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是在试探她_夺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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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是在试探她

  德馨公主听了回报,再思及近来那侯府中几乎日日走动的车架,终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李代桃僵,藏得可真够严密,做得也跟真的似的,一个区区奴婢还特特派了人暗中守着,怕不是早料到你我动作。”

  柳嬷嬷面上惭愧,福了身道:“殿下说的是,世子爷怕是早料到奴婢会向您告密。奴婢未能守得世子之诺,已是失了职,有愧于世子和您的信任,请您责罚。”

  德馨公主却摇摇头,侧眸看了她一眼:“起来吧,”

  “谢殿下。”

  想到侍卫回禀说那女子之美世所罕见,德馨公主不由皱了眉,却将这京里所有知道的贵女都过了遍,都对不上这美如仙妖四字之人。

  “这盛京里长得极美且已嫁了人的女子,你可能想起谁家?”

  但凡盛京有头有脸的人家,后宅女子皆对京中女眷了如指掌。柳嬷嬷作为太尉府掌事嬷嬷,主子又未有正妻,又领公主之命,自更是对这京中贵女如数家珍。

  听闻问话后,她瞬间便在脑中筛出相应人选。

  “盛京之中容色出众且已嫁了人正值芳华的贵女有十人,但嫁在盛京的却只有六人,安尚书府嫡女,蒋阁老家幼女,孙将军府嫡女...,且这六人所嫁之人皆是豪门权贵家世相当,还有进了宫或是入了皇子后院的。但这几人品貌教养都是极好,应不会不顾身份颜面做那红杏暗娼之事。且这六人虽都曾是盛京姝色,其人样貌奴婢也都见过,端庄秀美,或明艳大气,但都与侍卫所报之词有些差别。故奴婢以为,不若等画像出来,奴婢再做认判。”

  德馨公主点点头,她心中也如是作想。便是她儿子再是身份高贵,手握大权,可那些女子到底是大家女子,又都嫁得高门尊为正妻,怎会想不开冒着一朝事发连累家族之患,自甘堕落去做他人外室?

  幸而待那画像送来,二人一番确认并非是那几位贵女,方暗松口气。需知天下无不透风之墙,若真是其中之一,待事发出来,绝非小可。

  名声损害都是小事,不论是女方家中,还是其夫家,都乃朝廷重臣,届时,怕都是反目成仇了。

  “还算他知道分寸,不是与那些贵妇厮混。但不知身份底细终是隐患,”

  德馨公主略一沉吟便有了决断:“去将那混世霸王给本宫叫来,若他不来,就告诉他,除非他能将人藏一辈子,否则人一旦出府,就莫怪本宫,手下无情!”

  凤敖既是敢将人安排在她眼皮子底下,又敢去问柳嬷嬷这等私事,就没想过会瞒得过她。且他本就未打算要将他的小妇人这么无名无姓的藏着掖着见不得人。

  遂听到他母上召见,他一点都不慌,八方不动的亲喂了他的心头娇肉喝了药膳,擦了嘴,又趁其不备欺上去吮吻一番,才在脖间刺痛时退了回来。

  他动了动脖子嘶了声,抬手一抹,果然已见了血,嘴角挂了抹不怀好意的笑,眸光暧昧的看着气喘吁吁美眸喷火瞪着自己的小妇人,挑眉道:“古人云最毒妇人心,果然诚不欺我,讨一枚香吻就让爷见了血,若讨得更多,那爷岂不是要血流成河?”

  说完便又凑上去迅速捉住她双腕,一手捏握着她后颈仰起,居高临下的含吻扫荡,直将他的小妇人吻得险些岔了气才大发慈悲的将人松开,待她坐稳后才离了身,面带得意哈哈大笑着满足而去。

  云听本就被夺了空气眼前发黑胸闷气短,在听到他嚣张的笑声更是气涌上头,腾的下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汤碗就朝那连背影都极端狂傲嚣张的人砸去。

  却那人似是后背长了眼般,连看都未看便闪了身躲过,而后回头笑望着她说了句仔细抻着腰便再次大笑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不见,云听仍是一脸怒容,吩咐一旁的侍婢不许打扰便携着火气转身回了内室。门刚一合上,她脸上的气愤便消失不见,抬起的眸中更是一片冷静。

  凤敖到达公主府时脸上的愉悦之色还未完全褪去,见到本应在太尉府,此时却正对自己行礼的柳嬷嬷也未有半分意外。

  只大步走到堂中作揖拜道:“儿子拜见母亲大人。”

  德馨公主却是罕见的未曾叫起,打发了下人退下,仅留彼此信重之人在场后,才神色一凛,啪地声怒拍案几,凛声喝道:“你可知错!”

