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一更_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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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一更

  第二天一早,爱立换了一身绿色的羊绒大衣、搭着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圆头小皮鞋,爱立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她记得这一年的夏天,革命还会革到女同志的头发上来,不准超过肩膀,问樊铎匀道“铎匀,要不然我今天去剪头发吧”

  樊铎匀正在整理这次过来,淘到的几本外文书籍,闻言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想剪短发等夏天吧现在天气正冷着呢”

  爱立想想也是,“那在端午节前吧,不然到了夏天,剪头发都得排长队了。”

  樊铎匀拿书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惆怅的样子,轻声问道“头发也不行吗”

  爱立望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在肩膀上比划了下道“太长不好,到这里比较合适。”

  樊铎匀点点头,“你留短发也好看,要是短发的话,是不是应该多买些发夹”

  爱立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不用,黑铁夹子就行。”说着,就在镜子里比划起自己短头发的样子来。

  这几句话,樊铎匀就明白过来,环境越发严苛了,握着爱立的手道“我们今天多拍几张照片吧”

  许是最近没有烦心事,吃得好,睡得也好,爱立的气色也肉眼可见地好了些,近距离看着皮肤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嫩温软,一双眼睛像晨间氤氲着水汽的山间清泉一般莹亮清透,这是26岁,扎着两根麻花辫子的爱立。

  虽然他知道,他们还会互相陪伴很多年,但是现在,他希望自己能一直记住这一时候的爱立,在他28岁这一年,这是他最心动的姑娘。

  她灵动又有朝气,善良又仍有棱角,对自己、对未来都抱有无限的憧憬和期待。这是26岁这一年的爱立。

  爱立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笑道“行,咱们就当拍结婚照了,你穿那件羊绒毛衣吧搭蓝色衬衫好看。”不过多看了两眼,她就收回了眼神,对着镜子涂脸起来,心里却忍不住叹息,虽然俩人结婚证都领了,但就是现在,她有时候看着铎匀,仍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沈爱立都想不到,竟然真的把这朵高岭之花摘在了手里,自己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樊铎匀有些疑惑地问道“爱立,怎么了”

  爱立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你今天还挺好看的。”忽然认真地问他道“铎匀,你知道你长得很好看吗”

  樊铎匀望着她笑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长得是爱立喜欢的样子。”

  爱立心口一窒,“你怎么知道”对于自己见色起意这件事,沈爱立一直是有些心虚的。

  樊铎匀笑而不语,毕竟她十四岁那年,他们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她就和他说过,“樊铎匀,你如果一直这样好看,以后会有很多姑娘愿意嫁给你的。”

  他当时不动声色地问她“要怎么才能一直长得好看呢”

  “要好好读书,有文化,还得锻炼,保持好的形体吧”

  在申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没有认出他的情况下,多看了他几眼,他就发现,自己长得还是爱立喜欢的样子。

  爱立还追着他问,樊铎匀慢腾腾地回道“因为以前,你亲口对我说过这句话。”

  沈爱立小心翼翼地问道“哪句”

  樊铎匀淡声道“你说,樊铎匀,你要是一直长得这样好看,我长大以后肯定排着队也要嫁给你你还说过,你就是按着我的审美长的,完全卡在了人心尖上”

  沈爱立窒息了,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樊铎匀,她怎么不记得,她十几岁的时候还干过这事怪不得人家隔了这么多年,还从海南跑到申城来找她

  但是她记得,她小时候确实是很活泼来着,当时也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口无遮拦了。

  樊铎匀把嘴巴微张,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的人儿,揽在了怀里,轻声问道“爱立,那现在呢,还是卡在心尖上吗”他的声音极轻,极缓,带着点蛊惑的味道,爱立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樊铎匀一下子把人抱紧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爱立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沈爱立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可能是被某人套路了,捶了人一下,气咻咻地道“樊铎匀,你现在心眼真多”

  樊铎匀抱着她道“我也想把现在的爱立印在脑子里,爱立一辈子都在我的心尖上”

  虽然俩人已经到了同床共榻的地步,但是乍然间被他这样表白,爱立还是有些羞怯地低了头,靠在他胸前瓮声道“说话算话才好”

  “自然”

  都说有情饮水饱,俩个人一大早来了段互诉衷肠,等收拾好出房门来,沈玉兰一眼就发现了俩人的气色格外的好,笑道“今天可是穿得最精神的一天。”

  沈玉兰也换了办喜酒那天的一身衣服,就连贺之桢身上也是件细呢大衣,脚上是一双新皮鞋。可见大家对这次全家福的重视程度。

  沈玉兰笑道“为了让你们贺叔叔换这么一身,我可费了好些嘴皮子。”

  贺之桢听了这话,面上不觉就带了两分笑意来。

  贺黄氏看到爱立和樊铎匀,不觉眼前一亮,笑道“你们年轻人就该仔细捯饬一下,穿两身好看些的衣服,这可比吃酒那天还好看。”

