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二更_112_奋斗在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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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二更_112

  广臣她老娘若是清楚干仗的缘由,绝对就不会这么说了,眼下她只是看王家美被揍的鼻青脸肿,心生恻隐之心罢了,都是媳妇熬过来的,儿媳妇不好做呀!

  外头人听广臣老娘的这么一说,纷纷责怪起了潘兆科,总归还是劝说他老潘家不要太欺负人,孬好王家美的亲舅舅还是他们生产队书记呢。

  住老潘家斜对门的冬梅道,“学兰嫂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士勋和家美还年轻,不懂事吵嘴干仗那是常有的事,你这个老东西了,还掺和进去做什么?你就不怕别人一旁笑话你?要我说啊,小一辈人就让他们闹腾去,我们这些老东西看他们吵嘴了,只当眼瞎看不见不就成了?该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跟着在里头打儿媳妇呀,那像个什么话。”

  这帮成天没事干的老妇女呀,真是站着讲话不腰疼,潘士云手掐腰冲冬梅道,“冬梅婶,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年初时候,你是因为什么跟你儿媳妇干仗的呀?你儿媳恨不得把你骂上天,你怎么不睁一眼闭一只眼,还把你儿媳妇脑袋都砸烂了?”

  潘士云这番话说得冬梅是哑口无言,脸上讪讪的,侧侧身子不再吱声了。

  老潘家其他人就不说了,早上都出门溜达了,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秀英可是除了潘阳之外知道全过程的人,听外头人都在说他老潘家仗势欺人,说得好像王家美多委屈似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瞧见广臣他老娘还在絮絮叨叨,秀英没好声道,“大娘,我公婆都是讲理的人,不会随便跟人干仗,尤其是我公公,没个缘由,他能随便跟人吵嚷吗?”

  说话间,秀英冷不丁的蹲下了身,从王家美裤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把五十块钱拍在了长板凳上,冲道,“这钱原本是我婆婆藏起来的私房钱,现在装在了家美裤口袋里,怎么一回事,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多说,都别站着讲话不腰疼,这事要摊到你们身上,我就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在场的没一个是傻子,感情是这儿媳妇手脚不老实,偷钱被逮个正着啊!

  碰上这种事,那谁还敢管,狠点的家庭,碰上这种事,不把这女人吊起来抽就不错了,这女人也是够有胆的,东西都偷了,还敢再叫嚷欺负人?

  这下几个来劝架的中年妇女都不吱声了,广臣老娘给冬梅使了个眼色,冲张学兰道,“这种事是该好好管管,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影响可不好啊。”

  这种事有多丢人,还用广臣他老娘说吗,用不着明天,就今天这拨人出了老潘家大门,整个潘家村生产队的人都会知道,他潘兆科的二媳妇是个手脚不老实的,连自家的钱都偷!

  等所有人散开之后,王家美指着秀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突然对潘士勋道,“潘士勋,你要还是我男人,就替我揍死这个死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当着外人的面说我偷钱,丢的不止是我的脸,你潘士勋的脸还往哪搁,打从今天起,你以为你还能在户上户下抬起头?全拜这个死女人所赐,她想说不能等人走了之后再说啊,潘士勋,她绝对是故意的!”

  说实话刚才秀英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时,潘士勋就想揍她了,在潘士勋夫妻两看来,秀英就是故意的,落井下石,故意当着别人的面让他们全部颜面扫地。

  可潘士勋这夫妻两怎么就不想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直到这是不要脸的事,为什么还要干?既然干了,还不准别人说,合着什么好事都摊在你身上,任由别人来指责他老潘家仗势欺人了?

  秀英也不是个吃素的,王家美说话难听,她挑更难听的说,“钱都敢偷了,还不让别人说啊,我要不说,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你了,这个屎盆子,你可别想扣在我们头上。”

  秀英说话的时候,潘士勋就跟个疯狗似的,朝秀英瞪眼,攥了拳头,还真想上来揍秀英。

  只是他人还没碰到,就给潘阳照着腰狠踹了一脚,踹得一个趔趄,连连退了两步,撑着南墙才站稳。

  潘士勋难以置信的瞪眼看向潘阳,怒吼道,“阿哒,我早就知道你偏心,偏袒大哥也就算了,现在来这女人你也偏袒,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家美说得还有错?这女人难倒不是故意让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的?别说我抬不起头了,你们以后出去脸上还能好看?!”

