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的身份_谋他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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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他的身份

  在梵音的印象里,正常的男女恋爱应该像是顾名城和沈嘉颖那种,青梅竹马,山盟海誓,浓烈似火。殷睿给她的恋爱,是一种体贴到极致的关怀,他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情,知道怎么做会让女孩子感到开心,怎么措辞会让女孩子感动,他有一双能敏锐捕捉人心的眼睛。梵音问他,“为什么这么懂女生的心思。”他说,“以前工作繁忙没时间陪女朋友,短则一周见一次,长则几个月难见一回,偶尔抽出时间陪伴她,便要用最高效最快捷的法子哄女朋友消气,毕竟对我来说,时间就是一切,这是经验问题。”他指了指头,笑,“也要靠脑子的。”“时间对你这么重要,你耗在山里没关系么?”梵音问。殷睿说,“值得。”尚小苔每天早上必定拉着梵音跑步健身,殷睿虽没有全程跟随,但是会在梵音大汗淋漓的跑回来时,拿出毛巾帮她擦湿漉漉的脸和头发,“年纪轻轻的,头发白了这么多,是经历了什么挫骨扬灰般的历练么?”他用的词极重。梵音端端正正的坐着,仍由他温柔的梳理她的长发,不回答。每当这个时候,迟迟等不到回应,他就会捏捏她的脸,“哎呀呀呀呀,二十多岁的姑娘,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叫少年老成啊,可不讨男人喜欢。”梵音每次都傻愣愣的被他捏脸,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依赖于殷睿的容颜,像是鱼虾追逐河流,飞鸟追逐天空,蜜蜂追逐花朵,那是她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只要看着那张脸,便有那么一点点的治愈,心口的伤疤不那么疼,对大拿惨死时最后的烈火体验不那么焦虑崩溃。大拿最后走的那一刻有多痛,她便有多想让拥有这张脸的人过得好。“喂喂喂喂喂,干嘛又看着我掉眼泪啊。”殷睿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环胸看着她,凑近,“你可真是奇怪的女人啊,坏女人可没你这样好哭鼻子的。”他眼眸深深,微笑着替她擦去眼泪,梵音轻轻颤颤的将脸放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大拿……”那般留恋悲戚的低喃,她忽然张开双臂,给了殷睿一个大大的拥抱,“大拿啊……”抱的越来越紧,忽然就泣不成声。殷睿猛的一震,被梵音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扰乱了阵脚,她总是这样莫名奇妙的哭,莫名奇妙的对他靠近,让殷睿这样身经百战的男人,着实摸不着头脑,他本能的抬起了胳膊,一时间没有放下,只是任由她抱着。这是十分自然的一个绅士行为,迄今为止,他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举动,诸如此刻梵音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泣不成声,他本该反抱住她,可是这颗心是那么冷静,冷静到双臂本能的举了起来,始终不曾放下,这个脆弱如玻璃的女人,男人对她的每一次靠近,实际上都是一种伤害。他晓得,亦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当然,恋爱中该有的暧昧还是有的,他会牵着她的手在山林里散步,不经意的问一些她童年的事情,引导梵音讲述她的过去,好像每次提及童年的事情,她总能说很多很多的话,唯独对少女时期和学生时代的事情绝口不提。当尚小苔发现梵音和殷睿在一起的时候,差点惊讶掉了下巴,尤其是从窗户处发现两人手牵手从外面回来,尚小苔中午的饭碗哐当从手中掉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抄起榔头满院子追杀殷睿,“你竟敢背着我勾引我徒弟!还把我徒弟勾引到手了!我就说嘛!好端端的你工作都不要了,居然留在咱们道观里这么久,好啊,这是看上我徒弟了啊,是不是看我徒弟好欺负啊,吃我一榔头!”两人在院子里抬杠的时候,梵音在殷正霆的房间里帮忙整理书籍和出行必备的函。殷正霆说,“这次道教论坛,国际上很多国家的代表都会齐聚武当山,咱们这些散在别地的弟子也要去一趟,小苔和几个师哥都要跟我去,小颂,跟我们一起去吧。”梵音的手颤了一下,“我……这身份不合适,会给你们招来麻烦。”“有睿儿在,他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梵音犹豫不决。尚小苔像是一个地鼠似得从外面窜了进来,“一起去吧一起去吧,有殷睿哥哥在,你放心好了!他可厉害了!除了他,现在可没人能保护你!我发誓!”梵音依然不说话。尚小苔可急死了,她受不了梵音这么慢的性子,每次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梵音像是没事人一般,尚小苔摇着她的胳膊说,“快答应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害怕呀,没准那些找你的人故地重返,不就麻烦了吗?