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_束缚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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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太子的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方慈怯生生地拉住哥哥的衣袖,小声问:“什么是逼宫?”

  长薄在外面听着小主子在屋里乱喊乱叫,连忙让人去禀报陛下。玄澈听了消息,一怔,一笑,对那通风报信的小太监说:“好啊,他能逼着朕退位的话朕倒觉得不错。你去和太子说,叫他好好准备,不要让朕失望。”

  小太监当场就傻眼了,晕晕乎乎回到东宫和长薄转述了皇帝的一番话,不想被刚好准备开门的玄恪听见。玄恪哪里需要逼宫,只要好好学上十年这天下就是他的,本来只是情绪激动之下随口发泄之词,没想到事情传到玄澈居然就得了这么一个回答,顿时火气大冒,一脚踹开大门指着清凉殿的方向大吼:“我要逼宫!”

  玄恪要逼宫的事情在玄澈的压制下,除了当日东宫里的人外并无人知晓,几个孩子以为太子只是说着玩玩也没有在意,但第二日玄恪却单独与方会见面,十分认真地说:“方会,我要逼宫。”

  方会倒是平静的很,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玄恪会找他说这件事,杯中的茶水一滴也没洒,却问:“殿下怎么回来找我说这事呢?”

  玄恪说:“那日我说要逼宫,其他人都说我疯了,只有你说我没有人马逼不了宫。”

  方会笑笑,心里却想:“果然被陛下料到了。”

  昨日方会离开东宫之后就被皇帝叫去,皇帝告诉他,如果殿下要拉他一起逼宫就答应下来,只是殿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前来禀报。

  方会心中诧异,便问:“陛下怎知殿下一定会来找在下?”

  皇帝告诉他:“昨日玄恪回去胡闹,除了你其他人都觉得他疯了,只有你给他分析实际情况。恪儿若是还有点脑子就会明白,这几个人里只有你能帮他。”

  方会想了想,又问:“那如果殿下没来找在下呢?”

  “那他还想逼宫?”皇帝笑得特轻蔑。

  果然,今天殿下就来他,正是为了逼宫一事。

  方会心里想了那么多,面上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低头抿了一口茶,说:“那殿下想要怎么做?”

  玄恪咬着下唇,道:“朝廷内外都是皇帝的人,我肯定调不动,我只能从他身上下手,逼着他写诏书。”

  方会失笑:“殿下难道还要软禁陛下不成?禁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这招不成。”看玄恪说不话,方会突然说,“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方会强忍着颤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着玄恪脸色大变就放下心来,轻松道:“只要陛下不在了,皇位就是殿下的。”

  玄恪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方会的鼻子怒骂道:“你要我弑父?不可能!你给我滚!”

  方会连忙拉下玄恪的手,急急道:“殿下别急啊,你敢我还不敢呢,你看我现在手都还是凉着的。我这不是怕殿下一时冲动做了后悔的事才来给您提醒一下嘛!”

  玄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上一沉,冷声道:“要怎么做我自己有分寸,轮不到你来提醒!”

  方会只能赔笑,心道:我可真是命苦。

  玄澈听了方会一字不漏地转述了今天密谋,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玄恪若选择弑父这条路,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今天玄恪也没有和方会讨论出什么结果,他们可以动用的力量太少了,皇宫内外都被玄澈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那林默言摆明了是“生作玄澈人,死作玄澈鬼”的忠心不二,只要有这个人在,下面的禁军根本动不了,而朝廷上反对玄澈政见的人不是没有,但玄恪看不上他们,若是有那些人扶自己上台,玄恪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后来这件事就这么安静下去了,玄恪也没有再找方会商量,似乎逼宫只是一个笑话,只是玄澈和玄恪都明白,这件事还没有完呢。

  平平淡淡地过了几个月,有一天玄沐羽突然将玄澈叫去了颐天宫。

  玄沐羽很少让玄澈到颐天宫,因为都是他自己到清凉殿去。玄澈正纳闷的时候,被玄沐羽拉入兴庆殿的卧房中,从一个茶壶中倒出一杯茶,然后指着那杯茶对玄澈说:“你那宝贝儿子的杰作哦。”

  玄澈看了一眼那茶水,当场脸就黑了,那茶水倒也没什么,就是表面上浮了一层白粉。玄澈看着那白粉问:“这是什么?”

