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切都来得及
陆野疾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麻婶身边。
他猛地拉过麻婶的胳膊。
麻婶没有防备，锄头掉在了地上。
陆野这才注意到麻婶的模样。
按道理，麻婶今年也有六十多了。
可这张脸，明显只有四十岁的样子。
麻婶看到陆野，微微一愣，随后满眼厌恶。
她一把推开他。
“犯神经走远点，别影响我锄地！”
陆野被推倒在地。
麻婶懒得理他，弯腰去捡地上的锄头。
“麻婶，您儿子结婚了吗？”
陆野一开口，麻婶怒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上周我儿子结婚，你喝点酒真当袁子村都是你家了，给我搅得乱七八糟，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麻婶的儿子是在八二年四月中旬结的婚。
上周，也就是说现在是八二年四月份。
“对不起呀麻婶，给您惹麻烦了。”
麻婶微愣。
陆野什么时候学会给别人道歉了？
“麻婶，我忘了今天是几号了，你记得吗？”
陆野知道自己贸然问麻婶现在是几月几号。
肯定会被麻婶一顿怼，还可能打听不到。
麻婶这个人最是直心肠。
陆野一道歉，麻婶说话就稍微客气了一些。
“昨天是集会，今天4月23了。”
还没到4月24日。
“真的是4月23日……”
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
看到陆野又开始发疯。
麻婶摇了摇头，脸色难掩无奈。
“你看看你那样子，真是白瞎了江雪那么好的姑娘，你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哎，这辈子造出这么多孽……”
陆野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情绪瞬间被推向最高峰。
他重生到了林江雪自杀的前一天。
林江雪还活着！
她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陆野开心大笑起来。
他高兴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胸腔里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太好了！
突然，陆野浑身一震。
7月23日。
希望那件事还没有发生！
他快速的起身，向着家的方向狂跑。
村民们早已习惯了陆野的无所事事，但还是被他闹的这一出莫名其妙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他一溜烟跑远的背影。
众人讨论起来。
“你说这陆家这个，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可怜了陆家的大儿子，留下了这个，哎，天意弄人呀……”
“谁说不是呢，那娶的媳妇全村一等一的好看，人也勤快，就是呀，命苦！”
“啧啧，我看你的魂都被那丫头勾没了！”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
陆野。
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混子。
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而且还嗜赌成性。
原本陆家有两个儿子。
陆江淮对于陆野也已经完全放弃。
一心以自己大儿子陆宰为傲。
可惜陆宰福薄命浅。
当兵三年，便传来了意外牺牲的消息。
陆野便成了老陆家唯一的儿子。
为了不让老陆家绝后。
陆江淮确诊肝癌之后，硬撑着一口气挺到了陆野成婚。
本意是想着成家之后，他就不会再这么不着五六了。
只可惜，父亲还是高看了他。
林江雪再漂亮能干。
也拴不住陆野那颗爱浪荡的心。
结婚半年。
家对他来说，就是旅馆。
家里地里的脏活累活，全是林江雪一个人。
陆江淮留下来的家本，很快就被陆野打牌输光了。成婚半年，两人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
陆野一路狂奔。
他的脑子被那些痛苦的回忆侵蚀。
4月23日。
陆野听说了村里有热闹看，便跟着兄弟们去了。
走到他们村，离自己家越来越近。
他全然没意识到。
直到看到自己媳妇和村长的儿子大壮被绑在树上。
大壮的媳妇指着林江雪，各种难听的话向着她炮轰。
怒斥她不守妇道，勾引别人的丈夫。
村里的女人们也附和着。
不入流的难听话落入陆野的耳中。
陆野觉得自己成了全村的笑话。
一怒之下，冲进人群中。
林江雪看到他的那一刻。
向他投来了求助的表情。
只可惜这时的陆野，已经被耻辱冲昏了头脑。
他一上去，就给了林江雪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碎了林江雪所有的念想。
