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106章_星星落入湖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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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06章

  林昭苏怅然若失地回到酒店的时候,张弛和刘昊正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看月亮。

  “林哥,你竟然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外面过夜了呢!”张弛蹭一下从摇椅上坐起了

  身。

  他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被林昭苏紧紧抱在了怀里,虽说他也有个178,但是他太清瘦,以至于他在高壮的林昭苏怀里就像个欲拒还迎的受宠的美人。

  “咳咳!哥你这是干嘛,你弟弟我是直的啊,直的!”张弛感觉自己好窒息。

  “谢谢你在群里邀请我出来玩。”

  张弛还欲挣扎,这林昭苏已经放开了他,并拍了拍他的肩膀退到了一边。

  “怎么哥,她真是嫂子死而复生?”张弛感觉自己灵魂受到了重创,这件事儿吧,怎么听怎么离谱。

  林昭苏不答的话,而是问他:“首先,你确定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兄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百分百真实。”

  张弛还没说话,刘昊在那边忍不住了。

  “什么?”

  “哥们儿的拖鞋都跑丢了一只,这就是我给你的证据。”

  “不好意思啊兄弟,咱现在出去买一双吧。”林昭苏歉然一笑,毕竟他跟这个刘昊今天也就才算认识,人家的确是没有必要为他奔命的。

  “你可拉倒吧,我刚在夜市儿二十买了三双,明天出门我都背身上,以便再跑路时候换着穿。”

  “哈哈哈哈。”张弛笑出了声。

  然后他在任晓声的亲友团群里发了如下一条重磅消息:

  【我林哥刚到琅勃拉邦第一天就遇上他的真命天女了,而且据说那姑娘和死去的嫂子长得一模一样,神奇不?】

  晓声:【!!!】

  岳蓉:【???】

  如男:【有多像?】

  两分钟后,群消息显示,沈风禾已进群。

  风禾:【我后天结束东欧的行程就飞过去。】

  晓声:【我们还是先听听师哥怎么说?】

  风禾:【没事,我刚好有一段休息时间,你们都先原地不动等我消息。】

  岳蓉:【虽然,但是……这个是真的可能性……】

  风禾:【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一定要亲眼去看看。】

  如男:【等你消息。】

  “兄弟,我想问问,当年嫂子是在哪里坠的海?”刘昊抛出个灵魂问题。

  “中国北方,l市,翡翠岛。”

  “所以,她被海浪冲到异国他乡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问题林昭苏没办法回答。

  那天的台风那么大,能被海浪冲到岸边的浅滩上生还,已经是天赐的奇迹。

  “而且,她好像并不认识你。”

  “可是她们俩连锁骨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这世上除了她本人,没人比林昭苏更了解她的身体。

  “会不会是转世,穿越之类的,我突然就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个越南的短片,你看看。”

  刘昊打开手机,把那个阴郁诡谲却又浪漫唯美的画面播给他看。

  “她自己也这么说……可是我不信这些。”

  她走后的这么多年,尽管林昭苏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们一定会在轮回里再见面,可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从骨子里就对这些东西持怀疑态度。

  所以,他比那些信的人更痛苦。

  信的人,起码还能怀着一丝对来生的希望好好在现世里活下去。而他,除了绝望和绝望,做不了任何。

  “我刚还和张弛说,那姑娘没准是当地某个民间社团大哥的女人。你没看见他那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吗?别怪哥们儿没提醒你,别说她不是你爱的那个人,就算是,你也未必带的走她。”刘昊已经在当地十年的时间,他比谁都懂这里面的复杂情况。

  “她说保镖是她爸妈给她的。”

  “那你就更带不走她了,那就是民间社团家的大小姐,兄弟你是真不怕被乱刀砍死?”

  “她约我明早去布施。”

  “那我就不陪你去了啊,不是兄弟怕死,主要是那个时间,我起不来。驰子你倒是可以去体验体验。”

  “行,哥你叫上我,我不怕死。”张驰热血沸腾。

  女孩与林昭苏告别,很快就轻手轻脚地潜进了自家的院子。她的脸上一秒还是春风沉醉的笑,下一秒已经没入树木的阴影中,表情明灭不可分辨。

  整座宅子都很安静,她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客厅里昏暗到将将可以视物的灯光。她当然知道那里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是她此刻不想进去听他们千篇一律的教诲。

  庭院里开了一塘的睡莲,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蔓洒到水面上,别有一番如梦似幻的美。女孩顺着池塘上的栈道慢慢地走,满肚子郁郁寡欢的心事。

  月亮西斜,一个奇怪的影子突然慢慢出现在斑驳的树影之中,像一只潜伏的怪兽,随时准备将她吞入腹中。

  女孩猛地回过头,然后她立刻敛眉低目,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这么深了你怎么还没去睡?”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五官深邃,别有一番成熟的气质。

  “您别正话反说了,索朗不会还没有跟您汇报我的叛逆行为吧?”女孩一边说笑着,一边挽住了父亲的胳膊,半个月不见,她发现他清瘦了不少,头发有些凌乱,眼眶也愈发深陷了。

  “你要听话,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一个人在外面身边没个人保护怎么能行?”

