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断了念头_鸳鸯恨:与卿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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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断了念头

  陈泽轩不知道黑衣人看到顾瑾璃的画像后,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

  这样子,看着像是震惊,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像是……盛怒,总之看在陈泽轩眼中,很是复杂。

  毕竟,只能看到黑衣人的一双眼睛而已,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眼睛虽是通往人的心灵窗户,可脸上到底是戴着面具的,能让人窥探到的东西还是

  有限的。

  陈泽轩屏着呼吸,不敢去问,只能看着黑衣人紧紧攥着那画卷,手背上青筋暴露。

  “轩。”过了良久,黑衣人终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如常,咬着牙问道:“这女????子,是何人?”

  陈泽轩猜不透黑衣人的心思,不敢冒然将顾瑾璃暴露,只能迂回的问道:“师父,

  此女子……有何不妥吗?”

  他刚才被小红蛇折腾了一番,体力有些不支,只能将身子靠在桌案,勉强站着。

  黑衣人捕捉到陈泽轩眼神有些躲闪,幽幽道:“你只需告诉师父,她是谁,其他的

  不是你该多问的事情。”

  陈泽轩犹豫了会,小声道:“她……就是亓灏的侧妃,顾瑾琇。”

  “哦?”黑衣人听罢,又低头仔细的看着女子的容貌,缓缓道:“就是那个会跳凤舞

  九天和反弹琵琶的女子?”

  虽然很久之前黑衣人让陈泽轩查过会跳凤舞九天之人的底细,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但是关于顾瑾璃会反弹琵琶一事,陈泽轩不在京中,也只是从探子那里收到的消息

  而已。

  他没想到,这些事情黑衣人都知道,因此惊讶道:“师父知道她?”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犀利的目光又重新落回顾瑾璃的画像,喃喃道:“像,真像是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知为何,陈泽轩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抿着唇,他大着胆子问道:“师父,她……”

  “轩。”黑衣人打断陈泽轩的话,突然道:“为师要去亓国一趟。”

  据陈泽轩了解,黑衣人已经多年没踏入亓国一步了,而他这次竟反常的要去亓国,

  必定是为了顾瑾璃。

  面色微变,陈泽轩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师父,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黑衣人见陈泽轩脸上是难得的在意,冷笑道:“轩,你忘记师父给你说的话了吗?”

  “女人,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人。”

  “她们美丽,多情,可爱,可也最会伪装,撒谎,可恶!”

  “你莫要忘记身上肩负的重任,听到了吗?”

  十几年来,陈泽轩何时敢忘记自己背负的什么。

  午夜梦回,他总是会被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却不能忘,不能放。

  垂下眸子,陈泽轩敛去眼底恨意,“嗯”了声。

  见黑衣人转身就要走,他急忙道:“师父!”

  黑衣人转身,皱眉道:“还有何事?”

  陈泽轩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低声道:“这么晚了,就算要去亓国,也不急于

  现在。”

  “不行,为师等不及了。”一甩衣袖,黑衣人留给了陈泽轩一个冰冷的背影。

  陈泽轩攥着拳头,看着黑衣人连带着画像也一并带走,不由得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对外唤道:“雷子!”

  雷子应声出现,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陈泽轩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蚕丝人皮面具,一边沉声道:“本世子不在的日子里,

  你需扮成本世子的模样,断然不可露出马脚来。”

  “世子要出门?”雷子的身形与陈泽轩是有些相似,而且在他身边多年,对于他的一

  言一行也模仿得极为逼真。

  所以,假扮陈泽轩的事情,雷子也已做过多次。

  接过陈泽轩手里的面具,雷子立马戴在脸上,开始动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与陈

  泽轩互换。

  陈泽轩点头,缓缓道:“本世子有要事回京,归期未定。”

  “是,属下知道了。”二人的衣服迅速换好后,雷子便眨眼的功夫变成了陈泽轩的模

  样。

  陈泽轩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神色复杂道:“雷子。”

  雷子以为陈泽轩有什么话要交代,便恭敬道:“世子。”

  “你心里可曾怪过本世子?”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显,因为彼此都懂,所以陈泽轩

  言简意赅。

  雷子自然知道陈泽轩指的是什么事情,他拱手惶恐道:“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不

  该生出妄想之心。”

  “世子能留属下一命,属下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哪敢对世子心生怨恨?”

  陈泽轩盯着雷子,挑眉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雷子点头,真诚道:“属下的命是世子给的,再生之恩永远不敢忘记。”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中还是划过一抹黯然:“属下本就发过誓这辈子都跟随世子,

  娶妻生子,不曾想过。”

  “世子断了属下的念头,也是为属下好。”

  陈泽轩那次对雷子动用了宫刑,待冷静下来后,他其实有些后悔了。

  雷子怎么说都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跟了他这么多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竟让

  他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利,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可是,雷子已经错过了最佳医治时机,再加上雷子当时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满腹悲

  怆,因而落刀之力道很是狠辣,毫不留情。

  所以,即便是陈泽轩懊悔不已,也无济于事了。

  陈泽轩听完雷子的话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道:“府中的小事,你

  自行决断。”

  “拿不定主意的,再修书给我。”

  “是。”雷子目送着陈泽轩离开,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白天亓灏惹怒老皇帝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尹素婉的耳中。

  在好不容易打探明白其中的内情后,她甚是焦躁不安。

  自己刚与亓灏欢好,老皇帝这么快就要亓灏娶沈碧云,这怎么可以!