  “化功散外加迷药。”

  “……量太多了?”

  “对,没化开。”

  玄澈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自己教了十一年的小孩居然连下药都下不清楚,真是令他失望到了极点,还以为这么久没有动静能收到什么出乎意料的惊人消息,看自己是高估他了。

  玄澈揉揉额头,无奈道:“你就装着被药倒了吧,且看看他晚上能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玄恪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搞到化功散和迷药,还要确定玄沐羽是不是真的在颐天宫里,因为玄沐羽几乎把未央宫当成他的寝宫了,好不容易确定今晚玄沐羽会在颐天宫,于是玄恪就欢天喜地地来下药了。

  到了晚上玄沐羽假装中了迷药早早上床睡去,玄恪带着长薄前来,光明正大地说要求见太上皇,殿外的太监得不到玄沐羽的回答又拦不住太子,只得让他进去。玄恪来到玄沐羽床前,看到玄沐羽还在睡就放心了,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确定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对身后的长薄说:“去叫父皇过来!”

  说完玄恪点了蜡烛,在床边坐下,拿着匕首在玄沐羽脖子上比来比去,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割死人又不累的姿势,现在就等玄澈来了。

  玄澈很快就来了,进来看到玄恪拿刀逼着玄沐羽,虽然知道今日之事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心脏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玄澈皱了眉头,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玄恪指指书桌,不耐烦道:“写诏书,不然我就——”玄恪将匕首往玄沐羽脖子上压了压,但并没有压出血。

  “这就是你的逼宫?”

  “是。”玄恪很认真地点头。

  玄澈忽而笑笑,在茶几边坐下,倒出一杯茶水,正是中午浮着白粉的茶水。玄澈对着玄恪举起茶杯微微晃了晃,笑道:“就凭这个?”玄恪冷冷一笑:“当然不是,那么恶心的茶水会有人喝才奇怪!”

  玄澈挑了挑眉毛,发现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糟,或者说事情正在往另一种糟的方向发展。

  玄恪匕首不移开玄沐羽的脖子,用另一只手在床头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小的玩意儿,他摇摇手中的小玩意儿,说:“这个东西上面本来有一根绳子,一旦绳子断裂里面的迷雾就会喷出,任何人只要吸上一口都要晕倒。而那绳子,只要皇爷爷一拉被子就会被拉断!”玄恪说着从被子上拉出一个线头。

  玄澈脸色变了变,玄恪笑得愈发得意。

  玄恪洋洋道:“怎么样,这次我可以少奋斗几年?”

  玄澈突然笑起来,颇为诡异,放下茶杯摇摇头,笑道:“再等十年吧!”

  玄恪脸色一变,刚要反驳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大力就着手腕往后扭去,玄恪还没能发应过来手已经被背到了背后,整个人被翻了个身摁在床上,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你这小家伙,和澈斗还太嫩了。”话音刚落,玄恪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疼得玄恪眼底一下子冒出一大片水雾。

  玄恪挣扎着扭过头来,就看到玄沐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而玄澈就靠在他怀里,两个人都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狡诈得让人毛孔倒竖。

  玄恪惊叫道:“你没有昏?不可能!”

  玄沐羽道:“算你还有点脑子,那迷雾我确实吸进去了,脑子也昏了一会儿,只是你进来那么大动静,再晕也醒过来了!”

  玄澈笑着摸摸玄恪的脑袋,虽然被躲过去,但玄澈还是好心情地说:“看在你能想到用沐羽胁迫和懂得用机关的份上,勉强给你一个五十分,不过你这次表现还是不及格。”

  “哼!”玄恪不服气地冷哼。

  玄澈不在意,让玄沐羽松开手,笑呵呵地对玄恪说:“来,让我给你总结总结这次逼宫的不足之处,让你日后再接再厉,早日完成逼宫大愿。”

  藏雪

  玄恪逼宫这场闹剧算是过去了,玄恪被迫写了一纸千字以上的得失总结,熬出了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终于意识到玩阴谋自己是不要想玩过那个男人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失败了,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就这样,皇宫热热闹闹地度过了夏天,玄恪郁闷的小脸让玄澈难得高兴了一把,却不想这么一高兴就乐极生悲了,玄澈只是一时没注意,竟然让玄沐羽在入冬时着了凉,结果就生病了。