  “可是那个索朗长得凶神恶煞的,有他跟在我身边,谁还敢跟我玩啊!我闷都闷死了。”

  “你再忍一段时间,等爸爸处理好国内的事情,我们就再搬回瑞士去。”男人拍了拍女孩的手。

  “我不要,我早跟您说了,我不喜欢欧洲,我就喜欢在亚洲生活。”女孩撒娇。

  “你是喜欢亚洲,还是喜欢亚洲的男孩?”男人冷哼一声,戳了一下女儿的头。

  “嘘,您别说出来嘛!”

  “你甩掉了索朗然后去哪了?”

  “我朋友米塞叫我陪她去夜市上买东西,然后我们顺便找了个地方饮茶,聊了一会天。”

  “米塞的爸爸傍晚时被车子撞断了腿,她现在正陪着她爸在医院呢。”男人无情地当面戳穿了她的谎言。

  “啊?那我得去看看,说不定米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今天在台上唱歌的那个男人叫张弛?”

  “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索朗了吧!他可真是告状精!”女孩笑得天真无邪。

  “可是他忠诚,做他们这行的,忠诚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那是只对您忠诚!”

  “总之这段时间,你出去就还得带着他,否则我就关你禁闭。”

  “只要带着他,遑论我去哪里您都不管?”女孩抓住重点。

  “我倒是想管,你听吗?”男人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谢谢爸爸!我保证我接下来这段日子一定听话,一定不让您和我妈操心!”女孩举手发誓。

  “好啦,赶紧回去睡吧。”

  “爸爸,您说,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对死去的爱人念念不忘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男人深深看向女儿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睛里都是通透和天真。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爱的那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我呢?明明我都还好好的活着。”女孩语气里都是不甘心。

  “乖,不是他不找你,是咱们不要他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让他看看我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女孩的下巴抵在父亲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然后,她就看见了不远处母亲瘦削而孤单的身影。

  黑夜浓稠,而母亲的眼里闪烁的是她不敢去懂的微光。

  琅勃拉邦的街上没有红绿灯,这让来自快节奏大都市的林昭苏和张弛很不适应。

  天将破晓,他们走在街上,三轮车在身边穿梭,过路的游人,僧侣,商贩在彼此视线交汇时都会微微一笑说一声“塞拜迪”。

  尽管没人翻译,他们还是猜出了那是你好的意思,于是他们也学着别人的发音向和路人问好。

  这是林昭苏抵达琅勃拉邦的第二天,可是它对他而言已不再陌生,人们轻柔的话语和温暖的笑容让他的心突然很熨帖。

  街上有很多穿着橘色僧袍的僧人双手合十沿街化缘,路边的信徒或坐在竹凳上,或跪在地毡上把糯米饭和水果等食物布施给他们。

  林昭苏注意到这些僧人都赤着脚,整个仪式神圣而肃穆,清晨拂晓的微光轻轻洒下来,画面安宁祥和。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人生经历,他心里不免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终于在街角看到了yeo-yeo

  她穿着一身藏蓝色印白色纹路的民族服饰,头发在脑后挽了个低髻,正双手合十跪坐在地毡上,只要有僧人路过,她便会将食物递出去,态度虔诚。

  “yeo-yeo!”张弛兴奋地挥手。

  女孩抬头看到了他们,立刻展颜微笑,示意他们上前来。

  “你们怎么才来?”

  “我们没想到这活动开始的这样早。”

  “快过来坐。”

  林昭苏注意到,她专门准备了一张很大的地毡,她的右后方跪坐着的,是昨晚那个保镖。

  他缓缓向她走去,然后学着她的样子跪坐在了她旁边。

  “小姐姐,你会说中文?”张弛惊异。

  “嘘,别说话。一会儿布施的时候记得要用右手,用左手是不好的。”

  “好。”

  僧人们接受布施之后会吟诵经文,林昭苏明白,那应该是对信徒的一种祝福。

  年迈的僧人只肯接受糯米饭团,即使接受了其他更好的食物,他们也会将其赠给路边的儿童,这实在令人感动。

  终于,林昭苏感觉他们等来了yeo-yeo昨天说的那个能看到前世今生的老者。

  因为,她开始双手合十和他说话,在这之前,她都是安静不语的。

  她们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他只是看见那个老者深深地看了他半晌,和女孩说了句什么然后赤着脚慢慢走远。

  他试图从她脸上寻找答案,可她只是继续虔诚地布施,什么情绪也没有流露出来。

  布施结束,僧人回到庙宇去了。

  yeo-yeo站起了身。

  她的保镖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他刚才怎么说?”林昭看向她。

  “他说,你和我之间有因果纠缠。”

  “什么因果?”林昭苏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不管它了,我带你们去吃早餐吧。”女孩灿然一笑。

  “吃什么?”张弛早就饿了。

  “来这儿当然要吃当地的米粉喽,你们ok吗?”

  “我们没问题。”

  “索朗。”女孩向她的保镖招了招手,然后她和他说了长长一段话。

  林昭苏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只看到说着说着,yeo-yeo竟然流泪了,那个保镖被吓得惊慌失措,不一会儿就抱着布施的那些东西消失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张弛好奇。

  “我跟他说,他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跳河。”女孩哈哈大笑。

  “……”

  林昭苏和张弛,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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