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依兰_有钱君与装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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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依兰

  裴缜心满意足挂了电话,就又上了电梯。

  后来总结了一下——可能这栋大楼的电梯有问题,跟他犯八字。

  重新上去又是还没站定就被人撞了一下。还不是大小姐那种轻量级,而是一个高大的风衣男,领子遮着一大半脸,撞了人不道歉眼神还挺可怕。

  裴缜瞬间就想起来,他们家韩小花说过的,看到过易长空跟着个奇怪的风衣男在一起。那风衣男得有将近两米的身高。

  就眼前这人,完全符合描述!

  裴缜:“……”

  但这么离近一看吧,韩复猜的这人是小白兔偷偷交往的男朋友什么的,怕是绝不可能。要能和这种长得跟屠夫+变态杀手混合体一样的大叔男谈恋爱,那小白兔也真够重口味。

  裴缜说实话,不是太想跟这种看起来能杀人分尸的危险男同乘一台电梯。

  好在,门就要闭合时,就从外面被人按开了。

  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易长晴走了进来。

  裴缜:“……”

  这电梯是真的是风水不好!

  ……

  裴缜努力避开任何视线接触,赶紧的按了一个很近的楼层。

  结果前脚一出电梯,易长晴后脚跟着他出来了:“你要去哪?”

  裴缜:“……”

  这层楼听说上个月被一个节目组租了下来,正在布景的时候审批却遇到了点问题,就搁置了。虽然开着灯,但是没人。

  所以很明显了,姓易的今天又是冲他来的。

  电梯口的红色贩卖机,韩复最喜欢喝的无糖可乐正好还剩最后一瓶。裴缜掏钱的时候想着算了吧,每次跟易长晴说话要么撕、要么泼咖啡也挺累人的,这次不如平常心对待。

  “……买水。”

  易长晴也不说话。就那么杵着看着他塞进去钱,可乐轰隆轰隆掉下来。

  裴缜买完水,心想你要是爱在这幽灵似的站着就站着吧,老子买完可要走了。还没刚抬腿,就被伸手一把拦住。

  裴缜:“……”

  裴缜:“上头已经开赛了。你这导师加评委的,中间跑了合适么?”

  不用说,120非常不合适。

  但事实上易长晴就是跑了,这人现在的行事风格果然是诡异难测到极点。

  “你的那个小秘书,”易长晴直勾勾盯着他,有点阴沉,“刚才休场,在楼上被那个穿女装的、还有离了婚的围着,聊得可开心了。”

  哦……裴缜秒懂。

  搞半天和上次一样,又是来背后告黑状的啊?

  “他们一个队的,在一起玩很正常吧?”何况韩复不跟那两个玩,难道要跟你弟弟玩?

  说着又要走,易长晴急了,低声吼道:“他今天来的时候,也是跟那个不男不女一起来的!”

  裴缜摇头:“不,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

  “我开车送他过来的,只不过进场方向不同,在去后台的电梯里正好遇到别的选手也很正常吧?他招人喜欢是好事,能交到朋友我也很开心,谢谢你的关心。”

  裴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不错,涵养与礼貌并重。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淡定得多,所以,接下来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被掐着肱二头肌怼到冰冷墙壁上的时候,裴缜真心觉得特别无解。

  易长晴最近,越来越疯,越来越不可理喻。

  倒是刚买的无糖冰可乐,被那一下“砰”地摔在地上。

  裴缜十分心疼,老子给狗子买的!这么摔一下,待会儿打开气就跑得快了、就不好喝了。这特么偏偏是最后一瓶!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由着他欺负你?”

  易长晴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整张脸几乎要埋进裴缜的肩膀里。淡淡的熟悉的“恋墨”香气,让他一愣,继而眼底出现了隐忍的深红。

  但裴缜并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听见那声音阴郁、压抑到吓人。

  “他计划背叛你、明目张胆地跟别人卿卿我我,你不管、不问、装作视而不见!裴缜,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的脾气呢、收拾人的本事都哪去了?这根本不像你!”

  裴缜:“…………”妈的,没猜错。

  在易长晴眼里,他果然时至今日还是落魄透了,养个狗子都要被骗!

  算算算!不涵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任谁分手后还被前任这样高高在上地“怜悯”,也得炸出爆脾气来!

  “……老子要怎么样,用得着你在这狗拿耗子?”

  “别说韩复平时怎么对我的你根本就不了解,退一万步说,就算他骗我,老子就喜欢被他骗不行?老子就觉得他可爱,哪怕被骗得倾家荡产也乐意把一切都给他,你管得着?!”

  易长晴的声音几乎要恨出血来:“裴缜!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非纵着他!”

  裴缜:“???”

