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喜欢(三)_美色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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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喜欢(三)

  片刻后,李玄瑾呼吸急促地抓住戚婵往下的手,艰难地分开距离道:“戚婵,不行了。”

  戚婵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眼里泛着醉人的水光:“可我就想摸摸殿下。”

  李玄瑾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听话。”

  半晌后,戚婵依依不舍地站直身体。

  李玄瑾松口气,道:“上马,我教你打猎。”

  但戚婵却立在原地没动,李玄瑾转过身回来看她,戚婵不满地嘟了嘟过于艳红的唇,问:“殿下,不多和我待一会儿吗?”

  李玄瑾眼睛里有几丝迟疑。

  她走上前,勾着他腰间的玉带柔声说:“就一会儿。”

  李玄瑾沉默了片刻后说,“好。”反正时间还早,多待一会儿也不是大事。

  一个半时辰后,李玄瑾看着怀里的人,她面颊酡红,一双眼睛亮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带着几分情动的妩媚,李玄瑾松开她的腰,说话的声音比平日更加沙哑,“我们必须得回去了。”

  “不能再过一会儿吗?”她的声音也比平时还柔魅,还略略有些喘息。

  李玄瑾尽可能不去看她,“不可以了。”

  戚婵叹口气,但她也知道,她们两个人已经在外晃荡许久了,“走吧。”

  话说完,戚婵用手擦了擦有些水渍的唇,转身就往马背走,只是走了两步,她发现男人没有动,扭过头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殿下。”

  围绕在自己呼吸间的香气不见了,李玄瑾望着戚婵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她回过头叫了他,李玄瑾心里那点奇怪的情绪压下,朝着戚婵走去。

  自打和明卉等人分别的时间算起,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等戚婵李玄瑾抵达林场入口时,果不其然,明卉等人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

  “阿婵,你们去哪儿了?我都准备派人去找你了。”明卉靠着一颗树站着,见她回来了,忙问道。

  戚婵笑了下,“我和五殿下去打猎了。”

  明卉往她挂猎物的绳索看了看,“打了什么?”话罢,她只看到了一只孤零零的野兔。

  戚婵说,“我技术不好,就打了只兔子。”

  明卉闻言啧啧两声,她望着李玄瑾说:“五皇兄,你和阿婵一起打猎,怎么就不知道教教阿婵你呢。”

  李玄瑾闻言扭过头,刚好看见戚婵红艳的嘴唇,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猛地拉紧马缰,一驾马往前,“回去了。”

  围场众目睽睽,李玄瑾和戚婵不太好私下见面,不过虽不能私底下相处,但若是有心,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意。

  翌日戚婵坐上了回京的马车,碍于她和明卉关系好,故坐的是同辆马车,马车行驶中,车夫突然停下来,还没等明卉问什么事,车夫就在外头道:“三公主,五殿下给送来了一些沙梨。”

  马夫话落下,明卉的婢女阿玉就推开车门,将梨子接了过来。

  沙梨京城产量少,且多产于六七月,如今都已经八月了,哪儿来的沙梨?就算有怕是味道也不成。但等阿玉将包着沙梨的包裹打开,七八个梨子个头饱满,干净水润,光看就知道它们香甜可口。

  明卉拿了一个,阿玉削了皮后,她咬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还挺甜的,阿婵,阿莹你们也尝尝。”

  戚婵看着那几个水润饱满的梨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吃了李玄瑾的梨子,晚上瞧见李玄瑾的背影时,戚婵就叫了声五殿下。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起来,虽然营地上亮起了篝火,但是光线比不上白日,戚婵的眉眼在篝火的摇晃中也有些不清晰。

  “戚二姑娘。”李玄瑾从三米开外转过身,看着戚婵,语气疏离有礼。

  戚婵往前走了几步,距他两步之遥站住,含笑问:“你今儿的沙梨在哪儿摘的,可甜了。”

  “刚好看到路边有两颗梨树。”

  四周都是来往的人,臣工侍卫婢女,两人的寒暄没引起丝毫注意,她们两人目光交错,又飞快地挪开。

  不过今儿虽然说上了话,翌日直到马车行到京城也没找到机会。而车队进京后,戚婵的马车直接回了威远侯府,李玄瑾更是一路往皇子府去。

  这两日在路上,戚婵也不便洗漱,一回到熟悉的地方,便立刻叫水沐浴。

  丹喜早就知道今日戚婵会回来,一早就备好了洗漱沐浴的水,杏棠赶了许久的路也累了,戚婵进了浴房后丹喜就进来伺候。

  只伺候着戚婵脱了衣裳后,丹喜就愣了愣,“姑娘,你的腰是怎么回事?”

