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二_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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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番外二

  【有一种感觉,心猿意马。】

  感情的裂痕往往始于冷战。

  二十来岁的时候,顾绾宁心高气傲,也不可否认有些病态与偏执,在她和季唯则的这段关系中,她一直坚信两人是彼此相爱,但却没有明白相爱还能分很多种,有情投意合知己缠绵的,有平淡如水一生一世的,也有热情如火燃过即逝的。

  很多年后她才想明白,大约,他们当时是属于第一种——心灵上的情投意合,言语上的志趣相投,却很难达到行动上的高度契合。

  用一个好笑的比喻:他们就好像是踩踏在云端上谈恋爱,一旦被现实的利箭射落,就是粉骨碎身。

  他们可以谈彼此、谈未来,谈梦想谈发展,却唯独没有办法谈现实,现实就是,顾绾宁执意将两人摆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认为自己嫁给季唯则也只是嫁给这个人,而不是为了要分到季家多少丰厚的财产。

  用她的话说,我需要钱,我渴望比目前更好的生活,这很直白却并没有错,但我不需要用跪舔你们一家子的方式来得到,我可以跟我的爱人一起创造打拼,你们凭什么用这种低劣的眼光看我,凭什么带着有色眼镜对我评头论足?

  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偏执激烈,却也简单幼稚。

  可是顾绾宁自己也知道,现实很难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所以她还是服软了,还是屈服了,她开始以“爱”为借口,强迫自己伏低做小,勉强自己在季唯则面前做一个让他爱不释手的乖顺女友,在季家人面前一次次隐忍退让。

  这一切的结果就是,她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意难平。情人之间,不是只有缠绵悱恻,小吵小闹是常事,她跟季唯则在一起,不是没有吵闹争执过,却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俗事”争吵过。

  一个女人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隐忍,却偏偏在心上人面前忍受不得,这大概是一种介乎于病态与正常的中间心里,顾绾宁不止一次地向季唯则表达过自己的委屈,甚至因此赌气提过分手,隐隐有种“你家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要还给你”的味道。

  诚然,她的方式有些欠妥,但她别无选择,当全世界的人都警告你“这个男人不可以”的时候,你却始终坚持,甚至碰得头破血流,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向他倾诉甚至抱怨,你还能做什么?

  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逆来顺受,还是在她最骄傲的青春年华,顾绾宁当然学不会。

  与季唯则的第一次大争吵来得顺理成章,顾绾宁首次撕破了温柔的表象,不管不顾地同他大声吵闹,对于她的“失常”,季唯则跟众多男人一样,选择了冷处理。

  我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等你清醒点我们再谈。

  这是季唯则当时的原话,他没有跟她吵,也没有好言好语安慰她,而是用了这样一个看起来并无差错的应对策略,让顾绾宁一个人在房间里整整大哭了半个下午。

  后来傅小茶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丫傻啊,你自己倒贴上去,惯性放低自己,他却觉得理所当然,等到突然有一天你不想再低头了,你以为自己没有错,实质上也确实没有错,但是他已经习惯了你的迁就,习惯了你的讨好,你能指望吃惯了精食的人再咽糠?

  做梦呢吧!

  他是爱你没有错,但他还可以爱上无数个能够带给他这种至上感觉的女人。

  与季唯则冷战之后,顾绾宁心底最后一根弦终于绷断。

  季唯则或许也觉得当时语气过重了,事后他发过求和短信,但矛盾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难以消除,临近毕业,宿舍里一共四个人,顾绾宁整日握着手机魂不守舍,自然有人发现了她的异样。

  是分手了吧,有人在猜测。

  校园就是这样,单纯却八卦,毫无意外的,留言开始满天飞。

  c大曾经的金童玉女,令人艳羡的天作之合,最终还是分道扬镳,果然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是不存在的——有人笑,有人叹,茶余饭后多了点调侃笑料。

  被人背后指点的感觉并不好受,顾绾宁一个人躲在寝室,大概是觉得傅小茶首次说得有点道理,又或许是确实太厌倦的缘故,她一次电话都没跟季唯则打,不是赌气,更不是要蓄意晾着他耍小性子,她那时候就已经清楚地明白自己当初做错了,却又固执地不肯认错回头。

  她一开始就不该错误地将自己放低姿态,既然放低了,就更不该妄想还能得到同样的尊重。

  与季薄川的第二次交集,纯粹在意料之外。

  当成为c大无数同学眼中的‘钓金龟失败”先例后,顾绾宁首次感受到了流言蜚语的压力,直到一束束昂贵的‘紫睡莲’被送到宿舍让她签收,事情开始出现转机。

  这种高调讨好一个女孩的方式,令那些暗地里嘲笑她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收花收到手软的时候,顾绾宁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有钱就可以这样。