是啊，那可是陆野。
林江雪竟然期望陆野会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那时候的陆野，看不见林江雪的绝望表情。
他怒气上头，一砖拍在大壮的脑门上。
大壮死了！
他也被警察带走了。
林江雪也在第二天，自杀在家中。
后来。
陆野意外得知。
是大壮起了色心，趁着陆野不在家，
借着酒胆，对林江雪用了强。
大壮媳妇因为嫉妒林江雪，颠倒黑白说林江雪勾引自己的男人。
当美成为原罪。
人们的嫉妒就会成为玷污美的证据。
那个时候，林江雪的肚子里已经怀了陆野的骨肉。
一尸两命。
陆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出狱后，陆野再也没有回过袁子村。
再也没有精力顾及儿女情长。
一门心思闯事业，一手创办了陆氏集团。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陆野的眼前。
就像一块巨幕，将他包裹在其中。
陆野的眼泪随风漂泊。
飞扬的尘土落在脸上，留下了满脸的泥垢。
站在村口伸懒腰的刘二狗，远远的看到陆野跑过来。
“野哥，走打牌去，找你半天了，就等着你来支腿子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野冲到刘二狗身边。
跑得太急，嘴里大大的喘着粗气。
他拉过刘二狗的胳膊，撸起袖子。
露出刘二狗手腕上的塑料手表。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
“你这个表准不准？”
刘二狗一脸骄傲的回答。
“不准！”
陆野甩开刘二狗的胳膊，继续狂奔而去。
刘二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刚从家里出来，出门的时候三点十五。”
他继续大喊道。
“去不去打牌啊！”
回答他的只有陆野呼啸而过的背影。
陆野使尽了全部的力气。
疯了般的向家跑去。
脑海里想象着林江雪是怎么样做出那样的选择。
绝望，浓浓的恨意。
林江雪没了。
孩子没了。
给他留下了痛苦和孤寂。
他早就爱上了林江雪。
那个时候的他不懂得什么是责任。
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如今。
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希望这一次，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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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拉过麻婶的胳膊。
麻婶没有防备，锄头掉在了地上。
陆野这才注意到麻婶的模样。
按道理，麻婶今年也有六十多了。
可这张脸，明显只有四十岁的样子。
麻婶看到陆野，微微一愣，随后满眼厌恶。
她一把推开他。
“犯神经走远点，别影响我锄地！”
陆野被推倒在地。
麻婶懒得理他，弯腰去捡地上的锄头。
“麻婶，您儿子结婚了吗？”
陆野一开口，麻婶怒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上周我儿子结婚，你喝点酒真当袁子村都是你家了，给我搅得乱七八糟，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麻婶的儿子是在八二年四月中旬结的婚。
上周，也就是说现在是八二年四月份。
“对不起呀麻婶，给您惹麻烦了。”
麻婶微愣。
陆野什么时候学会给别人道歉了？
“麻婶，我忘了今天是几号了，你记得吗？”
陆野知道自己贸然问麻婶现在是几月几号。
肯定会被麻婶一顿怼，还可能打听不到。
麻婶这个人最是直心肠。
陆野一道歉，麻婶说话就稍微客气了一些。
“昨天是集会，今天4月23了。”
还没到4月24日。
“真的是4月23日……”
他的精神开始恍惚，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
看到陆野又开始发疯。
麻婶摇了摇头，脸色难掩无奈。
“你看看你那样子，真是白瞎了江雪那么好的姑娘，你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哎，这辈子造出这么多孽……”
陆野耳边嗡嗡作响。
他的情绪瞬间被推向最高峰。
他重生到了林江雪自杀的前一天。
林江雪还活着！
她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陆野开心大笑起来。
他高兴地跌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胸腔里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太好了！
突然，陆野浑身一震。
7月23日。