  公主之威岂是寻常,暖意融融雍雅尊贵的堂内霎时一肃,除身份尊贵的母子二人一坐一站着,其余伺候的人皆都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凤敖却是缓缓直起了身,面上的悦色淡去,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抬眸看去,从容说道:“何故如此动怒,不如母亲直言,儿子何错之有。”

  “何错?”

  德馨公主冷笑一声,两双肖似的凤眸于空中对视,一人眼中含怒,一人眸中深邃,却是势均力敌。

  “与人妇暗合,坏人姻缘,藐视礼法,蒙骗亲母。凤敖,你再来说,你可有错!”

  德馨公主高贵尊雅,行举有度,骄傲却不傲慢,无人敢对其不敬,她也从未让人当众难堪,是以极得京中女眷敬重。

  可如今,她却言辞犀利气势凌人对自己儿子发难,若是常人怕是早已诚惶诚恐跪地求饶,可凤敖却只是佯作恍然的哦了声,而后从容不迫道:“母亲指责恕儿子担当不起,我何曾蒙骗于您,又何时与人妇暗合?至于那劳什子坏人姻缘藐视礼法就更是无稽之谈,我倒是要问一问母亲,是何人在您跟前搬弄口舌令你我母子对簿公堂挑生嫌隙?”

  “哦?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儿子自是冤枉。”

  他的语气信誓旦旦,神色间全无作假,倒是令德馨公主不禁暗想可真是冤枉了他。可那女子已确定是确有其人,而若非他享用了人妇,如何会问及落红一事?

  等等,一直以来她们都只想着他是与一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却是未曾想过还有一种解释,

  “那女子,是寡妇?”

  凤敖眯了下眼,稍一沉吟,忽地勾唇一笑,在左边头一把交椅上坐下,端茶饮道:“母亲大人双目如炬,一语中的。”

  果然。

  德馨公主心中暗道,却是大大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再加之那女子并非京中高门,便是闹开了也无甚紧要。

  至此,她一直紧绷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再看她仪表堂堂处事不惊的独子时,便佯怪道:“便是如此,你未免乖张了些。那么多名门贵女不选,非得要跟个寡妇勾缠。若传扬出去,就不怕旁人说你荤腥不忌?”

  听到此处,凤敖的脸色已彻底冷了下来。

  在那小妇人说要隐姓埋名时他便已想到要给她个新身份,省得日后被人说三道四。可到底那小妇人性子忒烈,若他当真给她改了名姓,怕是要跟他闹翻了天去。

  遂此念头便就此作罢,左右有他护着,谁若真敢虎头摸须,他便正好下了重手以此震慑。

  便是方才来时,他还想着是否要有所隐瞒,但他喜的就是那重情重义性子拗辣的小妇人,便没甚不能说出口的。

  可这话若是从旁的人口中,便是他的母亲一口一个寡妇,也听得他刺耳至极!

  “人如今既已是我的人,从前种种便已是过眼云烟,那寡妇一说,母亲也莫要再提。”

  德馨公主却愕然抬眼看他,她的儿子最是骄傲,生来尊贵又如此年轻便手掌大权,性子更是狂傲不羁,可如今,他竟愿意屈就一个女子,一个丧了夫的不贞妇人。更是为了她,来指责自己的母亲?!

  她一时心中酸涩,又心生怒意。却压着情绪冷声说道:“既如此在意,为何不纳入府中,却偷偷摸摸行这见不得人之事。”

  凤敖虽狂傲却非是不孝之人,见他母亲扭开了脸神色紧绷,便知是方才语气过重惹她不快,便敛了不悦起身来到近前,亲倒了茶双手奉上,笑眯了眼道:“未经母亲大人准许,儿子岂敢擅专?既如今您都开了尊口,儿子这便瞧个好日子将人纳进府中。还是要多谢母亲才是。”

  “你--!”

  德馨公主被他哄得又是喜又是气,接过茶杯却是转手重重放在几上,面上佯怒道:“我何时说准了?你少借此曲解我意。”

  而后抬眼看他,面色严肃道:“既已说开,那我便有言在先。若得你喜欢养着便是,但进府却是万万不可。你如今府中尚无正妻,若再纳一寡--妇人进府,委实出格,哪家贵女愿与这等人共侍一夫?”

  虽见他脸色比之方才还要难看,但她还是继续说道:“你如今已二十有四,早该是娶妻成家子女双全之时,你平日里行事无忌但终是心中有数,我与你父亲也从不约束插手,但你太尉声誉与公主府将军府的名誉,却不能毁在一女子身上!”

