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个落汤鸡_直播被男神看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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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个落汤鸡

  十分钟后。

  两人从停车场出来,往时芋的公寓走去。

  此时,天空是压抑的乌青色,小区里亮起了路灯,住户们坐在灯下乘凉。

  空气里有种闷热的窒息感。

  时芋以为是她的错觉,但转头一看,大妈们的扇子越摇越快,看来这不是她的错觉。

  俊男美女走在小区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妈大叔的目光集中过来,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芋有些不自在,悄悄去看沈遂,却刚好和他沉定淡然的目光对上。

  她抿了下唇,说:“停车场的出口离我住的单元比较远,不过也快到了。”

  沈遂微微点头,刚要说话,结果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大雨打下来。

  大爷大妈们被这雨打得一哄而散,时芋却被这雨打懵了。

  见她傻乎乎地站在雨中,沈遂解开西装的扣子,把外套扣在她的头上。

  他开口:“雨大了,别站着。”

  时芋这才反应过来,想给他指公寓的方向,又觉得说不清楚。

  着急之下,她一手抓着他的西装外套,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公寓的方向跑。

  时芋在前面努力跑,沈遂不紧不慢地跟上,他的目光自然垂下,落在她的手上。

  纤长秀丽的五指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因为用力,她的指甲和指尖变成了很有光泽的亮红色。

  温凉如玉,触感柔软。

  时芋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左边的花坛。

  沈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了?”

  她咬了下唇:“是刘阿姨的宝贝丁香花,她今天肯定出门了没在。”

  沈遂这才看见远处的花坛边上,白色的瓷盆里,种着一棵紫丁香。

  此时,丁香的花瓣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它繁密的枝条耷拉在盆边,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

  时芋把西装外套还给沈遂,还推了他一下,说:“我家就在那个单元,你先去躲雨。”

  说完这话,她立刻跑向那盆紫丁香。

  灰白冷雨凝成一片雨幕,她浑身湿透,衣裙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她纤细小巧的身形。

  穿着飘逸汉服的她,好像一只毛量蓬松的猫咪,被雨水一打就现了原型。

  她直直奔向那盆丁香花,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挡在额前。

  雨越下越大,她越跑越远。

  渐渐的,她那一根芦苇模样的身子在雨中隐约。

  好像她被锁在雨幕中,嫣红的裙摆逐渐失去颜色,模糊了轮廓。

  用了整整三分钟,时芋才跑到紫丁香的面前,将它连花盆一起抱在怀中。

  她猫着身子,挡在额头的手向下移动,虚盖在丁香花的顶上。

  虽然雨太大,这样根本挡不住什么。

  噼里啪啦的雨打得人很疼,时芋的脸上都是雨水,渐渐地要睁不开眼睛了。

  就在时芋视线快要模糊的时候,头顶的雨忽然中断。

  她疑惑抬头,看见那件深色的西装外套,像伞一样被展开,遮在她的头上。

  透过外套的缝隙,他俊美的五官被雨幕隐藏,只有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越发清晰。

  为了替她遮雨,他不得不弯下修长挺拔的身躯。

  时芋的心怦然一动,大脑也随之发懵。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跑进屋檐下。

  沈遂收走西装外套,时芋因此看清了他沾满冷雨的眉眼。

  剑眉因为雨水越发乌黑起来,平直的目光仿佛有某种分量,像寒潭下的磐石般沉静坚定。

  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滑过,忽然暗了暗,又把外套给她披上。

  时芋觉得奇怪,而且湿外套披着很不舒服。

  她动了动手,想把外套取下来,结果一低头,看见自己轻薄的桃粉色上衣变成了透明色。

  时芋瞬间红了脸。

  明明外面就是凄风冷雨,她却觉得这里好热。

  为了赶走这种不自在,她只好低头假装去看丁香花。

  经过雨水这么一打,丁香花几乎不剩什么,光秃秃地露出它细痩柔弱的小枝条。

  像个没了头发的小姑娘,蔫头巴脑的,又可怜又好笑。

  沈遂微微低头,看着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她鬓发间滚落出来,又顺着她饱满莹彻的脸颊往下。

  最后滴在他深色的外套上,洇湿一块。

  他眼中的幽暗逐渐加深,再抬眼时,就看见她一脸担忧地看着那盆紫丁香。

  沈遂看她抱着那盆花,像湿乎乎的大可怜抱着小可怜,心底柔弱几分。

  他开口:“只要不死,它明年还会再长。”

  时芋忽然听见他的声音也不敢看他,只是垂着头嗯了一声,把丁香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墙角。

  “等刘阿姨回来,就能看见它在这里了。”

  五分钟后。

  时芋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她快步走进去,从柜子里拿出两双凉拖鞋,男式的那双是时芋老爸的。

  沈遂在门口换鞋,她已经穿着鞋,抱着湿透的西装外套去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的间隙,沈遂打量起四周。

  家具简单却足够紧凑舒适,整体是淡淡的米黄色,看起来十分温柔。

  东西收拾得很有条理,丝毫不乱,但也不冰冷,处处都是她的小心思。

  时芋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出来,把其中一条递给他。

  两人浑身都在滴水,她一边解开发髻,一边往她卧室里走:“等我一下。”

  两分钟后。

  她拿着一件浅灰色的男士浴袍出来,说:“你先去洗澡别感冒了,我可以先换干的衣服。”

  沈遂的目光落在那件男士浴袍上,沉默一瞬。

  他忽然抬眼看她,口吻难辨:“前男友的?”

