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通过这项研究，或许有一天，人类也能够生来就拥有和血族一样强大的生命力与实力，甚至——可以永生。”
吐出最后那两个字的瞬间，仿佛按下默剧的开关，会议室陷入一段寂静，犹如静止的黑白画像。
“或许。”无声的空间内，亚塔玩昧地将这两个字重复，“我还以为你会有十成十的把握呢……可是——就算有，那又怎样？”
“怎么，普通血族不行？”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含着尖锐的冷意。
直视着他的眼睛，夏西弗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亲王有更加纯正的血脉。”
他勾起唇角，昳丽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扭曲，逐步扩大的笑容几近癫狂。
亚塔起身，朝夏西弗一步步逼近，皮靴和地板冰冷的撞击声回荡在这片死一般冷寂的地方，惨白的灯光下，他的阴影笼罩住那个有着一双纯正蓝眼睛的年轻人。
“数倍？”他嘲讽地弯起唇角，“当初我不屑一顾的东西，你凭什么以为现在能够打动我？”
“况且——你们那边，不是已经有一只血族亲王了吗？”
“那只已经快死了。”夏西弗毫不闪避地对上那双闪烁着杀意的红眸，“但研究已经获得了很大的进展，我们破解了部分有关血族的基因密码，亟待进一步突破——您那一只，对我们极其关键。”
“听见了吗，夏西弗。”
年过五十的首席面无表情，对着长桌另一头的那个年轻人说。
他尾音上扬，幽冷的目光扫过会议桌对面每一个人神色各异的脸庞，对视上他眼神的，皆感到像被剧毒的蛇缠上，发毛的冷意从心头悄然爬起了。
“我的意思？”亚塔重复，将那句话在口中嚼碎，蓦然笑了，“还需要问吗首席？我不同意啊。”
首席敲了敲桌面，神情肃穆，开口说出的话语将一室的沉寂轰然击碎，他叫出亚塔的名字，僵直的语气使它听上去不像一个问句。
“你的意思是。”
亚塔坐在会议桌左侧的首位，一手支着脑袋，指腹在桌上无声轻叩着，面色冰冷。
最后的几个字他几乎咬牙切齿般从牙缝间挤出，红色的眸子里一片森冷，口气中流露的狠戾使人冷不丁打颤。
后者站了起来，水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夏西弗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他的归属权在您这里。可这不过是一只血族而已，如果您将他交出，得到的回报于您而言会比现在好上数倍。”
“亚塔大人，”他神色冷淡地开口，“我知道您对那只血族怀抱仇恨，但也请您不要把私人的情感投入公事当中。您应该将他交给我们，这项研究关乎全人类的未来，您不能因个人利益而罔顾大局。”
亚塔的十指交叠，放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怎么，研究院过来的人行事居然如此强横，得不到的，就明面硬抢么？”
似是感到倦怠般地，他翻了翻眼皮。
“我？”
他眯起殷红的眼眸，里面令人悚然的杀机与疯狂赤/裸裸地展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
“他是我的东西。”
“谁想带走他，先过我这关。”
不带丝毫温度的话语在血猎会议室内掷落，像重锤砰上冰面。
亚塔转身便往大门走去，丢下一室被扼住咽喉的人。
背着光，他眼中的扭曲仍未褪去，残忍的杀意于眸中一闪而逝。
对他造成威胁的话，不如都杀掉好了。
凝视着亚塔的背影，夏西弗眼底的湛蓝微微一动。
真是有趣。
但……这么不配合的话，行动可以提前开始了。
容顾发现亚塔这几天回来得格外的晚。
虽然这里没有钟，但时间的流逝他大致是能感受得到的，最近几日，亚塔的确比最开始的时候回来得要晚上不少。
每晚他过来一次，容顾都会在床头后方的墙壁用指甲划下浅痕，从第一道开始数，已经有整整二十五道了。
被监/禁的生活格外无聊，刚开始几天容顾还会无事便摆弄几下自己手上的锁，屡次尝试无果后，便干脆放弃了这条路。
他每隔三日就被例行公事般地投喂一次血，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在写字台上涂一些鬼画符般的东西，要么就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几句。
每天容顾都能听见007望着几乎纹丝不动的好感条呼天抢地的哀嚎。
【宿主啊，你有时间在这里画画，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刷男主好感度，不然照你现在的速度，估计要被关好几年才能刷到目标值啊。】
“你懂什么。”用铅笔在白纸上信手涂鸦般地画着，容顾道，“他敢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就要做好坐冷板凳的准备，再说了——我要是想刷好感，会刷不上去？”