  “区区一个小玩物而已,都这样了还舍不得丢吗!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你明明……”

  裴缜都快被他给气笑了:“拜托,先管好你自己行不行?你看看你自从去了belle之后,整整四年还有过一款好作品?”

  “曾经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调香师,可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自己看你做的那些狗啃一样的东西,你自己有消费么?你别忘了,调香可是你唯一的一技之长,你还指着这玩意吃饭的!再这样荒废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易长晴愣了愣,没有发火,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他的腰直了起来,裴缜终于看到了他的脸。笑得很扭曲、相当的报复社会。

  “你没反驳。”他说。

  然后那笑容就更有点神经病了:“你没反驳,你就是不爱他。”

  裴缜:“……我那叫‘不屑反驳’。”

  因为,通常只有在前任还在念念不忘的情况下,撕的时候带一句“我超爱现任”杀伤力才是ax。

  可裴缜现在面对的,却是易长晴死心眼地认定“你狗在骗你”的情况。这种时候还表示“我超爱我狗”,在易长晴的眼里不就只能更是“你还给傻逼织毛衣”的典型?

  ……

  易长晴摇了摇头。

  琥珀色的眼里情感非常复杂,缓缓染上了一丝胜利者的倨傲,那眼神明明白白在说——裴缜,你就是不爱他,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爱一个人时候的样子。

  “……”裴缜就更无力了。

  他承认,那场初恋,他爱别人的样子确实很难看。

  以至于在无数次的争吵中,易长晴总喜欢重复问他同一个问题。

  【裴少,为什么你在外头的时候待人接物总能保持微笑、彬彬有礼。可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刻薄、那么作,有时候甚至别扭荒唐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裴缜从来没有给过他正确答案,因为他恨易长晴蠢。

  恨他怎么不明白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满是伤害。甜言蜜语、亲亲抱抱对不那么在乎的人才最轻车熟路,所谓的“宽宏大量”、“给你自由”,只能说明喜欢得不够。

  ……年轻的时候,裴缜是真心这么想的。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他确实只是拿韩复当玩物。

  可问题就在于,他现在早就不复当年那个幼稚的逻辑了——易长晴好像至今仍活在过去,他却不一样。在经历过漫长的“度日如年”的岁月后,早就形成了一套老年人的新逻辑。

  新逻辑是,对喜欢的人当然要疼、要宠。

  越是喜欢,越是要宽容、爱护、撸毛,过傻白甜的小日子。

  磨刀霍霍龇牙咧嘴,才该向着外人。

  现在裴缜唯一觉得懊恼的是,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当年就是不懂,为什么会醒悟得那么迟,还为之付出了血一样惨烈的代价。

  而别的年轻的人,却能早早通透。从一开始就暖。喜欢谁就对谁好。

  ……

  裴缜叹了口气,冷静地看了一眼易长晴。

  他还捏着他的手臂,像是下一秒要吃了他,眼底全是红血丝,看着非但不像是众人眼里意气风发的金牌调香师,还相当有点不甘、委屈,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小县城里刚出来的阴郁青年。

  突然有种无比清醒的认知——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

  也许不仅仅是这次。从一开始,他们就没在过同一个世界、用过同一个剧本。

  记得上次在停车场,易长晴冲他吼了句“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裴缜当时觉得这简直是不要脸的巅峰,你怎么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可以选择不背叛我,你可以选择从一开始就不骗我。

  但或许,站在易长晴的角度,他就是没有“欺骗”——他尝试过努力喜欢他,只是没有成功。这样一来后来的“背叛”也很合乎情理,既然不爱,不走才是脑子有问题。

  而在此之前,努力想要做好霸总的小秘书时,未必没尽全力。

  大概正因如此,才会心理变态,才会这么疯。

  ……真是糟糕透顶。

  裴缜苦笑,几句话前,他还想发火指责易长晴神经病,不想跟他在一起,又见不得他跟别人开开心心的,真他妈脑子有坑。

  现在反而什么也不想说了。可怜他,也同情这么多年掉在迷障里走不出来的自己。

  见过不合适的,没见过这么不合适的。

  是真的特别的不合适,就不该认识。

  天打雷劈的不该在一起。

  ……

  易长晴本来还想扯着他说什么,兜里手机却响了。他按掉铃声又起,一遍又一遍。然后就看易长晴在那暴躁地咬着牙按关机,但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按不到,眼看着就要砸手机了。

  真的是那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裴缜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你上去吧,楼上八成正到处找你,这样不合适。”

  易长晴:“我不能就让你这么执迷不悟!”

  裴缜:“……”

  手机又开始疯狂响,这次应该是什么重要人物直接来电,易长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裴缜,”他急急说,“你真的要小心韩复。那天跟他说话的人姓杜,我找人查了一下,他背后的人好像是利扬天!”

  “谁?”