  时芋睫毛颤动一下,小声说:“女式浴袍原价,男士浴袍两件三折,所以我买了男士的,布料多还便宜。”

  她这话说得好像卖浴袍的商家血亏了一样。

  他眼底忽然就有了笑意,再开口时,嗓音缓了缓:“好。”

  沈遂拿着浴袍去洗澡了。

  时芋去卧室换了干净的衣服,把毛巾搭在肩上,又把湿漉漉的头发放下来,然后进了厨房。

  她烧了一壶热水,冲了两杯感冒冲剂。

  端着冲剂走进客厅的时候,沈遂还没洗完。

  把杯子放在桌上,她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脸不受控制地就红起来。

  这感觉太奇怪了。

  时芋迫切地想找个事做,却发现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干脆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沉浸式看小说。

  十分钟后。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沈遂穿着浴袍出来。

  门开的声音惊动了时芋,让她下意识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他的身形修长高大,但这件浴袍也足够大,除了他的脖子和小腿,全都遮得严严实实。

  或许是洗澡之后,人都会比较放松,他冷峻的眉眼都舒缓开,周身的清冷烟消云散。

  看起来略有几分慵懒、闲适,以及好像很好……推到?

  当这个词出现在时芋脑海中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烫到发懵。

  更糟糕的是,她还很想付诸实践。

  为了避免自己做出毁掉人生的事,时芋放下手机,站起来说:“我去帮你把衣服烘干。”

  说完,她就埋着头,小跑过他身旁,钻进卫生间还迅速关上了门。

  沈遂转身,看了那紧闭的门几秒,缓缓勾起嘴角。

  忽然,卫生间的门又开了。

  她站在门后,握着门把手说:“你这西服好贵的样子,如果烘干坏了,我不会赔钱的。”

  沈遂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忽然又睁着大眼睛望着他,说出了备用方案。

  “或者我拿个塑料袋装好,你穿着浴袍开车回去?”

  他静默几秒,口吻毋庸置疑地:“我选择前者。”

  烘干衣服需要时间,时芋不可能一直在卫生间里呆着。

  而且她也没带手机进来,无聊死了。

  犹豫几秒,她终于打开卫生间的门,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沈遂站在阳台门口,平静地望着屋外的大雨。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转过身来,和她四目相对。

  时芋纠结几秒,轻声说:“还要等一会儿,你要到我的书房看看么?”

  她的公寓一目了然,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不让他去看书房,总不能让他去看她的卧室吧?

  听见她的话,他微微点头,然后两人喝了感冒冲剂,一前一后进入书房。

  书房里的摆设依旧简单。

  一张靠窗的书桌,上面铺了米黄色的格子桌布,桌布上放着一只空花瓶,一只透明的茶杯,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文具用品。

  靠墙的一面,放着一个简易书柜,简单到几乎只是骨架结构,但很大,占了满满一面墙。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见他的目光被那面书架吸引,时芋没问学神看不看书这种傻问题。

  她走到书架前,转头问:“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时芋记得他家就有一间很大的书房,书多得像书店,所以看不出来他都看些什么书。

  他走到书架前。扫着上面的书目,淡淡回答:“一般是专业书。”

  说完,他的目光停在书架的中间层。

  这一层放的是《资本论》和各种兵书。

  他转头,略有几分诧异地:“女孩子一般不看兵书,你怎么会想到看这些?”

  时芋笑了笑,说:“因为我想做出自己的事业,都说商场如战场,看兵书是有必要的。”

  沈遂不置可否。

  这话对也不对,得分人。

  他又看向那本《资本论》,问:“因为想进入商场,所以看资本论?”

  时芋点点头:“既然要从事商业,怎么可以不了解最基础的知识呢?”

  他又一次保持静默,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她的回答听起来很学生思维,如果是这样进入商场,恐怕她会很快尝到失败的滋味。

  但不容忽视的是,那本《资本论》的旁边放了三本厚厚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侧边上,她用黑色的字迹写着《资本论笔记整理1》,三本就是笔记整理1到3。

  书房里的氛围有些沉寂。

  沈遂忽然问:“可以拿下来看看么?”

  时芋大方点头。

  他瞥了她一眼,伸手取下《资本论》的第一册。

  随手翻了一下,里面做满各种笔记。

  最后,他随意翻到书的开篇。

  第一章讲的是商品,她不仅做了记号,还写着自己的理解。

  比如她写着商品的第一法则是满足人类的需求。

  在他看来,略有几分活泼和中二。

  紧接着,她又写下商品的第一生存法则。

  商品不是生物,她却给它写了一个生存之法。

  沈遂觉得很有意思,再仔细思索,又觉得很有道理,就是用词比较大胆随意。

  他看着那行字,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会觉得商品需要生存法则?”

  时芋眨眨眼睛,笑了起来:“根据第一法则,任何东西就有了物品和商品之分。物品只是存在,但不一定能用于商业交换。商品必须是可以用作商业交换的物品。”

  “很多人抓住行业风口,一夜暴富的神话你听过吧?然后又有很多人跌落神坛,不知道为什么。”

  “看起来好像是老天赏饭,不可复制。所以大家都去求神拜佛,希望幸运降临。”

  “如果用商品的生存法则来解释,一切都会变得清晰。”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来。

  他来了兴趣,盯着她说:“继续。”

  时芋:“一个人把物品大规模变成商品的时候,就是他掌握财富的时候。一个人把商品大规模变成物品的时候,就是他失去财富的时候。”

  “幸运者抓住了物品变商品的契机,远见者洞察了物品变商品的根本原因。”

  说完,她望着他轻笑:“这样解释,是不是就清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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