刚想反驳的007对上容顾那张无死角的脸，底气瞬间就泄了下去：【……但您至少现在还是被关着的。】
笔在修长的指间转了几下，他勾唇笑了：“我已经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啊？什么、宿主您、您能……】
007不敢置信地连声音都变了调，猛然想起容顾最近几天一直拿着笔狂草般在白纸上涂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脑瓜瞬间开了窍。
【是跟您画的东西有关吗？】
他不置可否。
“血族秘法。”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容顾未带手铐的左手持笔在纸上动作着，“步骤有点麻烦，中间不容差错，多练几次更有把握。”
007懵了一瞬：【……这东西您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原身的密室里有大一堆关于这个的书，我只看了一点，感觉有意思的就顺便记了。”
听到他理所当然的口气，系统呆滞了，随后弱弱地说：【用这个的话，代价会很大的吧……】
“这种威力不大的，只能帮我恢复原来的三四成实力，所以反噬也小。”容顾轻描淡写道，“一点点血加一点点寿命而已，之后再虚几天就没事了。”
007：宿主你的一点点可能和我理解的那种不一样。
当晚亚塔进来的时候，身上的血腥气格外的浓郁。
他脱下沾血的外套，眉眼间的阴郁还未散去，面容比起昨晚仿佛又苍白了一些，眼尾因疲惫有些泛红，映着眼底两道淡青色的眼圈。
“我明天要去出任务。”洗完澡后，亚塔坐在床边，“两三天左右。这段时间晚上不能过来。”
容顾瞥了他一眼：“你出任务还要向我来报备？”
亚塔敛下眸去，沉默半晌，道：“……本来说每天都会来的。”
容顾：“忘了。”
亚塔这时定定注视着他，良久，突然说：“你很讨厌我？”
容顾抬眼看他，哂笑了一下：“你都把我关起来了。你觉得呢？”
他的眸光暗了下去：“你以前做的，比我要过分很多。”
容顾这次没说话，撇过头去。
以前折磨你的又不是自己而是原身……虽然他承认他也干过。
下巴处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迫使他的头转了回来，对视上亚塔暗沉的双眼，容顾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了。
“我想让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只看着我一个……我本来想把它挖下来的。”
“挖呗。”容顾似笑非笑着，吐出似是而非的话语，“我又不能反抗。”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睫毛低垂，尾音轻颤，显出种单薄无助的脆弱感。
“……你知道。我下不去手。”
仿佛丢盔弃甲一般，亚塔的额头轻抵上容顾的肩。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颤抖的手指已经死死攥上对方的襟口，像抓住什么稍不留神便会顷刻消散的东西。
感受到衣衫的牵拉感，容顾垂眸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眸中浮起的神色复杂，带着某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下一刻，他的腰被亚塔抱住，怀中一具微凉的躯体贴上，黑暗中，容顾耳畔散落的是他带些微喘的吐息。
“永远看着我……”
“不然我会忍不住亲手把你毁掉。”
身体传来些失重感，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亚塔压到了床上，腰上传来的力道几乎要把他锢得窒息。
容顾拍了下他的手背：“放开。”
“不要。”
他的肩仿佛在细微地颤抖，半晌，轻喘般地道：“……要么你抱我。”
感受到他抱着自己腰的手又收紧了一点，容顾妥协了，伸手环住亚塔的脊背，那里正微不可查地发着抖。
他哑着嗓子：“另一只。”
容顾只好把另外一只手放了上去。
腰间的禁锢骤然松了不少，但还是被半搂着。
他觉察到怀中的人身子在不正常地打战，突然想起最近几天他好像都有这种情况，只是今晚犹为明显，不由道：“你很冷？”
“……没有。”
亚塔的话语含糊不清，随后再没了动静，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会议室内弥漫的死寂几近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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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最后那两个字的瞬间，仿佛按下默剧的开关，会议室陷入一段寂静，犹如静止的黑白画像。