  易长晴的表情,仿佛裴缜应该认得这个名字。

  因为“利”这个姓很少见,倒也不是很难想——裴缜记得,当年架空他公司的那个利叔有个儿子,在国外念完书一直没有回来。包括利叔出庭、入狱,裴缜一直没有见过这个人。

  利叔当年的非法所得,全部都汇给了这个国外的儿子。其实要是他肯把从公司侵占的非法所得全数返还,未必会被判得那么重,未必一定会坐牢。

  但他就是宁可自己坐牢,也要支持儿子在国外过着优渥的生活。

  “利扬天现在在欧洲香水市场做行业猎头,”易长晴匆匆说,“给各大品牌介绍有能力的调香师。现在做得非常大,在业界很有影响力。”

  “……因为他爸的事情,利扬天好像很恨你。”

  裴缜也是很服气了:“自己亲爹坐牢不露面、不还钱,恨我?真是个孝顺儿子。”

  易长晴苦笑一声:“总之,你防着点他们。”

  ……

  他匆匆走了,裴缜弯腰去墙角捡那一瓶冰可乐,还没站起来,背后突然幽灵一样响起来一个中文不标准声音。

  “pei?你俩聊完啦?”

  裴缜:“!!!”

  裴缜:我艹你们大爷的!这废弃楼层怎么还会有别人的?

  回头一看,不仅有别人,还是个熟人!熟人背后还跟了两三台摄像机,裴缜:“……”

  刚才那一段要是直播了出去,他大概就可以去死了。

  他和易长晴都可以去死了。

  李斯特:“你放心,是录播。”

  裴缜:“你是从哪跑来的?”你不应该在英国吗!

  李斯特粲然一笑:“我是节目组安排的下期神秘嘉宾,提前来这录个宣传。”

  裴缜拨开小矮子,目露凶光冲向他身后的摄像:“你们,刚才那段删了!”

  其实那几台摄像机真的很良心,确实是在拍李斯特,他和易长晴始终只是出现在边边角角的背景里。即使如此,现场盯着几台摄像机全删完,裴缜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斯特挠挠头:“唉~又删了。中文台本那么难念,好多我不认识的字。好不容易有一段念顺溜了,一半又被你们两个吵架打断,我怎么就命苦?”

  裴缜:“……”

  摄像小哥:“韩总,不然您帮忙和李斯特先生一起拍一段互动吧?就您刚才问他‘你从哪跑来’那段,特别轻松、自然,比他一个人效果好太多了!”

  裴缜:“???”

  摄像小哥:“拜托拜托,我们为了拍个一分钟的视频,已经拍了快两小时了,但都没有刚才感觉好。”

  裴缜:我、又、不、是、韩、总!

  摄像小哥:“没事没事,现在别人觉得您是。”

  ……

  那天赛后,韩复上车:“缜缜,我水呢?”

  裴缜:“忘贩卖机边上了。”

  韩复:“……”

  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偏僻角落停车场也有贩卖机。裴缜给他买着,韩复看四下无人,在后头搂着他极尽各种腻歪,骚扰得裴缜手一抖按错了,又弄了罐果汁下来。

  “缜缜,”韩复亲了亲他的耳朵,低声笑,“你看你,最近越来越傻了。”

  裴缜:“你最近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扣钱。”

  然而以前好用的威胁,放现在一点都不好用了,韩复满不在乎:“扣就扣,我反正在外头也能挣。上次某平台叫我们几个去录直播我没去,那天胖哥一场打赏就分了二十多万。”

  裴缜:“是是是,你现在翅膀长硬了,我管不住你了!”

  “没,”韩复挂在他肩膀上,“缜缜,我没翅膀~”

  “……别的地方长硬了。”

  裴缜:“……”

  “咱们一会儿赶快回家好不好?今天第二场一直在玩依兰精油,我都快忍不住了。”

  他的身上,确实满满的依兰的浓郁。依兰其实不属于兰花科,气味也更接近于茉莉,一战成名的主要原因,是传说具有不错的“催情效果”。

  ……只是传说而已。

  裴缜都研香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真相?这就跟说韭菜能壮阳一样,其实真的吃完一盘两盘,也肯定远远没有一剂伟哥有效。

  依兰没效,但这并不说明,从后面紧紧搂着他的青年轻微的喘息和低低带了点渴求的声音也没有效。

  太有效了,所有被他碰触的地方,都轻微地战栗。

  随着关了灯之后试探性的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渐渐韩复的拥抱,他的手指,他的气息,甚至是有时不经意的一瞥都能让裴缜觉得色气满满。

  就连在公司里闻到陌生又熟悉的柑橘香,有时都有点……

  “缜缜,”就在他整个人几乎彻底放松防备的时候,韩复又在他耳边小小声问,“今天比赛的时候,你出去那么久,到底去哪?”

