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_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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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意外

  甫一出树林,穗岁的力气就尽数被人抽走,浑身酸痛地坐在大石上,眼睛半眯。

  谢时韫也是累的,去溪边净了手,洗了把脸,又清醒了许多。

  用树叶做了个小碗,舀了些水拿回来递给穗岁。

  清晨的水最是凉,穗岁走了一路渴的厉害,再加上困倦,一时间脑袋也暂停了思考。也不伸手,只把头凑过去,就那样扒着谢时韫的胳膊,殷红的小嘴凑近树叶卷起的边缘,毫不拘泥,“咕咚咕咚”的将树叶里的水一饮而尽。

  谢时韫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一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就看着穗岁攀扶着他,喝光了水。

  绿树叶,美人面,澄清泉,相互映衬,在这清晨的山谷里,勾勒出一幅绝妙的画卷。

  谢时韫看着穗岁意犹未尽地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唇。他却也不自知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整个人也变得僵硬。

  他慌乱地移开眼,端坐在一旁的大石上,闭眼念佛经,想要抛却内心那些嘈杂的声音和纷乱的想法。

  李阿也坐在一旁休息,双手相扣,抱腿而坐,看着身旁叮咚作响的溪水出神。

  谢时韫平复下心绪,缓缓睁开眼睛。身旁的穗岁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睡得直点头。谢时韫看了两眼,收回视线,可余光里却看到穗岁睡得沉,整个人开始向后仰,马上就要摔下石头去。

  谢时韫心里低低骂了一句,正在纠结之际,却见一旁的李阿匆匆跑过来,似是要扶穗岁。

  谢时韫心下涌起一股不快,却并未有任何动作。理智使然,他本就不该与穗岁有更多的牵扯,何况此等肢体碰触。李阿扶她,又能防止她受伤,又能不坏他修为,两全其美。

  可事情全然不按照他所想进行,就在李阿距离穗岁两三步远,刚要伸出手去时,穗岁突然稳住身体,向旁边一歪,直直地靠在谢时韫身上。

  肩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也让谢时韫的心头微微一震。少女独有的香气像是长了脚,纷纷跑进他的鼻尖,叫他心中乱如缠线。

  李阿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还停留在空中,未能及时收回。谢时韫冷冷地抬眸望去,李阿浑身一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下眼,重新坐下,闭目休息,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随着穗岁身上的香气在谢时韫鼻尖越来越放肆,谢时韫呼吸渐重。而穗岁不自知地咂咂嘴,觉得谢时韫身上暖和,无意中又凑近了些,小手环住谢时韫的胳膊,睡得更香了。

  谢时韫本想将手抽出,可在偏头时,看到了穗岁蜡黄的小脸,眼底一片青黑,心中不忍,便别过了头,未叫醒她。只他一人,内心煎熬烦闷,整个人如坐针毡,似火烧,在心中将佛经念了千万遍,也无济于事。

  好在穗岁心中藏着事,没睡多久便自己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抱着谢时韫的胳膊,惊的整个人从石头上跳了起来。

  也惊的沉浸在自我煎熬里的谢时韫,打了一个哆嗦。嗓音沙哑的像是龙卷风中的碎石块。

  “你做什么?”

  “大……大师,我不是故意的。”穗岁慌乱的说话都不利索。

  谢时韫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再未说话。而李阿闭着眼睛在一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我不理解”的气质。

  谢时韫吸了口气,看着去溪边洗漱的穗岁的背影,也是满头的困惑,满脸的烦躁。

  该死,就说不带上她,我这该死的好奇心,该死的善良,阿弥陀佛。

  三个人再次上路,走了一天,穗岁也和李阿渐渐熟悉起来。与李阿并排走在谢时韫身后,聊起天来。

  谢时韫用余光向后瞥了一眼,不爽地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李阿身为男子还跟的满头大汗,更别提一直小跑的穗岁了。

  穗岁抬眸瞧了一眼谢时韫的的背影,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个活阎王了,秀气的小眉毛都挤到一处。

  好在谢时韫还算有良心,在听到身后穗岁的故意逐渐开始拉长,变得粗重后,又放慢了自己的步伐。

  三个人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到了故彦城边。只不过这里啦距离故彦城还有些距离。谢时韫看看累的已经有点头重脚轻的穗岁,挠挠眉毛,淡淡地说:“前面有人家,今晚去借宿吧,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穗岁哈欠连天地点点头。

  傍晚的村落,最是热闹。一进村子,就能听到有妇人扯着嗓子。叫自己家的孩子回家吃饭,院里的大黄狗发疯般“汪汪”地叫。

  饭菜的香味和村子独有的人气,令穗岁久违地感到安心,被安全感簇拥着向前走的步子都愈发的有底气。

  李阿在谢时韫的示意下,去敲了一户村民的房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伯。

  李阿说明来意,那老伯在看到谢时韫后,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家今天有事,也不太方便,你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家吧。”

  李阿向老伯道了声谢,谢时韫远远的也向那老伯作了个揖,转身刚要离开,那老伯却突然看到了藏在谢时韫身后的穗岁,猛地又叫住了他们。

  “等等!”那老伯大喊,全然没了刚刚的端庄持重。

  谢时韫闻声回头看去,那老伯又收敛了表情和情绪,和谢时韫解释道:“我刚想起来,我们家还有空位,要不你们就在我家住一晚?”