“或许。”无声的空间内，亚塔玩昧地将这两个字重复，“我还以为你会有十成十的把握呢……可是——就算有，那又怎样？”
“怎么，普通血族不行？”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含着尖锐的冷意。
直视着他的眼睛，夏西弗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亲王有更加纯正的血脉。”
他勾起唇角，昳丽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扭曲，逐步扩大的笑容几近癫狂。
亚塔起身，朝夏西弗一步步逼近，皮靴和地板冰冷的撞击声回荡在这片死一般冷寂的地方，惨白的灯光下，他的阴影笼罩住那个有着一双纯正蓝眼睛的年轻人。
“数倍？”他嘲讽地弯起唇角，“当初我不屑一顾的东西，你凭什么以为现在能够打动我？”
“况且——你们那边，不是已经有一只血族亲王了吗？”
“那只已经快死了。”夏西弗毫不闪避地对上那双闪烁着杀意的红眸，“但研究已经获得了很大的进展，我们破解了部分有关血族的基因密码，亟待进一步突破——您那一只，对我们极其关键。”
“听见了吗，夏西弗。”
年过五十的首席面无表情，对着长桌另一头的那个年轻人说。
他尾音上扬，幽冷的目光扫过会议桌对面每一个人神色各异的脸庞，对视上他眼神的，皆感到像被剧毒的蛇缠上，发毛的冷意从心头悄然爬起了。
“我的意思？”亚塔重复，将那句话在口中嚼碎，蓦然笑了，“还需要问吗首席？我不同意啊。”
首席敲了敲桌面，神情肃穆，开口说出的话语将一室的沉寂轰然击碎，他叫出亚塔的名字，僵直的语气使它听上去不像一个问句。
“你的意思是。”
亚塔坐在会议桌左侧的首位，一手支着脑袋，指腹在桌上无声轻叩着，面色冰冷。
最后的几个字他几乎咬牙切齿般从牙缝间挤出，红色的眸子里一片森冷，口气中流露的狠戾使人冷不丁打颤。
后者站了起来，水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夏西弗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他的归属权在您这里。可这不过是一只血族而已，如果您将他交出，得到的回报于您而言会比现在好上数倍。”
“亚塔大人，”他神色冷淡地开口，“我知道您对那只血族怀抱仇恨，但也请您不要把私人的情感投入公事当中。您应该将他交给我们，这项研究关乎全人类的未来，您不能因个人利益而罔顾大局。”
亚塔的十指交叠，放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怎么，研究院过来的人行事居然如此强横，得不到的，就明面硬抢么？”
似是感到倦怠般地，他翻了翻眼皮。
“我？”
他眯起殷红的眼眸，里面令人悚然的杀机与疯狂赤/裸裸地展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
“他是我的东西。”
“谁想带走他，先过我这关。”
不带丝毫温度的话语在血猎会议室内掷落，像重锤砰上冰面。
亚塔转身便往大门走去，丢下一室被扼住咽喉的人。
背着光，他眼中的扭曲仍未褪去，残忍的杀意于眸中一闪而逝。
对他造成威胁的话，不如都杀掉好了。
凝视着亚塔的背影，夏西弗眼底的湛蓝微微一动。
真是有趣。
但……这么不配合的话，行动可以提前开始了。
容顾发现亚塔这几天回来得格外的晚。
虽然这里没有钟，但时间的流逝他大致是能感受得到的，最近几日，亚塔的确比最开始的时候回来得要晚上不少。
每晚他过来一次，容顾都会在床头后方的墙壁用指甲划下浅痕，从第一道开始数，已经有整整二十五道了。
被监/禁的生活格外无聊，刚开始几天容顾还会无事便摆弄几下自己手上的锁，屡次尝试无果后，便干脆放弃了这条路。
他每隔三日就被例行公事般地投喂一次血，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在写字台上涂一些鬼画符般的东西，要么就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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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啊，你有时间在这里画画，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刷男主好感度，不然照你现在的速度，估计要被关好几年才能刷到目标值啊。】
“你懂什么。”用铅笔在白纸上信手涂鸦般地画着，容顾道，“他敢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就要做好坐冷板凳的准备，再说了——我要是想刷好感，会刷不上去？”