  潘阳顿时就给气乐了,连连点头道,“我他妈自从有了你这个儿子以后,脸都丢到外国去了,我还要什么脸!你女人偷钱,还能怪到别人头上,潘士勋,我他妈真服了你,没出息的狗东西,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但凡你还能想明白点,要么把这女人给我照死打,要么有多远给我撵多远,我老潘家可要不起这种儿媳妇,你要不撵她,我连着你一块撵!”

  张学兰吐了口唾沫,狠狠瞪了一眼王家美,苦口婆心劝道,“士勋啊,这女人不能要,她偷你娘的钱不是一回两回了,上回那钱我没逮着她,她死不承认,这会都逮着了,她还能闹这一出这种不省心的东西,趁早让她打哪来回哪去吧,你想要女人,还怕再娶不到?”

  张学兰话音刚落,王家美呸了一声,狠声道,“不是东西的老妖婆,劝和不劝离,你就巴不得你儿子闹家败是吧?!”

  张学兰指这王家美瞪眼道,“对,我是巴不得把你这东西撵滚蛋,还要不要点逼脸了,连我的钱都敢偷!”

  这婆媳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一句我一句,眼看又要干起来,潘阳拎起板凳腿狠狠敲了几下地,喊道,“好了,都给我闭嘴!”

  说着,潘阳扭头对潘士勋道,“今天家里人都在,我把话撂开了说,士勋你给个准话吧,要么把这女人撵滚蛋,要么你跟着一起滚蛋,现在,马上就给我决定!”

  潘士勋憋得两眼通红,冲潘阳吼道,“阿哒,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潘阳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道,“不是我要逼死你,是你要气死我才是,你自己想想,自打你定亲以来,闹过多少出了?哪次我没一再忍着,当你是我儿子,算了又算了,可你倒好,非但没有给我争气,还尽干些要气死我的事,话我也撂开了,你当我是老子,我就是你老子,你若今后不把我当老子,我也只当没你这个儿子,我活着没享过你两口子一天福,也不会把家里任何一样东西分给你。”

  “带着你女人滚吧,后岗头的房子你们要是再敢住进去一下”潘阳指了指潘士尧和潘士松两个,“给我照死打。”

  潘阳话音刚落,王家美冷笑了两声,拍拍屁股上的灰,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头对潘士勋道,“潘士勋,亏得你还把他们当老子娘来孝敬,你现在看到你老子娘都是什么货色了吧,没一个想你好的,就巴着撵你走呢,也是,这老东西没了你,还有三个儿子,你在他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潘士尧忍不住喊道,“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你要是不偷东西,能闹腾出来这么些事吗,好好的过个节,就因为你,闹得家里上下不安生!”

  提起偷钱,可算是王家美的软肋了,敢怒不敢言,只得狠狠呸了潘士尧一声,索性这日子她也不想过了,朝潘士勋喊道,“潘士勋,我要是你,我立马就走,这个家还待什么待,又谁拿你当人看了?!”

  在老子娘和媳妇之间,潘士勋选择了他女人,我们且不去探讨潘士勋到底是怎么想的,等他夫妻二人走后,张学兰一屁股坐在了二层石台阶上,气得直拍大腿道,“我的娘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个不省心的女人回来,把我儿子也坑害成这样!”

  潘阳当即没好气回声道,“别把所有罪都怪在王家美头上,你那儿子就是个能拎得清的好东西?他要真是个东西,就不会明知道偷钱的是他女人,还把事都怪到别人头上!”

  对于王家美,潘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在潘阳眼里头,她一直就是跟老潘家无关的人,她恨的是潘士勋,怒的也是潘士勋,是潘兆科的儿子,她二大爷,但凡关系再远一点,潘阳看都不会看这种人一眼,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老潘家怎么就出了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畜生!