  她无疑是欣喜的,没有从送花员的口中得到信息,也没有在卡片中看到留名,顾绾宁想当然地将这当成是季唯则表达歉意的方式,紫睡莲的花语——淡泊的爱情。

  这是顾绾宁心中理想的爱情,她想当然的以为,季唯则这种时候送她紫睡莲,是他明白了,接受了。

  她怀着紧张与雀跃给季唯则留了短信,说希望两人能好好谈谈,两天后学校周年庆,她等着他。

  直到两天后c大周年校庆的时候,校庆舞会上,顾绾宁孤身一人,尴尬地等了一个小时,季唯则却始终没有来。

  她再一次沦为笑柄。

  季薄川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她穿着清雅的白色小礼服,一个人躲在宴厅角落,焦急地一次次拨打着电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走过来,顾绾宁吃了一惊,难堪地收起快被自己按烂的手机,勉强整理好情绪。

  “应邀回母校看看。”季薄川随口说。

  顾绾宁倒没想到他们还是校友,只不过下意识不想与他过多交集,更不想跟他打听季唯则的消息,她低低说了声抱歉,转过身就要离开。

  却听到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对了,那花喜欢吗?”

  花?

  顾绾宁一瞬间如同五雷轰顶,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季薄川目光落在她身上:“花是一个朋友从东南亚捎回来的,我只是单纯觉得紫色比较衬你,正好你似乎遇到了点麻烦需要解决,我就让人包好送你了,紫睡莲花期短,我不喜欢,留着也是浪费……”

  “谁要你多管闲事!”顾绾宁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泛着白,突然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得可笑。

  什么道歉,什么懂她,原来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她竟然还可笑地短信发了一条又一条。

  季薄川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片刻的愣神之后,他笑道:“抱歉,我这人就是有点色彩搭配强迫症,我觉得你适合紫色,你却偏偏要用可笑的粉白,我看着有些难受”

  “当然你想得对,我可以选择不看的。”在顾绾宁出声反驳之前,他自己先说道:“不过有点遗憾的是,这是一种病,我已经不指望能治好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你早日看清楚,你自己真正适合的颜色。”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从托盘里接过一杯红酒,轻轻呷了一口。

  顾绾宁那根敏感而细腻的神经一下子就被刺激到。

  她难堪极了:“你要说我配不上你弟弟大可明言,这种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何必说些白色紫色的来绕弯子。”

  “顾小姐,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配不配的上这一说。”季薄川意味不明地瞧她一眼:“但却有一种说法是,既然选择了以淡泊为筹码,那就别把自己端得那么高,否则岂不是无端让人唾骂表里不一?”

  顾绾宁死死咬着嘴巴,眼眶泛着热气,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要哭了?眼泪不该放在这种时候用,因为我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男朋友一样哄你。”季薄川轻哂,尾音缠绵得几乎听不见,他伸手指擦了擦她还未落出眼眶的泪珠,只觉指腹一阵软热,心神微荡间,指尖便在她脸上轻轻磨蹭,留连不去。

  顾绾宁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被他厚实的指尖一碰,啪嗒一声,眼中掉出泪来,溅落在他修长的指尖上。

  季薄川唇角一抿,觉得心底见鬼地被狠狠掐了一下,他一下子迅速将手抽了回来,脸色有些古怪。

  良久,他朝她伸出手:“跳舞吗?你这样哭着跑出去的话,大概会比较招人闲话。”

  顾绾宁泛红的眼睛环顾一眼四周,踌躇的时候,已经被他牵手带进了舞池。

  大约每个女孩都是理智与情感并存的生物,譬如,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哪些地方不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坏脾气,什么时候是在无理取闹招人厌,但是情感上,她希望自己的每一次无理取闹都能换来对方的甘之如饴。

  幼稚却真实的青春。

  顾绾宁正踩在青春骄傲的尾巴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每一步,这时候她已经隐约明白了,她的无理取闹,不会换来季唯则的甘之如饴,但她这时候将错归结于自己。

  跳舞的时候顾绾宁心神恍惚,不知道多少次踏错舞步,不知道多少次踩到对方的脚上,她自己没知觉,行尸走肉一般,季薄川也没提醒。

  在一支舞之后,季薄川与顾绾宁各自离开,至于那天舞会上还见了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季薄川已经半点没有记忆了。

  他只记得,舞池内,咫尺间,顾绾宁每一次不经意抬眸看向他的目光,生涩而坦然,明媚与不安。

  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就像一只柔顺到不知死亡而何物的美丽麋鹿。

  是她,令他失神到心猿意马,自然再也无心其它。

  作者有话要说:我仔细研究了一下,绾宁与作比结婚之后,之所以能长久,大约作比胜就胜在他有特殊的吵架技巧吧:放狠话,动威胁,最重要的是服软快,所以结果就是,他老婆闹过了气过了跳楼跳窗户威胁过了,气也就没有了,没冷战就没有让情敌趁虚而入的可能。

  嗯,值得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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