  这天晚上玄沐羽到清凉殿准备和玄澈一起睡觉觉,刚好碰到玄澈去沐浴,于是玄沐羽也就顺理成章地进到了浴室里,看到赤身裸体的玄澈当然是情不自禁、欲火难耐,就也脱了衣服下水和玄澈玩闹,打算顺便吃了小澈澈。玄澈虽然最后都会妥协,但刚开始还是会反抗两下,这一反抗就将玄沐羽推出了水池。以前碰到这种事也都这样,只是以前玄沐羽身体壮实,不会有事。可是现在玄沐羽的身子正在一点点地衰败,湿漉漉的在池边不小心给凉凉的夜风吹了一下,当时就打了一个喷嚏。玄澈本来是要担心的,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玄沐羽扑倒,于是一夜嘿咻,第二天玄沐羽就发烧了……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回玄沐羽自然不会再不让玄澈来看他,上次三天不见,自己还没死玄澈都快瘦成骷髅了。

  玄澈将所有的政务都移到了颐天宫里,如果不是玄沐羽劝他,他恐怕连上午的上书房都不愿去,但玄澈现在即使去了,也是飞快地做完一切公务就拍拍屁股走人,又腻回玄沐羽身边。去年那太医说的话还挥之不去,容不得玄澈半点马虎。

  玄澈下朝回来看到玄沐羽半躺在床上看书,不悦地拉下玄沐羽的书,责备道:“你怎么每次生病都不好好休息呢,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玄沐羽搂过他的亲亲爱人,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玄澈瞪起眼睛,恶声恶气地喝问道:“知道还不爱惜自己!说,今天早上什么时候醒来的,太早了我要罚你!”

  “我巳时才起的床,有没有奖励呢?”玄沐羽笑得色迷迷的。

  “没有!”玄澈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吻了吻爱人,无奈道,“都生病了还整天想这些不正经的事,都不知道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了。”

  玄沐羽居然一脸认真地思考起来,说:“嗯……好像没有了。”转而他又笑起来,“谁叫你老是不让我吃饱呢,吃饱了就不会整天想了嘛。”

  玄澈瞪眼道:“让你吃饱我就没命了!”

  玄沐羽连忙制止了他的话,沉声道:“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玄澈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生病中的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对于这些生生死死的总是有些敏感,玄沐羽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在意玄澈的生死。

  看玄澈有些沉默了,玄沐羽拉过玄澈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轻轻说:“其实每天就想这些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每天为了国事操劳,我可以帮你可是我不帮你,十几年前那样的事让我怕了,你很理智,你很聪明,可是我还是害怕你的一点点猜疑,只要一点点我就会受不了。我很自私,我受不了你伤我,哪怕这担子再重,我也只让你一个人背着。”

  “沐羽你不是……”

  玄澈急急想说什么,却被玄沐羽打断。

  “嘘,听我说。”

  玄沐羽将玄澈抱入自己怀中,玄澈很轻,整个人坐在腿上也让人感觉不出重量,那腰身被华服缠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盈手可握,玄沐羽第一次不带任何欲望地轻吻着他鬓角的发丝。

  “你要为国事烦心,还要担心玄恪。可我就是那么自私,不想看你和玄恪好,不想让你的生命力还有另一个能让你高兴的人,我想让你就看着我,依靠着我,为我笑,为我幸福。但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只能和你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让你笑一笑,不要那么总皱着眉头。这样的我还让你如此爱恋,我觉得上天最眷顾的不是你,而是我。”

  玄澈静静地听着,像一只恋家的猫,蜷缩在玄沐羽的怀里。这个地方很温暖,很安心,偌大的世界只有这里能让他停靠。玄澈不要什么,只要这样一个怀抱,在这片温暖中,再大的伤痛也只是幸福的花边,即便当时辛酸,回忆时也只有温馨的笑容。

  玄沐羽的声音是根羽毛,骚动着玄澈的心。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很排斥男男欢爱,在床笫间你很少主动,因为你觉得羞耻,觉得脏,但你还是接受了——为了我。每次看你咬着唇不想发出呻吟的样子我觉得很幸福,因为这个骄傲的男人是为了爱我才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可是我不想让你这样压抑自己,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想让你释放,让你将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我能给的只有这么一点,少得可怜……”

  宁静之中荡漾着温柔的余波。玄澈缓缓闭上眼,低声说:

  “沐羽,你的爱已经填满了我的人生,我还需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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