  裴缜:“我遇到李斯特了。”

  韩复一愣:“啊?他怎么来国内了,我都没听说!”

  裴缜:“嗯,还遇到易长晴了。”

  韩复:“……我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啊?没对你怎么样吧,给我看看!”

  裴缜垂眸:“韩小花,你认得一个叫利扬天的吗?”

  韩复:“谁?”

  裴缜摇摇头:“没什么。”韩复说不认得,那就是不认得,半点都没打顿的,他信他。

  至于利扬天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他现在也在业界有认识的大佬了,改天问问朱粟或者叶真衣,哦,还有李斯特,应该也能问出些名堂。

  ……

  驱车回到家,开门开灯,韩复挂在裴缜肩膀上,抬眼却看到小橘正在窗台用多肉小植物磨爪子。

  韩复一声吼:“你放开我家小莲!”

  多肉宝石花,也叫石莲花。

  窗台的那一盆,其实是裴缜从原来的家里搬家时带来的,忘了是谁送的。

  他一向对有芳香味的花草植物非常喜爱,多肉倒是永远兴趣缺缺,但这小玩意而实在是太好活了,几个月不浇水也不死,就有当无地一直在窗台摆着。

  没想到,韩复却好像对它一见钟情。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莲。

  裴缜总觉得怪,大概因为那颗多肉底下花盆是金色的蛋壳形状。小莲小莲……嗯,金莲金莲,总能引起奇怪的脑补。

  有时候甚至只是看着,就觉得那颗小植物越发地妖娆了起来。韩复又偶发恋物癖,有时候浇水时还摸头跟它说说话,裴缜都很怀疑那玩意儿说不定哪天能建国后成精。

  现在被猫挠了,韩复很难过。

  蹲在那里,捧着散落一地的宝石花肉叶。

  “……缜缜,我养的小花死了。”

  裴缜听得心里一咯噔,心想这是什么不吉利的话啊。

  我养的小花可没死。明明整天活蹦乱跳的!

  连忙安慰狗子:“你别……这玩意没那么容易死,它扦插成活的,你现在把它给埋土里,过几天就能生根长出来。”

  韩复:“真的?”

  裴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主要是这盆花裴缜几年前台风忘了关窗就养死过一次,后来想着埋了当肥料吧,重新长出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查了书才找到原因。

  两人一起把那一小盆多肉小心埋了,埋完,韩复还蹲地上小小地祈祷了一下。

  睁开眼睛的时候,前额的碎发被裴缜撩起,柔软的唇凑了上来。

  ……

  裴缜现在,真的是每一天每一天,打从心底里觉得韩复可爱。

  今天跟易长晴怼上两句,又引发了深刻的反省突破——有的时候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每天都过得很幸福,就会理所当然地习惯于那样的幸福。不遇到点事,不听到一些话,往往反而无法时刻保持清醒。

  “以前,从来没有人……”他的声音发涩,没能说下去。

  从来没有人爱我。你是第一个,是唯一的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

  可我对你却好像没有那么的好。

  真的。就他平常那个又是金主又是爸爸的架子,也好在狗子傻,没有易长晴那种头发丝一样的脆弱敏感,并不会觉得他“不爱他”,只是“把他当玩物”。

  但是,真的……不会吗?

  任谁遇到一个又苟又挑剔、要求多还从来不主动,连上个床都要矫情地抖抖抖,始终做不到最后一步的恋人。

  要是换成裴缜自己,遇上这么磨人的老妖精早八百年前撑不下去了。

  狗子还能忍他那么久,简直忍者神龟。

  ……

  韩复种完那颗宝石花,想想反正手上也都是泥,前几天下雨把院子里的小金桂给冲歪了,正好一不做二不休

  裴缜看他又是忙活铲子又是忙活支架的:“种花就那么有意思吗?”

  韩复还自顾自地点头,过了一会儿,觉得空气有点安静才回过头。就看到一弯月下,满地朦胧的惯例,裴缜衬衫扣子解了两颗,有点懒散地靠着门:“别种了,不如来种草莓?”

  “……”种草莓?韩复居然还愣了一下。

  然后脸一红,体内依兰精油发作,嗷呜一声扑过来就把裴缜抱了起来。

  裴缜则默默想着,自己之前看到那段视频危机感十足的时候,明明也曾经大胆诱惑过韩复的。主动宽衣解带,并不是做不来。

  那时候多不要脸啊?多彪悍多讨人喜欢。

  怎么一觉得安全了,反而就重新缩回壳里,又整天一副不情不愿x冷淡的样子。

  这种心态就是不对。

  待会儿,一定要放得开一点,自觉合不拢腿。

  想让韩复知道,他确实是喜欢的他的。没把他当安慰剂,没把他当玩物。

  老脸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慢橙橙手、手速感人。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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