  潘士勋跟他女人还有孩子前脚刚走,潘阳就对潘士尧道,“士尧,你跟去看看,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后岗头的房子以后他都别想住。”

  潘士尧站在原地,犹犹豫豫的,叹口气道,“阿哒,会不会做太绝了?士勋到底是”

  潘阳突然拔高声音道,“让他领他女人去要饭,去睡大马路,他不是有种的很吗?!有种就别死赖着,住我盖的房子,蹭我吃蹭我喝,还反过来指我偏心,我他妈为盖他结婚累死累活卖力挣钱,我落了个什么下场?索性做太多都捂不热他的心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尽管潘阳这么说,可潘士尧又哪能把潘阳气头上的话当真呢?不论怎么说,潘士勋到底是他兄弟,他干不出撵兄弟走的事。

  潘阳确实肺的都要被气炸了,见潘士尧还没动摊,连连点头道,“成,你不去是吧,那我去撵。”

  说话间抬脚就朝后岗头去,潘阳前脚刚出家门,张学兰就冲潘士尧和潘士松两兄弟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呀,你阿哒在气头上,别把士勋打到哪了!”

  别人张学兰不操那份心,可潘士勋终究是她儿子啊,儿子有个闪失,她可真不能活了

  思及此,张学兰忙喊潘士云道,“士云,你去杂货铺,把你阿爷喊回来,也就只有你阿爷的话,你阿哒能听了。”

  潘士云哎了一声,忙不迭就朝杂货铺跑去,没几时,潘恒春就吧杂货铺的门一锁,爷孙两个一前一后步履匆匆的赶回来了。

  老潘家院子里除了秀英在家看几个孩子,其他所有人都去了后岗头潘士勋那里,潘士云催促道,“阿爷快点,阿哒在气头上,他真能把小哥小嫂撵走。”

  虽然潘士云不喜欢王家美这个女人,可潘士勋是她亲哥啊,她既恨王家美这个女人搅合得好好的家不安生,又恼潘士勋不争气,连个女人都管不住,眼下她阿哒要撵他们走了,她又不忍心,真把他们撵走了,让他们往哪去啊。

  等潘恒春爷孙两个赶到后岗头时,潘士勋夫妻两个正在屋里收拾东西,潘阳铁青着脸,哪也不去,就在院子里盯着,什么时候潘士勋夫妻两滚蛋了,她什么时候就把大门上锁,任凭空着没人住,都不让这两狼心狗肺的东西在里面住的心安理得。

  这副阵仗,潘恒春瞧着一个头两个大,连声叹气道,“兆科啊,里头那个要卷铺盖走人的,可是你儿子啊,你就不看他的面子,潘燕呢,那可是你孙女你让他们去哪儿呀!”

  潘阳指着堂屋道,“阿哒,我现在才叫后悔了,没早把这畜生撵走,一回又一回,打从他结婚起,闹了多少出戏了?不把这小畜生撵滚蛋,早晚先把我给气死。”

  潘恒春一时沉默了,吧嗒吧嗒抽着烟,眉头蹙得死紧,不吱声。

  屋里头,潘士勋和王家美两个把衣裳物件全收拾进了结婚时买的箱子里,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屋,潘士勋看都没看潘阳一眼,抬脚就往大门外走。

  潘恒春喊道,“小畜生,给我站住,过来给你阿哒好好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潘士勋扭回头,笑了笑,冲潘恒春道,“他潘兆科没把我当儿子看,我凭什么拿他当老子待,从今往后我潘士勋要是再回来,我出门就被汽车撞死,他不是怕我再花他一分钱吗?放心,从今天起,我再不花他一个子儿。”

  连阿哒都不喊了,开始直呼其名了是吧。

  潘阳给气笑了,两手掐腰,冲潘士勋手里拎的箱子抬了抬下巴,嗤笑一声道,“带种的话别讲太早,箱子是结婚时我出钱给你买的,你身上的衣裳还是结婚时我出礼钱买的,箱子里头还有多少东西都是花我钱买的?漂亮话谁任谁都会说,我要是你,这院子里里外外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拿,你指指看,哪样是你潘世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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