  正聊着,贺亦棉一家也到了,小乔乔穿了身红色的小袄子,是先前在第一百货新买的,贺亦棉笑道“这件衣服本来是留着乔乔过年穿的,她妈妈非说,今天就给她穿了。”

  林亚伦笑道“就是现在照相馆里都只能拍黑白照片,我们乔乔要是拍彩色照片,肯定更可爱。”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贺之桢忽然道“我认识一位法国大使馆的记者朋友,一直说给我拍几张彩色照片,我们上午去照相馆拍,然后我顺道去大使馆那边请他到家里来,给我们拍两张彩色的。”

  沈玉兰忙问道“会不会给人家添麻烦啊”

  贺之桢摇头道“不会,他经常在街头拍照,他们那边这一块资源要富裕一些。”

  贺亦棉忍不住揶揄道“之桢,之前可没听你说这事,你这回是为了我们乔乔,还是为了乔乔的舅姥姥啊”她这个弟弟向来不会为自己的事,去麻烦人家,这还是头一回听到,要麻烦朋友来家里照相来。

  贺之桢竟然也不反驳,一本正经地笑道“大姐,自然是都有。”

  等出发去附近的照相馆的路上,贺亦棉悄悄和母亲道“妈,你看之桢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几岁,对家里头的事,都比以前上心了些,也肯花心思了。”

  贺黄氏淡笑道“现在有人在他跟前念叨这些了,他就是为了少让玉兰操心些,他自己也得上心,你看着吧,等以后爱立、俊平或者哲明有孩子了,他操心的可不会比玉兰少。”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道“他这是越忙越高兴,越忙越有盼头。”

  贺亦棉回头瞅了一眼后头,见之桢正轻言细语地跟弟媳介绍路边的新建筑,耐心的样子,让她这个姐姐都忍不住叹息,和妈妈道“他这真是临到白头,还了了夙愿。”

  贺黄氏笑笑“姻缘就是这样,羡薇的事你也别着急,她刚从文江这个火坑脱离出来,先让她自己静一静,以后说不准能遇到更好的呢”

  贺亦棉忙道“妈,那你真是把我想岔了,我才不会催羡薇再找对象呢,她乐意一个人就一个人,乐意找对象就找对象。实话和您说,她在文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愣是一句没和我提,我现在可不敢再给她找婆家,巴不得放在自己跟前好好护着。”

  贺黄氏点点头,“羡薇的性格,还是得好好别一别,太容易吃亏了。”

  贺亦棉点头,“嗯,她现在在申请调到汉城去,我找了本家的几个哥哥帮忙,问题应该不大,预计最迟九月就能去汉城工作,以后和爱立、亚伦离得近些,她们兄弟姐妹之间多交流一些,看能不能好一点。”

  照相馆离贺家不过两站路,一行人没有坐公交车,步行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先拍了一张大家的全家福,又爱立一家拍了一张,最后是爱立和樊铎匀拍了两张。

  老板递给爱立一捧塑料月季花,让爱立捧在胸前,和樊铎匀照了一张全身像。俩人又照了一张并排坐着的半身像。

  樊铎匀还坚持要求爱立再单独拍一张单人照。

  贺之桢和沈玉兰也拍了两张合照。

  又给乔乔拍了一张单人的照片。小乔乔特别高兴,全程都笑得眉眼弯弯,甜的人心都化了。爱立都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从照相馆出来,贺之桢和姐夫一起去拜访了他那位法国朋友。

  其他人又去了附近的豫园逛了下,刚好碰到申城邮电工人艺术飞车队在里头表演,一家人又去凑了个热闹。

  她们来的早,人还不算很多,尚有两三个位置,老太太、沈玉兰和贺亦棉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剩下的人都挤在一边看了。

  爱立这时候才想起来,和樊铎匀道“咱俩是不是还没去看过电影”这年头的年轻人谈对象,都爱去电影院,电影票几分钱一张,并不贵。但是她和铎匀俩个,先前一直异地,还没进过电影院。

  樊铎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笑问道“那等回汉城,我带你去看你想看什么片子”

  爱立想了一下最近听说的几部电影,好像有天山的红花山村姐妹红色背篓地道战宝莲灯英雄儿女沧海遗珠巫山梦断相思泪哑女情深,忽然觉得好像听起来都挺好看的样子。

  问樊铎匀道“你想看什么”

  樊铎匀微微笑道“我一直对电影没怎么注意,看你想看什么”