跟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呀,去武当开完道教论坛,咱们去别的地方旅游,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梵音低眉将手中的书籍装进行李箱,“想去的地方……”忽然想起记忆中的土耳其,梦幻般的蓝……只是如今,她是逃犯,寸步难行,想了许久,这一身罪孽,可去的地方,想去的地方,能去的地方,无非是另一片蓝……“西藏……”梵音忽然低喃了两个字。“哪里哪里?”尚小苔扯着耳朵,“再说一遍,想去哪里?”梵音说,“西藏……”尚小苔瞪大了眼睛,“西藏?那里有啥好玩的呀,光秃秃的山水,还没看够呀!咱们去首京那样的繁华大都市去玩吧,有摩天大楼,有大豪车,香烟美女,多气派的城市呀,还是帝都,天子脚下,那才好玩呢!”不等梵音回应,殷睿从外面走进来,敲了敲尚小苔的头,“小妮子,我家宝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别多嘴。”尚小苔气鼓鼓的瞪着他。殷睿说,“既然想去西藏,咱俩先去吧,就不去道教论坛了,媒体聚焦横生枝节。”梵音看着他点了点头。尚小苔不依,非要跟着一起去。殷正霆说,“这次道教论坛你要是不去,扣三个月工资。”尚小苔一掐腰,“扣就扣!大不了吃三个月的馒头!我也要跟我徒弟一起游山玩水去!”殷正霆瞪着她,“你这样贪玩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学到道教的精髓?我看这次论坛做完,你就留在武当山正好,道教圣地,有助于你对道学的钻研。”尚小苔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你舍得啊,这个破道观里若是没有了我,你们一个个可活不下去,我是这里的宝贝疙瘩,是师叔你的心头肉,是麻工的心尖尖,还是两个好吃懒做混吃混喝的师哥的天敌,瞧瞧我多重要。”“行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地球离了你,还不转了!赶紧收拾东西去!”麻工忍着笑把她往外赶。对于这次外出,梵音是有些顾虑的,她跟在殷睿身后,犹豫不决,“我……没有身份证件,坐不了火车和飞机……”殷睿说,“自驾游,我开车。”梵音忐忑不安,对于她来说,时机还不成熟,警方大范围排查不过几个月,现在出去仍旧相当危险,她原计划再蛰伏一年之后,开始围绕那四件线索展开调查,一定会找到破绽,何况她手中还攥着足以动摇温飒寒根基的证据和视频。尽管那段视频会再一次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是如果能拉着温飒寒一同下地狱,那便是值得的。爆出录音和视频证据之前,她必须再找到更有力的证据或证人为她的录音加上坚不可摧的砝码,一锤定音,让温飒寒百口莫辩。不然以温飒寒的势力,他有一万种办法为自己洗白,最终下地狱的,只会是她。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一次旅行几乎是尚小苔生拉硬拽给拽出去的,今年的初春时节有些闷热,一行人穿的都比较单薄,梵音穿着殷睿送给她的一套粉色收腰裙装,纯淡粉色,净面,无花纹,无蕾丝,没有任何的点缀,丝绸质地,柔顺而又华贵,如水般的缎面,泛着纯光。典型的直男审美。她本是不想穿的,从来没穿过粉色,何况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十六七八岁的小姑娘,穿什么粉色,很俗套的。但是殷睿说,“你穿粉色很好看,干干净净暖洋洋的。”梵音便穿着,她皮肤本就很白,长着一张初恋脸,十分的清爽干净,于是粉色一穿,便显得粉嫩极了,像是能掐出水似得,长发齐腰散着,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又逢着那套裙子丝绸质地,缎面平展,如水面的波浪曲线,典雅华贵,散发着沉定从容地气息。裙子齐膝,配上新款坡跟白鞋,充满了学生气。尚小苔看直了眼睛,羡慕红了脸,闹着也要一套粉色,殷睿不依,给她买了套浅蓝色的卫衣,牛仔裤,球鞋,说,“这种适合你,方便打架。”尚小苔气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好啊!你偏心!把自己女朋友打扮的像是公主一样,轮到我这里,简直就是对待杂草嘛!”好在殷睿给两人买了同一款i包包和竹编花帽,尚小苔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抱着包包左看右看,这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手提包吧,平时她背的都是双肩的书包。“旅行出发前的礼物。”上车前,殷睿从后备箱拿过一个半人高的盒子,递给梵音。梵音怔了一下,一个人还抱不住,尚小苔帮忙搭了把手,她才拿稳,“什么东西。”殷睿笑说,“低音大提琴,你总不能一直用我爸的吧,这款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梵音缓缓拆开了巨大的盒子,便看到里面云杉木明亮的光泽,梵音的心微微一动,由于大提琴的体积太过庞大,竖着无法放入车内,横着又太拥挤,尚小苔不等梵音细细观察,便火急火燎的把大提琴给搬回了后备箱了,说,“去了酒店再看,放车里太碍事了,殷睿哥哥,你也真是不长眼色,就不知道下了车再给吗?那么一个庞然大物,我都坐不下了。”“你就是多余的,不该带你来。”殷睿淡淡怼了一句。“哼!有我在,你才不敢欺负我徒弟!