  戚婵顺着丹喜的视线看下去,便发现腰肢上有好几道淤青,想起李玄瑾前日掐着她腰时用的力道,戚婵转过头不在意地对丹喜说:“不小心磕到了。”

  但什么地方刚好磕到腰呢?丹喜一边拿香胰子过来一边想,但她也不敢多问,虽然她也是戚婵的大丫鬟,姑娘待她也不错,但是和杏棠是不能比的。

  沐浴更衣后,戚婵绞干头发,就上床睡了一觉,这觉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暮色都有些偏西,她伸手撩起葛纱做的床幔,丹喜听见动静,从外间走进来,一边给戚婵拿搁在屏风上的衣裳一边道:“姑娘,刚刚侯爷派你来传信了,让你去祠堂一趟。”

  戚婵手从袖子里伸进去,目光往祠堂看了眼。

  除了祭奠先人外,戚婵还去过两次祠堂,在她很小的时候,妄图用闯祸得到父亲更多的关注后。

  戚婵有些知道威远侯让她去祠堂做什么了。

  威远侯府的祠堂肃穆庄严,因为无人居住,显得空旷而阴森,戚婵抬脚迈进了比寻常房子又深又宽的祠堂。祠堂里只她一人,虽门外站了个婆子,但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戚婵走动时在空旷寂暗的屋子里传出一阵回响。

  祠堂里的蒲团有三个,戚婵挺直背跪在了最中央那个上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戚婵望着乌木架上层层排列记得的先人牌位,低低地叫了声爹爹。

  威远侯立在她身侧三尺开外,凝视她片刻后道:“再跪半个时辰。”

  “是。”

  她应完声后威远侯却没有离开,约莫等了半盏茶时间,威远侯带着几丝复杂的声音在静谧的祠堂响起,“前些日子你怎么了?”

  他问的是前些日子戚婵心神不宁,以至于在陛下面前失仪的举动。

  这也是戚婵为什么会罚跪祠堂的原因。

  戚婵侧过头,威远侯已不年轻的面庞里透出对她这个女儿的挂忧,戚婵抿着唇说:“是女儿有些心事,一时没有想开。”

  “什么事?”威远侯语气更加温和。

  “没事。”

  威远侯叹了口气,“阿婵,我是你父亲,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和爹爹说的。”

  这话让戚婵心头一颤,她一直都是不想嫁给李子凌的,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她都从来没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威远侯。

  虽然圣旨一下,不好违抗,但若是她爹爹心里也想照顾她的想法,愿意筹谋一番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戚婵就想嘲笑自己,她未免想的太天真。

  她爹爹不可能违背皇命的,就算是戚莹,他都不会这样做,何况她呢。

  但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点微弱的期待,戚婵想问一下也不值当什么,她是威远侯府的人,她爹总不可能将这些话外传。

  “爹爹,若是我……”戚婵试着张嘴了。

  威远侯的眼神没从她身上挪开,似乎鼓励她继续往下。

  “我不想嫁给安王。”

  话一落下,戚婵感觉本就岑寂的祠堂更加静了些。她目光盯着威远侯,就发现威远侯靠向自己的身体直了起来。

  威远侯眼神率先移开戚婵的视线,半晌后,他盯着前方层层的牌位道,“阿婵,你怎么就不愿意了?”

  “我不喜欢安王,且安王身体不好。”

  威远侯沉默了半晌,嗓音平静地说:“这是陛下赐婚。”

  戚婵觉得自己心里没有期待,可当真的听到这句话,她还是避无可避地感到伤感,皇命终究比女儿的幸福重要,而皇命也真的能让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戚婵离开祠堂,丹喜在祠堂大门口等着戚婵,戚婵一走出来丹喜就发现她双腿走动的姿势有些扭曲,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扶住戚婵。

  回到如意斋,戚婵坐在美人榻上掀起裙子,祠堂地板又冷又硬,膝盖下的蒲团更是没有她手掌的一半厚度,是以两只膝盖略略泛红。丹喜打开墙角的红木镶珐琅片的柜子,摸出里面的药箱要给戚婵上药。

