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初离家
次日。
以棠浑身酸痛地醒来，躺在床帏间，揉揉眼睛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一只手很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发，“辰时一刻。再睡会儿吧。”
她挣扎着要起来，“那可不行……我得回去了……”然而身子却是一阵酸涩，才支起半边身子又落在他怀里，绵而无力。
“都说了要你再睡一会儿了。”他眯眼笑道，揽她入怀，好心情地吟起了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以棠满面潮红，气得抡拳打他，“你又胡说些什么！你下次要再敢跟我说这些浑话，我，我就不理你了！”
这厮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用那些个羞人的姿势折磨她也就罢了，偏生还要问，“这个姿势你同他用过没？”、“我厉害还是他厉害”诸如此类能气得人肝疼的问题，一直折磨到三更天才算完。本以为总算是消停了，现在大清早的又拿这些浑话来调戏她！
“原来还有下一次。”他赶紧笑着搂紧她，见她噘着嘴眉目似嗔还怨，温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再睡一会儿吧。我叫人给你烧水去。”
“你赶紧走！”以棠缩进被窝里，拿被子蒙住了头，气鼓鼓地说道。宁澈笑了一下，起身收拾着叫人烧水去了。
……
从宁远侯府出来已是下午，以棠回府不久便闻燕蔻来请，说谢琰要见她。默默对天翻了个白眼，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也还是去了。
谢琰一见她便没有好脸色，一张脸冻得几乎跟冰块一样，“昨天晚上你夜不归宿，是去哪里厮混了？”
“这和您有关系吗？”他语气不好，以棠也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掩口打了个呵欠径直在他跟前坐下了。谢琰见她这般没有规矩，眼中厌恶愈浓，“你还有没有个未出阁女儿的自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你自己出去问问，全并州有哪个王公小姐，像你一样没出嫁就去男人家里过夜的！你还嫌王府的脸面被你丢得不够不是？”
不管订婚与否，断没有没出嫁的女儿在男人家过夜的，这与淫奔无耻之流有什么区别。上一次七夕是她出了事情有可原，他不追究，这一次还来？
谢琰不知道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底线就是底线，不可踏破。他能撞见那么其他人也能撞见，她现在在陛下跟前做事，宫中那一位又恨她入骨，到时候用这个攻击她她哭都哭不出来。
以棠脸上微微一红，心知事情暴露，索性与他挑明，“那又怎么样呢？反正王兄眼里早就没有我了，我是不指望将来出了事王府能帮我什么了。谁才是我未来的依靠我心里一清二楚。”
“再说了，我丢了王府什么脸？某些人宠妾灭妻被老丈人拒之门外就不算丢人了？”
谢琰见她言辞振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还攀扯到自己身上，登时眼睛煞红，挥手将桌上茶盏挥倒在地，怒不可遏：“滚吧！你有本事现在就滚去宁远侯府！看看世人会怎么说你，又会怎么说我淮安王府！”
以棠冷笑了声，起身道：“今次回来本也是打算收拾东西的，既然王兄已经下了逐客令，那么后会无期了王兄。”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无视了额上青筋几欲迸裂的谢琰，直看得服侍在侧的燕蔻等人一阵胆战心惊。
四小姐和王爷这是杠上了。
燕蔻唬得慌忙上来收拾残局，一边劝道：“王爷……方才四小姐说的都是气性话，您别往心里去……”
“本王往心里去做什么？”谢琰怒道，“本王只当又死了个妹妹！”
他脸色煞青，双眼煞红，显然是已经怒到了极点。唬得众人慌忙跪下，耷拉着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谢琰眸中冷火濯濯，眼神一片阴骘，须臾，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阴鸷目光寸寸扫过地上跪伏着的宫人，“今天的事，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然而不久后便有下人来报，说四小姐收拾了一车东西，出了府。谢琰猛地一惊，可惜手边没有东西让他砸了，怒道：“她还真去了？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燕蔻在侧汗涔涔地提醒：“王爷，四小姐是进宫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点了起居注，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脸色却愈发阴沉。起居注能是什么好官？姑母将她重新放回陛下身边，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昭仪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真是个蠢丫头-->>！
马车上，及至车驾已驶出淮安王府，以棠仍是气愤不已。
谢琰没病发什么神经，害得她只能知会莼儿和珮儿一声就离了家。对了还有二哥……她也没能和他打个招呼就走了。
说起来谢璧回京这阵子一直都很忙碌，鲜少有几日在家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问他，也不说。她恹恹叹了口气，此去一别，日后再相见也是朝堂这种场合，再难私下小聚了。
送她的谢朗眼观鼻，鼻观心，劝道：“又不是不回来，四姐伤心什么。你看我，羲和进宫了我都不伤心。”
以棠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起来，道：“你还没死心呐？”
“人娶到手我就死心。”谢朗嘻嘻笑道，又凑到她跟前，讨巧道：“四姐，你进了宫可得帮我看着点，别让那些人欺负了她，也别让她喜欢上其他人……”
以棠板起脸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还管人家喜欢谁啊？”
谢朗“哼哼”喊疼，“我不管，人是我的，除了我她不能喜欢上其他人！特别是姓裴的那小子！”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裴舜钦会和他抢羲和，从来裴舜钦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与他在并州官宦人家中的风评是两个极端。他被裴舜钦压了太多年，这次他可再不想输给他了！
“玉卿？”以棠疑道，“没觉得他有这想法啊。”
见自家姐姐连人家乳名都换上了，谢朗登时哭丧着脸，一副“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欲哭无泪的表情。以棠懒得理他，她最后挑帘望了一眼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淮安王府，流霞昀昭之下，亭台馆阁有如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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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棠浑身酸痛地醒来，躺在床帏间，揉揉眼睛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一只手很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发，“辰时一刻。再睡会儿吧。”