希望那件事还没有发生！
他快速的起身，向着家的方向狂跑。
村民们早已习惯了陆野的无所事事，但还是被他闹的这一出莫名其妙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他一溜烟跑远的背影。
众人讨论起来。
“你说这陆家这个，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可怜了陆家的大儿子，留下了这个，哎，天意弄人呀……”
“谁说不是呢，那娶的媳妇全村一等一的好看，人也勤快，就是呀，命苦！”
“啧啧，我看你的魂都被那丫头勾没了！”
“啊，疼疼疼，轻点轻点……”
……
陆野。
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混子。
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而且还嗜赌成性。
原本陆家有两个儿子。
陆江淮对于陆野也已经完全放弃。
一心以自己大儿子陆宰为傲。
可惜陆宰福薄命浅。
当兵三年，便传来了意外牺牲的消息。
陆野便成了老陆家唯一的儿子。
为了不让老陆家绝后。
陆江淮确诊肝癌之后，硬撑着一口气挺到了陆野成婚。
本意是想着成家之后，他就不会再这么不着五六了。
只可惜，父亲还是高看了他。
林江雪再漂亮能干。
也拴不住陆野那颗爱浪荡的心。
结婚半年。
家对他来说，就是旅馆。
家里地里的脏活累活，全是林江雪一个人。
陆江淮留下来的家本，很快就被陆野打牌输光了。成婚半年，两人的日子越过越艰难。
…………
陆野一路狂奔。
他的脑子被那些痛苦的回忆侵蚀。
4月23日。
陆野听说了村里有热闹看，便跟着兄弟们去了。
走到他们村，离自己家越来越近。
他全然没意识到。
直到看到自己媳妇和村长的儿子大壮被绑在树上。
大壮的媳妇指着林江雪，各种难听的话向着她炮轰。
怒斥她不守妇道，勾引别人的丈夫。
村里的女人们也附和着。
不入流的难听话落入陆野的耳中。
陆野觉得自己成了全村的笑话。
一怒之下，冲进人群中。
林江雪看到他的那一刻。
向他投来了求助的表情。
只可惜这时的陆野，已经被耻辱冲昏了头脑。
他一上去，就给了林江雪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碎了林江雪所有的念想。
是啊，那可是陆野。
林江雪竟然期望陆野会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那时候的陆野，看不见林江雪的绝望表情。
他怒气上头，一砖拍在大壮的脑门上。
大壮死了！
他也被警察带走了。
林江雪也在第二天，自杀在家中。
后来。
陆野意外得知。
是大壮起了色心，趁着陆野不在家，
借着酒胆，对林江雪用了强。
大壮媳妇因为嫉妒林江雪，颠倒黑白说林江雪勾引自己的男人。
当美成为原罪。
人们的嫉妒就会成为玷污美的证据。
那个时候，林江雪的肚子里已经怀了陆野的骨肉。
一尸两命。
陆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出狱后，陆野再也没有回过袁子村。
再也没有精力顾及儿女情长。
一门心思闯事业，一手创办了陆氏集团。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陆野的眼前。
就像一块巨幕，将他包裹在其中。
陆野的眼泪随风漂泊。
飞扬的尘土落在脸上，留下了满脸的泥垢。
站在村口伸懒腰的刘二狗，远远的看到陆野跑过来。
“野哥，走打牌去，找你半天了，就等着你来支腿子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野冲到刘二狗身边。
跑得太急，嘴里大大的喘着粗气。
他拉过刘二狗的胳膊，撸起袖子。
露出刘二狗手腕上的塑料手表。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
“你这个表准不准？”
刘二狗一脸骄傲的回答。
“不准！”
陆野甩开刘二狗的胳膊，继续狂奔而去。
刘二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刚从家里出来，出门的时候三点十五。”
他继续大喊道。
“去不去打牌啊！”
回答他的只有陆野呼啸而过的背影。
陆野使尽了全部的力气。
疯了般的向家跑去。
脑海里想象着林江雪是怎么样做出那样的选择。
绝望，浓浓的恨意。
林江雪没了。
孩子没了。
给他留下了痛苦和孤寂。
他早就爱上了林江雪。
那个时候的他不懂得什么是责任。
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如今。
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希望这一次，一切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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