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_迷归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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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因为寒冷宁西有些发抖,声音很小,但没有慌乱,反而带点小小的得意,“这么做没错吧?我看书上是这么教的。”

  检查完人,阎骁抬起眼,昏暗中,宁西的湿发凌乱,发梢覆盖在雪白的额间,长睫在手电光照射下垂落成极美的弧线。

  这样地漂亮,又这样地聪慧。

  阎骁伸出手,将眼前睁着一双漂亮眼睛求表扬的少年拢进怀中,一点一点收紧双臂,严丝合缝,掌心紧紧贴着那单薄的脊背,把他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中。

  然后,他长长地,彻底地呼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哑声道——

  “你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你做得很棒。”

  “特别棒。”

  多多留言哦,让我知道有人在看~~~

  这样我才有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第10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忍着点。”

  阎骁一手握着宁西脚跟,一手握住脚踝上方,口中低声安抚着,双手却找准方向用力一推,“咔”的一声微响,已将宁西半脱臼的关节复位。

  宁西浑身一颤,咬紧的牙关溢出闷哼。

  阎骁见他伸手抵住自己肩膀半晌才喘出了口气,知道刚刚那一下他疼得厉害,轻轻把他的脚放在地上,安慰道,“没事了,只是脱臼,现在接好,回去休息两天就能恢复。”

  “谢谢!”终于缓过神的宁西从阎骁肩处收回手,大概觉得自己这么怕疼很丢脸,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枝叶遮挡下,阎骁没有注意到他从刚才被自己紧紧拥抱过后耳根就一直微微发红。

  宁西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先前一走就疼的脚腕已经可以转动,现在只有一点酸胀的感觉了,抿唇低声道,“你好厉害,已经不怎么疼了。”

  阎骁抬起眼,这角度刚好能看见他领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颈子。

  松开的衣襟下隐约可见优美的锁骨,皮肤玉白如冰雕,几乎能看见淡青的血管。

  狭小的空间,湿透的军服,滴水的湿发,细腻如玉的皮肤,透出一股禁忌而又可怕的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就有种想伸手进去试试那触感是否如所见般冰凉细腻的念头。

  一阵冷风刮来,头顶树枝微晃,雨水从枝叶上哗地浇下来,顺着叶尖灌进了宁西的领口,把他凉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阎骁喉结微动,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他衣领处转开,取下卡在枝叉处的手电,伸手去扶他,“能走吗?这里不能久待,忍一下,我带你上去。”

  宁西飞快地看他一眼,然后垂下长睫,低低应了一声,“好。”

  阎骁带着他缓慢又小心地从树干下钻出,一离开枝叶的遮挡,雨水又是铺天盖地的打到两人的脸上和身上,宁西脚部关节刚刚复位不能太使力,阎骁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半托半扶地带着他走。

  搂上去了才知道手下的腰身有多纤细,那腰间的皮带是勉强才系上,有些松垮,手一环上去,后腰处就向里凹进,弧度极优美。

  阎骁眼睑微微跳动,手掌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紧紧捏住了那瘦削却柔韧的腰。

  野草丛生,雨水湿滑而且冰凉刺骨,步伐在泡了水的草丛中踩得深深浅浅,腰侧被捏得有些发疼,宁西却没有吱声,只紧靠着阎骁在狂风暴雨中极力保持着平衡慢慢前行。

  挪到绳索处,阎骁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然后用另一根绳子在宁西上身绕了几个稳定结,让他覆在自己背上,“抱紧点。”他叮嘱。

  “嗯。”宁西低声答应,伸出胳膊搂住他的颈子。

  带着宁西刚爬了几米,上头又扔下来了几根攀爬绳,绳子不断晃动,阎骁知道这是教官已经赶到,正在向下速降,他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拽着绳索上爬,上头拉绳的人已察觉到了绳子吃重,十分机灵地开始慢慢往上收绳,这样一来阎骁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两个教官冒雨下降到了阎骁身侧,见他已经在往上攀,打着手势示意换人来带宁西,阎骁冲教官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教官降到两人下方,见阎骁负着宁西并不吃力,徒手攀爬的动作也十分标准,便不再耽误时间,一左一下地护在了两人周围。

  大雨如注,阎骁的帽子刚刚给了宁西,雨水顺着头发不断流下,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但他一点都没觉得难受。

  紧紧搂着他的宁西小半张脸贴在他的后颈,肌肤间触感冰凉柔滑,又有一股温热气息不时喷到颈侧,那块皮肤微微发痒,甚至有了一种要融化的感觉。

  爬到一处陡峭位置时,他怕坡壁间向下生长的枝叶戳伤宁西,伸手将挡道的杂草枝叶用力拔断,也不管手掌有没有被刮伤,后背突然传来宁西轻轻的问声,“阎骁...”