  到底是自己爱子,不舍让他难做,便又软了态度说道:“那女子除了不进府没那名分,其他人该得的她一样不会少,再若有你的宠爱怕是比府中人还要尊贵。我也可予你承诺,只要她不借着你的名势胡作非为,你二人如何,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教。且你应知道,以她的身份,能够如此已是话时边示意下人将补药取来。

  “便我再是无知,也知这宴会应酬都乃正妻之事,于我是万万没甚干系。药来了松手!”

  这小妇人被他娇惯的是越发的放肆,但凤敖却乐在其中就愿意惯着她。他是松了手,却只松了一只手,双眸不怀好意的俯望着她,接过那味道回甘的药碗快饮了一口,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便俯身哺了过去,掌心大的玉碗以他的含量也不过三五口便尽,却是霸着那香嫩甜软的红唇辗转不知时尽。

  云听被他堵得气短头晕眼前发昏,可恨他人高马大力大无穷,若他不放水,她对上他根本全无任何招架之力。

  燃着无烟炭火满室生香的书房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书桌后密切依偎的两人,与两道轻重不一,粗细不同的呼息声。

  腊月的盛京多风雪,恰这日无风无雪,暖阳高照,晌午后的日光最是宜人光盛,透过绣着荷竹暗纹的绸窗撒进来,将屋内浮尘照得纤毫毕现。

  这般慵懒暖洋使人昏昏欲睡之境,却被一道物体落地的闷响打破,紧接着,一道似缺了水的鱼儿般急促却有气无力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无--”

  “又想说爷无耻,嗯?”

  暗哑性感,裹含着浓重情谷欠与灼热的磁性男声低沉响起,抢了她未说完的话,同样染着暗光的凤眸灼亮逼人的咫尺凝视着她,接着说道:“爷现下便告诉你,亲自己的女人,那叫天经地义。”

  “无耻!”

  云听心惧他别具深意的露骨眼神,亦不想在这充斥着令她不安气息的狭小空间里待下去,咬牙骂了句便转身欲走。

  凤敖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性,自是知她对与他亲近之事仍抱有抗拒排斥。但他岂能容她逃避,正如他不会与她同床共枕时做那无能柳下惠,此刻,他不同意,她便就走不了。

  “爷既说了要教你写字,断断没有半途而废之理。且药也已喝过,正是天时地利人和,适宜读书习字之时,”

  又故意紧了紧抱她的手,看了眼窗外天色,低笑着贴在她耳边意味深长道:“或听儿若想要做些别的,那爷倒是能改了主意,你说呢?”

  耳边似要烫伤她的呼吸和身侧之人的身体变化都无不充满了威胁,云听势单力薄跟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只能冷着脸,僵着身子,放空心思神游天外任他教写。

  凤敖半是得意半是遗憾的低笑了声,左手揽着纤腰靠于胸前,右手极是严谨的调整了她握笔的姿势,口中却说着与事相反的话,“与爷已如此亲近,怎还恁地害羞,实令爷,爱而不舍...”

  这日下午,二人直至天色将晚才出了房门,晚膳时,云听的右手更是抖如筛糠连勺子都拿不起来,而罪魁祸首却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抱起了面冷如冰,却眼中喷火的绝代美人坐于腿上,满面春风的做起了伺候人的活计。

  似是寻到了新乐趣,也或是言出必行,自这日起,凤敖但凡处理完公事便会拘着人在书房做夫子学生之事,且乐此不疲,眼见他的小妇人从字不成形,到笔画工整,莫大的成就感汹涌而来填满胸膛,却随即又是自豪又是失落。

  喜于他的小妇人本是聪颖,却被那云府恶待耽误了一才女出世,又遗憾学生悟性太高,不过几日便学得了他三分字形,还被那牙尖嘴利的小妇人以他无可再教之言,义正言辞的拒了他的“教授”之路。

  虽是惜叹,但并非是一无所获,除了教他的小妇人写得了能入眼的字,且是形似他的字,仅只是这点,便令他倍感愉悦。

  而最紧要的,则是他能察觉到二人经了这几日红袖添香,之间相处的熟稔亲昵突飞猛进,那小妇人倔烈的性子都缓了几分,虽仍是喂他飞刀冷眼,却那出言必噎他怼他之语实有减少。

  虽与她言词语斗乐在其中,但能得美温柔小意,自更是锦上添花,梦寐以求。

  上元节这日,云听头一回先凤敖醒来,但她却一动未动,腰身被紧圈着,双腿也被一条遒劲的长腿罩住,她整个人被困在他怀中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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