刚想反驳的007对上容顾那张无死角的脸，底气瞬间就泄了下去：【……但您至少现在还是被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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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不敢置信地连声音都变了调，猛然想起容顾最近几天一直拿着笔狂草般在白纸上涂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脑瓜瞬间开了窍。
【是跟您画的东西有关吗？】
他不置可否。
“血族秘法。”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容顾未带手铐的左手持笔在纸上动作着，“步骤有点麻烦，中间不容差错，多练几次更有把握。”
007懵了一瞬：【……这东西您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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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理所当然的口气，系统呆滞了，随后弱弱地说：【用这个的话，代价会很大的吧……】
“这种威力不大的，只能帮我恢复原来的三四成实力，所以反噬也小。”容顾轻描淡写道，“一点点血加一点点寿命而已，之后再虚几天就没事了。”
007：宿主你的一点点可能和我理解的那种不一样。
当晚亚塔进来的时候，身上的血腥气格外的浓郁。
他脱下沾血的外套，眉眼间的阴郁还未散去，面容比起昨晚仿佛又苍白了一些，眼尾因疲惫有些泛红，映着眼底两道淡青色的眼圈。
“我明天要去出任务。”洗完澡后，亚塔坐在床边，“两三天左右。这段时间晚上不能过来。”
容顾瞥了他一眼：“你出任务还要向我来报备？”
亚塔敛下眸去，沉默半晌，道：“……本来说每天都会来的。”
容顾：“忘了。”
亚塔这时定定注视着他，良久，突然说：“你很讨厌我？”
容顾抬眼看他，哂笑了一下：“你都把我关起来了。你觉得呢？”
他的眸光暗了下去：“你以前做的，比我要过分很多。”
容顾这次没说话，撇过头去。
以前折磨你的又不是自己而是原身……虽然他承认他也干过。
下巴处忽然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迫使他的头转了回来，对视上亚塔暗沉的双眼，容顾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了。
“我想让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只看着我一个……我本来想把它挖下来的。”
“挖呗。”容顾似笑非笑着，吐出似是而非的话语，“我又不能反抗。”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睫毛低垂，尾音轻颤，显出种单薄无助的脆弱感。
“……你知道。我下不去手。”
仿佛丢盔弃甲一般，亚塔的额头轻抵上容顾的肩。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颤抖的手指已经死死攥上对方的襟口，像抓住什么稍不留神便会顷刻消散的东西。
感受到衣衫的牵拉感，容顾垂眸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眸中浮起的神色复杂，带着某种无可奈何的味道。
下一刻，他的腰被亚塔抱住，怀中一具微凉的躯体贴上，黑暗中，容顾耳畔散落的是他带些微喘的吐息。
“永远看着我……”
“不然我会忍不住亲手把你毁掉。”
身体传来些失重感，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亚塔压到了床上，腰上传来的力道几乎要把他锢得窒息。
容顾拍了下他的手背：“放开。”
“不要。”
他的肩仿佛在细微地颤抖，半晌，轻喘般地道：“……要么你抱我。”
感受到他抱着自己腰的手又收紧了一点，容顾妥协了，伸手环住亚塔的脊背，那里正微不可查地发着抖。
他哑着嗓子：“另一只。”
容顾只好把另外一只手放了上去。
腰间的禁锢骤然松了不少，但还是被半搂着。
他觉察到怀中的人身子在不正常地打战，突然想起最近几天他好像都有这种情况，只是今晚犹为明显，不由道：“你很冷？”
“……没有。”
亚塔的话语含糊不清，随后再没了动静，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
会议室内弥漫的死寂几近叫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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