  因为埋首在他背后,宁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阎骁愣了一下。

  这样的疾风骤雨中,他忽然想起了过去。

  很早很早以前,宁西对他更好。

  那时候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常常通宵达旦的忙,长期三餐不定导致胃痛严重,宁西知道后每天到点就打电话叮嘱他按时吃饭,有次他在会议室里听报告时胃疾发作,身边人都不知道他在强忍疼痛,只有宁西电话里听声音就知道了他在生病,赶到公司当着所有人面把他从会议室拎到了医院看医生,检查后才知道已经是胃出血,后来他被宁西逼着在家休息不准上班,喝了整整一个礼拜的粥。

  为此,不会做饭的宁西学会了十几种养胃粥的做法。

  他失眠,安眠药也不管用,宁西满世界地找,寻遍了各种助眠的东西,终于从国外一间私人作坊带回来一种能让他安然入眠的精油,那以后,他每晚都能安稳的睡上几个钟头。

  他脾气不好,暴躁又易怒,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怕他,就连王俊也不敢在他发火时多说什么,而每当他大发雷霆无人能劝时,王俊就会把宁西找来,所有人都知道,再大的火,看见宁西他都会收敛许多。

  他忙于工作,宁西读博后留校经常出国做学术交流,两人见面并不多,但他一有事烦心就想去找宁西,什么也不用做,只约出来聊聊天吃吃饭,那一整天他都会觉得心情愉快,而每次他需要时,宁西只要在国内,都一定会把工作先放一边跟他见面。

  只是,后来为什么宁西跟自己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呢?

  大约是那时候开始的吧,外祖母生病,医生说时日不多,老太太想看着他成家立业,他向来对这些事无甚所谓,便答应了外祖母的安排跟温璇订了婚,为了让老太太开心,他也答应了过两年就办婚礼。

  从那时起宁西就很少来找他了,渐渐地电话也越来越少,每次想约见面,宁西总是笑着说自己工作很忙,再后来,宁西出了国,走的那天没有跟任何人说。

  他打电话问宁西什么时候回来,宁西说已经把父母接到了国外,决定以后就在国外定居。

  电话里,宁西的声音很遥远,遥远到让他有些茫然,明明是在笑着告别,他却从宁西的声音里听听出了难过,他形容不出来挂上电话以后的心情,只觉得胸口闷痛了许久,那天公司签下了筹备了好几个月的巨额大单,全公司的人都在欢呼的时刻,他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在自己的葬礼上看到了宁西。

  上辈子活着的时候,人人都说他家世好,能力强,是天之骄子,是人中之龙,他们艳羡他的一切,其实他蠢不自知,很多东西是死了以后才明白过来。

  可是这些都不能跟宁西说。

  而宁西问完那句话后便再没有吱声,只有轻轻浅浅的气息不时扑到他颈边。

  冰凉的雨水浇过阎骁的眉,划过他的脸,顺着下巴不停往下流。

  他定了定神,没有立刻回答宁西的问题,手先抠住找到的石缝,脚内侧贴近石壁,另一只腿在支撑点用力一蹬,用力攀到了陡壁上方。固定好身形后,他松开绕着绳子的手,抹了把满脸的雨水,这才微微的侧头,几乎是耳语般跟对后的少年说——

  “因为你是宁西。”

  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应该是让宁西挺高兴的,因为他贴在阎骁颈侧的脑袋忽然动了动,轻轻发出了几声轻悦的笑声。少年的声音很是清澈,干干净净,就像他的人一样,雨夜都仿佛因这几声轻笑变得不再暗沉,阎骁耳根处一阵发痒,痒得心口阵阵发软,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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