她挣扎着要起来，“那可不行……我得回去了……”然而身子却是一阵酸涩，才支起半边身子又落在他怀里，绵而无力。
“都说了要你再睡一会儿了。”他眯眼笑道，揽她入怀，好心情地吟起了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以棠满面潮红，气得抡拳打他，“你又胡说些什么！你下次要再敢跟我说这些浑话，我，我就不理你了！”
这厮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用那些个羞人的姿势折磨她也就罢了，偏生还要问，“这个姿势你同他用过没？”、“我厉害还是他厉害”诸如此类能气得人肝疼的问题，一直折磨到三更天才算完。本以为总算是消停了，现在大清早的又拿这些浑话来调戏她！
“原来还有下一次。”他赶紧笑着搂紧她，见她噘着嘴眉目似嗔还怨，温笑着哄道：“好了好了。再睡一会儿吧。我叫人给你烧水去。”
“你赶紧走！”以棠缩进被窝里，拿被子蒙住了头，气鼓鼓地说道。宁澈笑了一下，起身收拾着叫人烧水去了。
……
从宁远侯府出来已是下午，以棠回府不久便闻燕蔻来请，说谢琰要见她。默默对天翻了个白眼，纵使心中百般不愿，也还是去了。
谢琰一见她便没有好脸色，一张脸冻得几乎跟冰块一样，“昨天晚上你夜不归宿，是去哪里厮混了？”
“这和您有关系吗？”他语气不好，以棠也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掩口打了个呵欠径直在他跟前坐下了。谢琰见她这般没有规矩，眼中厌恶愈浓，“你还有没有个未出阁女儿的自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你自己出去问问，全并州有哪个王公小姐，像你一样没出嫁就去男人家里过夜的！你还嫌王府的脸面被你丢得不够不是？”
不管订婚与否，断没有没出嫁的女儿在男人家过夜的，这与淫奔无耻之流有什么区别。上一次七夕是她出了事情有可原，他不追究，这一次还来？
谢琰不知道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底线就是底线，不可踏破。他能撞见那么其他人也能撞见，她现在在陛下跟前做事，宫中那一位又恨她入骨，到时候用这个攻击她她哭都哭不出来。
以棠脸上微微一红，心知事情暴露，索性与他挑明，“那又怎么样呢？反正王兄眼里早就没有我了，我是不指望将来出了事王府能帮我什么了。谁才是我未来的依靠我心里一清二楚。”
“再说了，我丢了王府什么脸？某些人宠妾灭妻被老丈人拒之门外就不算丢人了？”
谢琰见她言辞振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竟还攀扯到自己身上，登时眼睛煞红，挥手将桌上茶盏挥倒在地，怒不可遏：“滚吧！你有本事现在就滚去宁远侯府！看看世人会怎么说你，又会怎么说我淮安王府！”
以棠冷笑了声，起身道：“今次回来本也是打算收拾东西的，既然王兄已经下了逐客令，那么后会无期了王兄。”说着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无视了额上青筋几欲迸裂的谢琰，直看得服侍在侧的燕蔻等人一阵胆战心惊。
四小姐和王爷这是杠上了。
燕蔻唬得慌忙上来收拾残局，一边劝道：“王爷……方才四小姐说的都是气性话，您别往心里去……”
“本王往心里去做什么？”谢琰怒道，“本王只当又死了个妹妹！”
他脸色煞青，双眼煞红，显然是已经怒到了极点。唬得众人慌忙跪下，耷拉着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谢琰眸中冷火濯濯，眼神一片阴骘，须臾，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阴鸷目光寸寸扫过地上跪伏着的宫人，“今天的事，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然而不久后便有下人来报，说四小姐收拾了一车东西，出了府。谢琰猛地一惊，可惜手边没有东西让他砸了，怒道：“她还真去了？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燕蔻在侧汗涔涔地提醒：“王爷，四小姐是进宫去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点了起居注，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脸色却愈发阴沉。起居注能是什么好官？姑母将她重新放回陛下身边，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昭仪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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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及至车驾已驶出淮安王府，以棠仍是气愤不已。
谢琰没病发什么神经，害得她只能知会莼儿和珮儿一声就离了家。对了还有二哥……她也没能和他打个招呼就走了。
说起来谢璧回京这阵子一直都很忙碌，鲜少有几日在家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问他，也不说。她恹恹叹了口气，此去一别，日后再相见也是朝堂这种场合，再难私下小聚了。
送她的谢朗眼观鼻，鼻观心，劝道：“又不是不回来，四姐伤心什么。你看我，羲和进宫了我都不伤心。”
以棠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起来，道：“你还没死心呐？”
“人娶到手我就死心。”谢朗嘻嘻笑道，又凑到她跟前，讨巧道：“四姐，你进了宫可得帮我看着点，别让那些人欺负了她，也别让她喜欢上其他人……”
以棠板起脸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还管人家喜欢谁啊？”
谢朗“哼哼”喊疼，“我不管，人是我的，除了我她不能喜欢上其他人！特别是姓裴的那小子！”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裴舜钦会和他抢羲和，从来裴舜钦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与他在并州官宦人家中的风评是两个极端。他被裴舜钦压了太多年，这次他可再不想输给他了！
“玉卿？”以棠疑道，“没觉得他有这想法啊。”
见自家姐姐连人家乳名都换上了，谢朗登时哭丧着脸，一副“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欲哭无泪的表情。以棠懒得理他，她最后挑帘望了一眼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淮安王府，流霞昀昭之下，亭台馆阁有如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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