  她要是确定怀上了孩子还好,要是没怀上,这府里一个顾瑾璃,再添一个沈碧云,

  那自己就更别想回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正的她郁闷之时,有一道灵光从尹素婉脑海中亮起。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死去多日的玉夫人。

  当时,玉夫人也是为了用孩子来拴住亓灏,不得已便与下人苟且,从而成功受孕。

  要不然,就效仿一下玉夫人?

  这个念头,就好像是一棵小树苗,一点点破土而出,让她的心痒痒的。

  很是挣扎,尹素婉担心亓灏那般精明谨慎,万一自己被他识破了,想必自己不仅连

  宁王妃都做不成,就连性命都会不保!

  与人私通,混淆皇室血统,此行为性质极为的恶劣!

  咬着唇,她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决定放弃这个冒险的计划。

  拉上被子,她蒙着头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对于沈碧云与亓灏一事,这么晚没睡着的太后也在与兰嬷嬷谈论着。

  “皇上怎会想着把沈碧云指给灏儿?那样泼辣没教养的女子,怎配做皇家的孙媳

  妇?”沈碧云是将军之女,做不了正妃,也得做个侧妃的。

  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都算是进了皇家的大门。

  在太后眼里,沈明辉一个大老粗,沈碧云也不是什么能让人看着顺眼的女子,配不

  上亓灏。

  兰嬷嬷一边拿着银拨子挑着烛芯,一边低声道:“太后说的在理,沈家的姑娘,老

  奴也见过几次,不管是说话办事,还是长相气质,跟咱们颐和郡主比起来,都相差

  个十万八千里。”

  一听兰嬷嬷提到尹素婉,太后又问道:“那晚上的事情,婉儿丫头可是办成了?”

  兰嬷嬷摇头,讪讪道:“老奴不敢问,不过应该是没成。”

  “要不然,双儿早该放出风声了,皇上也断然不会再跟宁王爷提沈碧云。”

  太后听罢,老眼闪过一抹失望,“这个婉儿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到了关键时候不

  顶用。”

  揉了揉眉心,她继续无奈道:“哀家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干涉下去,灏儿当真

  就不认哀家这个祖母了。”

  兰嬷嬷听出了太后话中的深意,赔着笑道:“太后,颐和郡主还是太过单纯,没经

  过事,要是咱们宫里的女人,凭着那些手段,也不至于宁王爷到现在还不接她回去。”

  说到底,太后虽然疼爱尹素婉,可尹素婉对太后而言,只是个外人。

  亓灏才是太后一手带大的孙子,她还指望着以后亓灏登基为帝后,做她的太皇太后

  安养天年呢。

  不过,兰嬷嬷怎么说都是前前后后收了尹素婉不少好处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太后流露出对尹素婉不满的时候,兰嬷嬷就得要为她说好

  话了。

  摆摆手,太后不耐道:“行了,你也不用安慰哀家了。”

  “哀家执掌后宫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婉儿是什么样的人,哀家不说,不代表不清楚。”

  兰嬷嬷一听,老脸的笑瞬间僵住。

  “她不是没有手段和头脑,而是耍的都是些小把戏,没有大智慧,走不了多远。”

  打了呵欠,她合上了眼睛:“哀家以后也不会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了,等不起了。”

  亓灏为帝,若尹素婉为后,这对太后的晚年生活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保障。

  毕竟,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一手拉扯捧上位的,他们又怎敢亏待了她?

  只是,尹素婉太嫩了,太后老了,没心力调教了。

  兰嬷嬷给太后盖上被子,没再敢接话。

  太后说的,是事实。

  但是,兰嬷嬷却不会将这些话传给尹素婉。

  如报喜不报忧一样,她若是现在就让尹素婉知道了太后已经打算放弃了她,那自己

  作为她和太后之间的桥梁也就断了,再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哪里还有机会从尹素

  婉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呢?

  为太后又放下了床幔,兰嬷嬷出了寝殿。

  从初七那日到现在已过去了六天,三姨娘一开始还没觉得身体有什么明显的不适,

  可前天却浑身乏力起来。

  要不是丫鬟及时扶住了她,恐怕三姨娘就要一头从床上栽倒在地上。

  顾念时虽然不赞同三姨娘平日里的一些言行,可却是个十分孝顺的儿子。

  他听说三姨娘突然之间病倒了,急忙带着大夫人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大夫人诊脉后,并未发现异样,只开了一些安神健体的寻常药。

  今日,顾念时如往日一样,端着药碗坐在三姨娘的床榻前服侍她喝药。

  三姨娘一天三副药,喝的已经恶心了。

  现在,一闻到药味就不自觉的反胃。

  她皱着眉,别过脸,“念时,娘不想喝了。”

  “娘,你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顾念时吹了吹药,将勺子递到三姨娘的嘴边。

  三姨娘推开顾念时的手,不满道:“都喝了两天了,不仅一点药效都没有,娘现在

  的精神更差了,倒不如不喝!”

  她说完,忽然猛地瞪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什么,转头看着顾念时,神色激动道:

  “我知道了!”

  被一惊一乍的三姨娘吓了一跳,顾念时小心的把药碗放下,不解道:“娘,你知道

  什么了?”

  三姨娘咬着牙,没有立即回答,“念时,扶娘起来。”

  顾念时依着三姨娘的吩咐,将她扶了起来。

  三姨娘从发间摸出自己的银钗来,递给顾念时:“把这个插碗里。”

  顾念时大概明白了三姨娘的意思,张大嘴巴:“娘是在怀疑……”

  “插碗里去。”见顾念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三姨娘也失去了耐心,又重复了一

  遍:“到底有没有毒,一会就知道了。”

  顾念时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将银发钗插进了药汤中。

  一会,顾念时将发钗拿了出来,发现发钗还跟刚才一样,没有丁点变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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