是伊兰瑞尔小姐自己先行垫付的。只是这段时间下来，凉州水师对舰船的期望，和预计的使用方法，都发生了变化。结果，船刚开进港口交付，就又被拖进船坞，赶着进行大规模改造，以便装载新式武器。
众人都对它们寄予厚望，所以特意找他，想要把场景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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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艘船，大小规格都差不多，分别叫做禹、汤、文、武。
三浦一开始觉得不对，三圣王怎么有四个。不过儒生说，这是指三代圣王，不是三位圣王。虽然还是让他感到疑惑，但也可以接受了。
要知道，他刚接了生意，来这边的时候，接引的小吏一开口，就是让他稍等半日。说阿尔比昂的麦克·阿瑟将军刚刚来访，正在参观联合舰队，目前港口那边忙不过来，得过会儿才行。
三浦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来凉州之后，这种场景太多。相比那些，三圣王有四个，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画家们都很来劲，兴致勃勃地鱼贯出发。阿道夫对大船尤其感兴趣——或许是他个人对兵器有爱好的原因。而其他人，同样对这单生意很满意，觉得可以借此发挥出画派的潜力，让其他人也能认识到，艺术大潮已经涌起，时代已经变了。阿蒂拉没跟着他们，让三浦松了口气。
她最近很是忙碌，听说在帮忙训练新手。
一些中原的道士，最近在试图组建民兵，以求自保。为了避免被贼人各个击破，他们想把部众联合起来，这支队伍就叫“长生军”。
然而长生军兵弱不堪战，打打周围的贼人都费劲。按钱程做使者的经验估计，他们离匈奴步卒的水平都差一截，也没人指望他们真能对付官军。
这些人里，被征召从军、接受过训练的其实不少，但大多是承担守备任务，没怎么参加过像样的战斗。有经验的老兵，也失去了组织，只能零散地集合起来，发挥不出自己的水平。
为了想办法改善现在的情况，道士们四下寻找办法。他们很快注意到，西凉州一直在招揽流民。
西凉州各郡，明面上虽然保持着和平，但大大小小的战斗，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从清剿反叛的土人村落，到消灭滋事的蛮夷豪酋，都要反复投入兵力。
因此，虽然朝廷组织的迁徙告一段落，但当地招揽人手的行动，一直没有停过。他们迫切需要更多人，至于会不会打仗，学得快不快，听不听话，都是次要的了。
新兵训练半年，就得承担巡逻和守备任务。尤其是战争爆发后，西洲教士和邪教徒，都争相潜入凉州腹地，煽动各自的信徒发动叛乱。守备士兵随时都可能被调动，去对付各地的贼人。
不会打仗的，可以从头教。而学得太慢和不愿意听从命令的人，在军中并不多。因为其中绝大多数，在面对军法官之前，就在自己的前几个任务中，被蛮夷杀死了。
中原那边，陆陆续续送了不少人来这里参军，其中表现优秀的，就组织起来，交给善战的老军吏带领，继续学习更多战争方面的知识，作为未来的军吏培养。
因为凉州军队一直不够用，所以扩充兵员和提拔军吏的事情，也一直没有停过。阿蒂拉就得承担这种工作，哪怕战争间隙，也闲不下来。因为和殷琼关系不错，所以她的“学徒”里，就有不少中原来的人。
她离开后，众人也兴致勃勃地继续开始了选景之旅。
三浦其实不太想接这个活，因为他觉得这种画作，并不是自己擅长的。
和中原的不少同辈不同，他对此看的很开，不太计较会被这个时代的人超过的问题。在他看来，这其实是正常的事情。
相反，他这几个便宜徒弟，在绘画上的天赋和基础，都不比自己差。他们只是缺少一些关键理论的认识，和几次实践机会。等那之后，他们的绘画技艺。肯定会比自己更优秀的。
对他来说，最大的愿望，也就是日常和可爱的妖怪小姑娘相处。要不是当初被逼着离开老家，他可能都不会想到，自己真做了这么多事情。
正想着，走在最前的“梵高”突然大叫起来。
“干什么的！”他大喝一声，伸手指向目的地的山顶。那里，几个人架着晶石法阵，正对着港口观察着。
这些人显然不是来取景的画家。
“是间谍！”兵器爱好者“阿道夫”看了眼他们的道具，气愤地跟着喊道。
“别让他们跑了！”剑术爱好者“卡拉瓦乔”也大喝起来。
画家们纷纷拔出剑，丢下行囊，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几个间谍见状，也抽出兵刃抵挡。但这些画家都是械斗老手，人数还有优势。不一会儿就杀死了两人，砍断了一人的小臂，迫使最后一个间谍丢掉武器投降。
等官府的人赶来，天已近黄昏。画家们索要完赏金，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看这个景象就不错。”“塞尚”对着夕阳下的港口比划了下：“就画这个吧。”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来了兴致，也不回家了，就在山顶搭起画架，对着柔和阳光下的港口、海湾和远处隐约的小山，动起笔来。
他们在山头待了好几天，没遇到什么意外，也没有间谍的同伙来寻仇，让众人略微有些遗憾。
回到港口小镇，他们临时租下的画室，其他人纷纷回去休息。只有精力充沛的“梵高”还在店面，三浦收拾画材的时候，他还在忙着招待难得的客人。按他自己的说法，生意能揽还是要揽，到时候没钱，日子可就难过了。
“我是凡，一位艺术家，我接受人们的雇佣……”昏暗的光线下，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
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丢了只耳朵，现在还缠着绷带。不过他本人好像不太在乎。那位富商打扮的客人，对此也见怪不怪，除了瞥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我听说了你们的名声，想要给我妻子绘制一幅画像……”他平声介绍起自己的来意。
“梵高”迅速翻了翻旁边柜子下，几个人近期练笔的画。他先把阿道夫的丢一边，又看了看三浦本人的。
重新抬头，瞅了眼这个一本正经的中年男子：对方穿着常见的深色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饰，手上能看到嵌着宝石的戒指，门外还站着几个壮汉。
他果断把三浦的画也翻过去了。
“容我给您介绍一位最合适的画家。”他认真地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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