  “那地道战吧应该蛮好看的。”她小时候就爱看这类片子,她印象里好像就是六十年代拍的,应该还可以。

  樊铎匀瞬间哑然,他记得以前吴清辉、郭景泰都和他说过,处对象的时候,一定要带对象去看文艺片,越煽情越好,可是他家爱立,好像反其道而行之,对文艺片不感兴趣

  有些无奈地摸了摸爱立的头,庆幸自己当时当机立断追到了申城去,不然以他家爱立的开窍程度,还不知道俩人来回多少封信,才能处熟络呢

  爱立听到他好像叹了声气,正准备问他是不是觉得这片子太闷了,忽然看到了陈纪延也朝这边过来。

  他身边还有一位长得挺清秀的女同志,皮肤有些黑,留着齐耳的头,身高比陈纪延矮一个头,俩人离得不远不近,看这架势,像是在相看的状态。

  女同志的性格似乎挺好的,一直在笑着说什么,反观之,陈纪延的脸上一直淡淡的,时不时简短地附和两声。

  陈纪延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还是沈爱立喊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见是沈爱立,面上闪过一些意外,很快就笑道“沈同志,这么巧,我们又遇到了。”

  “是,陈同志,真巧,我和我家人来这边照相,这是我爱人樊铎匀同志。”

  陈纪延忙和樊铎匀握手,热情地道“樊同志好,一直听瑞庆大哥和沈大姐说起你,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末了才介绍身边的女同志道“这位是申城日报的记者袁敏同志,袁同志,这位是汉城的沈爱立同志,是我家隔壁邻居沈大姐的外甥女,汉城纺织领域有名的年轻工程师。”

  爱立忙道“不敢当,不敢当,陈同志你真是过奖了。”

  袁敏忙和爱立握手道“你们好,很荣幸认识你们,是来申城出差的吗”

  爱立回道“不是,是来探亲的,明天就回去了,刚看着这边热闹,就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和陈同志。两位同志是不是好事将近”

  袁敏有些羞涩地微微低了头,嘴角是带着笑意的,明显是对沈爱立的打趣并不反感,也就是说,她对陈纪延确然是有几分好感的。

  爱立想,她这么一戳破,陈纪延大概就会顺势应下来吧

  意外的是,陈纪延听了这话以后,脸上的笑意,立时消退了很多,温声纠正道“沈同志,你误会了,我和袁同志只是朋友。”竟是迫不及待地撇清了和袁敏的关系,像是生怕沈爱立会误会一样。

  这一句话出来,不仅是沈爱立愣住了,就是袁敏也愣住了,刚刚才爬上脸颊的一点点绯红,瞬间消散,抬头望着前头舞台上正在做准备工作的表演人员,完全从刚才朦朦胧胧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虽然并没有挪步子,但无论是她忽然抬头看舞台的动作,还是她的面部表情,都显出与陈纪延的疏离和不熟来。

  爱立看在眼里,都有些心疼这姑娘,觉得陈纪延也是奇怪,既然不喜欢人家,干嘛还不提出来,还陪着人到这边来看表演,这简直就不是怕人误会,而是生怕别人不误会他们一样

  现在这急于撇清关系的姿态,倒像是反悔了。

  樊铎匀看出气氛的不对劲来,试着打圆场问袁敏道“袁同志主要负责申城日报的哪个板块啊是经济还是民生”

  袁敏客气地回道“民生。”

  爱立很快把话题接了过来,笑问道“那是不是得经常下基层”

  袁敏微笑着点头,“是,有时候得去村里,有时候是工厂。”对于沈同志和她对象的好意,袁敏也有所感,大大方方地和人聊了起来。

  爱立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的肤色也有点黑来,笑道“听着挺有趣的,但实际上是不是还挺辛苦的”

  袁敏摇头道“算不上吧,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记者,所以我觉得还好。”

  谈起自己的工作,袁敏的情绪立即好了些,还问了几句爱立的工作来,得知她还参加过多刺辊梳棉机的研制,笑道“我前一段时间刚去申城的国棉三厂,听大家说新投入使用的双刺辊梳棉机还挺好的,没想到沈同志也有份研制啊”

  可能是出于工作的敏锐度,袁敏还问了一些他们在青市研制梳棉机的情况来,末了和她道“现在国际梳棉机技术正在发生变革,我们国内的高速梳棉机研制效果就很好,我也有关注过这一块,听三厂的总工程师说,你们本来还试图研制出三刺辊梳棉机,后面怎么样了啊”

  至今提起三刺辊梳棉机来,爱立都觉得很遗憾,摇头笑道“目前是暂停的,可能以后会重新研制吧”

  这时候表演正式开始了,俩人也就没有继续交流。

  整个表演时间并不是很长,一个小时左右,等表演结束,爱立想着还要回家照彩色相片的事,就和陈纪延、袁敏告辞了。

  临分开前,袁敏还和她道“非常期待你们三刺辊梳棉机有新的进度,要是有消息,不知道沈同志方不方便给我寄一封信”

  爱立想不到袁敏还真对这件事这样上心,笑道“好,一定”

  等走远了些,爱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纪延和袁敏的方向,俩人现在离得比刚才还远一些,似乎也在道别。

  忍不住问樊铎匀道“你说啊,这姑娘看着还挺好的啊,怎么陈纪延还不情愿的样子”

  樊铎匀也回头看了一眼,“可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也或许是缘分没到。”

  这时候俩人都不曾往别处想,就是觉得陈纪延可能还不着急结婚的事情,想慢慢等和自己合拍、有缘分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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