我的徒弟由我来守护!”尚小苔伸长了脖子。这一路畅通无阻,殷睿是一个与尚小苔同样神奇的人,尚小苔缠着他切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输,他懂大提琴的技巧和演奏,却从来不碰大提琴,他知道梵音深陷囫囵的背景,却全然不介意,甚至没有半分畏惧,他有很高的欣赏水平,却给梵音买粉色的连衣裙,路上有警察排查过往车辆,殷睿只要出示一下证件,便能一路放行,甚至连闯红灯都没人拦,神奇的像是一个万事通,却表现得像是邻家大男孩。不抽烟不喝酒办事高效,干净利落,还精准。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不怎么讲话,埋头就是吃,也很随意,没有半点架子,也无豪门世家的规矩,每次三人落脚酒店,服务员端上来的很烫的养生汤和面食,他吃的很专注,也很快,全然不觉得烫那般,一看就是经常为了赶时间,而囫囵吞枣的吃饭,连温度和速度都练上来了。梵音看不过去了,便会将他滚烫的汤碗拿走,“吃饭不能吃太烫,也不能吃太快,对胃和嗓子不好。”殷睿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习惯了。”着实看不出是个什么身份。梵音到底没有沉住气,避开殷睿的时候,她问尚小苔,“殷睿是做什么工作的?身份有什么说法吗?”尚小苔说,“他啊,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话说到一半,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瞟了梵音一眼,随后话锋一转,“就……就普通的打工族啊,朝九晚五的啊。”梵音蹙了蹙眉,“那为什么交警和警察都不拦他,像是极有身份的人。”尚小苔咳嗽了一下,说,“因为我师叔厉害,别看我师叔是做道教传承工作的,他私底下还资助创办了不少学校,全国各地差不多有五百多所学校呢,是名副其实的大慈善家,名流的慈善晚宴邀请师叔去,师叔从来都不去的,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所以好多人都认识殷睿哥哥,也是因为师叔的缘故。”“殷睿不久前才从瑞士回来么?”梵音问。尚小苔正在喝水,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了好一会儿,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喘着说,“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梵音点头。尚小苔眼神乱瞟的说,“哦,他要是这么说,那就是了,是的,是从那个什么瑞什么的地方回来的。”梵音细细看着尚小苔的反应,不再说话了。到达西藏是三天后,车在一家青旅前停下,梵音自踏入西藏的地界眼睛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天际远方,苍穹如蓝色毫笔涂抹的忧郁基调,如大海奔腾于天空,澄净如一块纯蓝的画布,云涛怒卷于天边,变着花样的翻滚,白是刺眼的白,蓝是忧郁深沉的蓝。这里的紫外线很强,胳膊放在窗口处便觉得烁热,两侧的建筑沿袭西藏传统的确房、干阑式建筑,充满地域特色的红,殷睿安排了一家十分具有民俗情调的青旅,梵音似是很喜欢,自从来到青旅前眼睛就没有移开过,她喜欢那样挂着驼铃,笄、璜、环、项饰、贝饰、牌饰的墙壁,还有牛羊头工艺饰品,图案鲜艳复杂的藏毯。尤其是院子里攀爬的藤蔓架下的秋千,她简直喜欢极了。尚小苔才不喜欢这样幽幽静静得住处,她的目光留恋在青旅对面的一家气派的五星级豪华酒店前,那里停留了一溜的豪车,洋人出行集中。尚小苔不乐意了,拉着梵音的袖子说,“徒弟,这小院子有啥好住的,跟咱们道观差不多嘛,咱们去住对面那家酒店好不好,我……”不等她说完,梵音已经迫不及待的走进了院子里,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拿起店家售卖的一个转经筒在手中摇转,便再也舍不得放下。“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她低着头,轻轻摇动转经筒,“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殷睿站在光影交错的帘子前,唇角含笑,“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梵音怔了一下,抬眸看他,半晌,她轻轻转动转经筒,“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殷睿眼眸幽深的看着她,“我,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我,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我,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我,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梵音怔怔的看了他许久,忽然微微一笑,“你也喜欢仓央嘉措的诗啊。”殷睿回以她微笑,“原来你也会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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