  戚婵盯着膝盖却轻声拒绝了。

  “可明儿说不准膝盖会酸疼。”丹喜拿着从药箱里翻捡出的损伤药,纠结地提醒道。

  戚婵将亵裤缓缓从大腿腿根褪下,轻轻说了句,“无妨。”

  翌日起来,戚婵的双膝果然有些酸疼,尤其是用过午膳后,酸疼感愈发明显,她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但这个时候杏棠疾步走进了内室,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内室里就杏棠和戚婵两人,戚婵听罢看向铜镜中的自己,今儿她涂抹了脂粉,但脂粉涂抹后,反而不晶润的眼睑有些泛青,红润健康的面颊也带了几分苍白。

  “可是说了什么事?”戚婵伸手拿过妆奁的帕子,轻轻擦掉脸上粉末。

  “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五殿下说被陛下叫进皇宫了,今日不能和姑娘见面了。”

  陛下临时召见李玄瑾的情况不少见,戚婵不清楚李玄瑾如今负责处理的政务。她想了下便准备放下,这个时候,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件事。

  她坐在玫瑰交椅上偏过头,窗外的石榴早就成熟□□干净净,只余下泛红的叶子。戚婵想起了那件对李玄瑾很重要的事。

  如今的李玄瑾并未有夺嫡之心,但许多事都让太子皇后和他越行越远。

  今年八月,东宫长吏强占良田,逼死良民的事应该是场正正式的开端。

  因为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了李玄瑾查证。

  晚上,杏棠将白日里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戚婵,东宫长吏一事闹闹沸沸扬扬,而陛下的确将此事交给了李玄瑾处理。

  估计这几日李玄瑾都不会有空和她见面了,戚婵示意杏棠将药箱子里的药膏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涂抹在膝盖上。

  而李玄瑾的确很是忙碌,当日提审完苦主,第二日就去了京郊百里外的事发地点上余村,隔了三日才回京。是以太子府长吏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的罪行几乎是铁证如山。

  他需要查的是,太子在此事中的角色,是否知晓王长吏的行为,若是不知晓,便是用人不清,有失察渎职之罪,而若是明知王长吏如此行事,还隐而不报,或者与之勾结,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

  又过两三日,一直在外奔波的李玄瑾终于回到了皇子府,正是晚膳时间,清玉见李玄瑾进了立风院,问他是否需要摆晚膳。

  李玄瑾看都没看清风一眼,直接摆了摆手说不必,然后就进了房间立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折身在红木圆桌旁坐下,余光才瞥到书桌上的两封信,信封上没写名字,印着一朵小巧的玉兰花。

  清玉站在李玄瑾身旁,低声解释,“是这两天戚二姑娘送来的。”

  李玄瑾伸手拿过信封打开。两封信的内容并不长,看完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不过太子的事萦绕在他心头,他这几日没时间去见戚婵,也没什么好回信的内容,便将信纸折叠好塞回信封中,起身放进酸枝梨木的小匣子里。

  没等李玄瑾查明真相,这日夜间,皇子府却来了个人。

  “是谁?”李玄瑾问通禀的清玉。

  清玉低声提醒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来人是皇后的心腹太监孙序。

  王丰事发后,他被打入大牢,太子则被软禁在皇宫里后,李玄瑾不曾进过后宫,此时见到他,也只能请他进来。

  孙序长了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他没问太子的事,只是道:“皇后夜间时常梦到殿下,睡不安稳,派奴才来瞧瞧。”

  “母后担忧了,儿臣一切都好。”李玄瑾道。

  孙序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皇后要殿下保重身体之类的东西,最后,孙序递给李玄瑾一个木制长盒,便起身离开。

  孙序走后,李玄瑾打开那个花纹都没有的简陋木制长盒,里面放了个色泽暗淡的银制九连环。

  李玄瑾想起这个九连环的来历,他幼年体弱,时常被顽劣的四皇子欺负,那年他五岁,生母早逝,不得圣宠,好不容易得了个喜欢的九连环,四皇子瞧中他不给,便设计欺负他,是太子救了他,因此胳膊还受了伤。

  那时他年幼体弱不善言辞,受太子照顾之事不仅于此。

  李玄瑾合上了木盒,又过了两日,既然真相即将水落石出,只等找机会找机会向父皇禀告。

  半夜,他回到了皇子府,脚步沉沉地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了个木槿紫的背影,她头趴在桌子上,双目紧闭,但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心微微拧着。

  这时候,似乎进门的动静惊扰到了她,她长睫一颤,缓缓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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