  谢时韫没开口,那老伯却又说:“只是我们家只有两张床位,村头我弟弟家还可以住人,她们家女眷甚多,想必住一个女客是足够的。”

  谢时韫盯着那老伯,眼睛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个彻底,在感受到穗岁在背后摇了摇他袖口后,出声拒绝了那老伯。

  “不了,我们三人今夜有事要商讨,分开住也不太方便,施主好意心领了。”说罢,谢时韫带着穗岁和李阿继续行进夜色里。

  那老伯一看也急了,跳出门来,对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喊:“那个,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让那姑娘和我们家的女眷挤一挤也可以的。”

  谢时韫停下脚步,和穗岁对视了一眼,轻声问:“怕吗?”

  穗岁喏喏地说:“有点。”

  “那我们就不去了。”谢时韫颔首,准备继续赶路。穗岁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说:“但是我还挺好奇的,大师保护我。”

  谢时韫垂眸轻笑,转过头答应了老伯。三个人一进那老伯家,老伯就热情地跑进屋里,大声喊道:“屋里的,外面来了三个贵客,快去做些好吃的。”

  穗岁依旧躲在谢时韫身后,李阿走在另一旁将她夹在两人中间。穗岁小声说:“西面屋里有哭声。”

  谢时韫侧头仔细听去,果然听到有女子隐忍的哭声,哭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却极为伤心。

  这时,那老伯的妻子也从屋里走出来,踏出门的前一刻还捏起衣角擦了擦眼,赔着笑同他们三人说道:“屋里有烟,呛了眼睛,几位客人不要嫌弃。”

  明明只是过路借宿的旅人,那老伯和媳妇却做了一大桌的好菜。谢时韫坐在一旁从包里掏出干粮,啃了几口,对桌上的酒肉视若无睹。

  “姑娘,一路上累坏了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那妇人边给穗岁夹菜,边和她唠家常。

  穗岁哪里敢多说些什么,只说自己家中有事,要去南边。穗岁看着手里妇人给她倒的水,抿了下唇角,偷偷的在桌下踢了李阿一脚,李阿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酒碗。

  妇人又问:“姑娘今年多大了?”

  穗岁答:“十四。”

  “生辰是什么时候?”

  “腊月初九。”

  “……”

  谢时韫和李阿被安排在一旁的一处空厢房,而穗岁则被那妇人带去了西边的屋子。

  是夜,李阿睡得正香,谢时韫猛然听到隔壁院里的那条大黄狗又在狂吠,谢时韫这时听到院里的大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随后就是那老伯刻意放低的声音,和纷乱的脚步声。

  “快,快点!”

  另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我说你急什么,你不是说已经下了药了吗?”

  “他们同行的有一个也不知道是和尚还是道士的,那没吃我家的饭也没喝水啊。你们小声些,别把他吵醒,那就全都完了。”老伯急的直跺脚,熟睡之人或者耳力不好的根本就听不见,可偏偏谢时韫没睡着,耳朵又好,将这一切听的一清二楚。

  “怕什么?那一个和尚还能翻了天了不成?”新来的那人毫不避讳,甚至全然不在乎,连声音都不压低些。

  老伯的媳妇从屋里出来,轻声说:“你们速度快着些,不然让她醒了,你们也不好办。”

  “知道了知道了,天亮之前就弄好,明天一早就去山上。这姑娘生的倒是漂亮,行了,我回去了。”

  “孩子他爹,你说这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妇人关上门,哆嗦着问道。

  老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待到外面声音渐消,那老伯和妇人重新进了屋子,谢时韫倏地睁开眼,推醒了一旁的李阿。李阿也是个麻利的,知道今晚可能会出事,拿了剑瞬间就跳下地去。

  谢时韫轻轻打开门,看着黄土地面上的脚印,带着李阿出了门。

  而这边穗岁被人抬着,心里打鼓一般,跳的飞快。她将眼睛稍稍张开一条小缝,看着身旁的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晚了,他们要把她带到哪儿?他们又想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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