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情书_重生之白给by毛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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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情书

  第七十九章情书

  一场初春的雨落下来,淅淅沥沥从午后落到了华灯初上时。

  下人房靠后厨那边的长廊上,宗锦盘着腿,手肘撑在腿上,半边脸压在自个儿的掌心中,都快将面上那点肉挤得变形。他像是若有所思,就望着在不远处穿着蓑衣,走来走去的景昭——这场雨忽地落下来,挂在庭院里的烟熏肉得收,刚冒花苞的盆栽也得收,怕花儿朵儿的淋着淋着就叫雨给淹死了。

  这原是下人活计,怎么也轮不着兵士来做。

  他宗锦在这赫连府里,身份介于随从与下人之间,但也没人敢指示他去打杂;自然,像景昭那种早已被江意的队列收编者,当然也不用干这些杂活。

  但就架不住有人天生贱骨头,就喜欢给人跑腿打杂。

  “无香姐——花我都搬回来了!”景昭站在杂物间外头喊道。

  一袭素色衫子的无香走出来,冷漠道:“这些原不用你做,你去休息便好。”

  “没事,没事,”景昭傻乎乎地笑,“哦我是说,我也无事可做,刚好帮无香姐打打下手……”

  午后宗锦去大狱之后,便和北堂列淋着雨回了赫连府。他是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北堂却还有要务在身,转头又出了门。也就景昭在那儿跟无香忸怩的时候,北堂列回来了。

  他一进后院便瞄到坐在旁边沉思的宗锦,颔首打了个招呼后,就直直朝无香那边走去:“无香……景昭也在?”

  景昭倏地收敛了神情:“北堂将军……”

  “不必这么拘谨,”北堂列说,“不开战的时候,都是朋友。”

  北堂列说完,又看向无香,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我来拿点干货吃,有么?”

  “有。”无香点头,“我进去拿。”

  宗锦在旁边看着,就好像在看戏台上的苦情话本。

  景昭爱无香,无香爱北堂,北堂爱……啊呸,北堂心思深着,面上看起来好像轻浮好相与,实则很难揣摩。无香匆匆去了后厨,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油纸包,臂弯里还搭有条白巾。就当着景昭的面,无香先把白巾递去了北堂列手里:“擦擦,小心着寒。……这是腊肠,加了辣椒面的。”

  “噢——”北堂列擦了把脸,“谢了,我最好你这口。”

  景昭在旁边想插话也插不进,眼巴巴望着那油纸包,“我也想要”都写在脸上。

  宗锦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孩子可怜,殊不知眼前两个人恐怕是郎情妾意,自己纯属多余。小倌坐得久了,身上乏得厉害,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思绪从那三人的尴尬上挪走,又落回原处——赫连恒,原俊江。

  他得想个法子让赫连恒意识到原俊江的重要性,此人非但不能杀,还得好好供起来才是。

  他倒不觉得赫连恒会想不出其中的利害,问题出在——他是真不想再和赫连恒多说一句话。

  光是想到和赫连恒交谈,就不免想到马车上的他们,就不免想到那些话。仿佛有根绣花针扎在心口,痛只有那么一点,扎也扎不穿心房,却将一点点尖端楔进去,叫人一呼一吸时都会轻微的难受。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让宗锦觉得难受的,是如此想着的、逃避着的自己,已然不像他自己。

  眼下天色已黑透,雨未停歇,赫连恒却仍旧未归。

  ——要不然让北堂列去跟赫连恒说?不成,北堂列都听不明白那些火药的事。

  ——景昭呢?算了,景昭满脑子只有他的无香姐。

  ——能不能隔着门板说话……他娘的,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

  他最近不仅变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还容易走神;明明正想着原俊江的事,《今生长相见》的内容又忽地闯进他的念头里。

  对了!不能说话,可以用写的啊?!

  宗锦倏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声音大得将旁边说话的三人都惊住了。六只眼睛看向他,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飞快穿鞋,冒着雨往自己的卧房跑了。

  他推门进去,都未来得及管管身上的湿迹,摊纸提笔,直接开始写:赫连,原俊江之事,当按我所言……

  ——

  北堂列像是再无事,就站在库房门前和无香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起来:“应该就是今日或明日。”

  无香在库房腾着东西,将位置清出来,好给盆栽留一片方便腾挪的地:“……这么急?”

  “什么这么急?”景昭在旁边一边帮忙一边搭腔,倒是成功融入了闲聊的氛围里,“是要做什么呀?”

  “原是不能说的,但你既然是小宗锦的弟弟,倒也没什么不好说,”北堂列倚着门,看着二人做事也无半点帮忙的意思,“要发出去枞坂了。”

  景昭倏地睁大了眼,无香却丝毫不惊讶。

  无香道:“可没见乾安那边过来人。”

  “自是不会大张旗鼓了,”北堂说,“消息若是走漏,可就失了出其不意的机会;乾安与御泉会从两翼插入策应,虽说不能以人数优势直接硬碰硬,但对付枞坂,两万人应当够了。”

  赫连军的具体情况,景昭不太懂,听见这话便傻乎乎地问:“可赫连军不是一共有六万人么?直接打过去,枞坂肯定没办法应对,为什么还要费这功夫?”

  “你错了,不是六万,是八万。”北堂列耐心跟他解释起来,“赫连家还有两万人,是别人瞧不见的。至于剩余的六万人,若是全部去枞坂,那皇甫尉迟之流,岂不是可以趁虚而入?”

  “……好像也是。”

  到底赫连与尉迟是不同的,久隆三面靠边境,只有一面与商州接壤,尉迟岚过去征战之时,自然没什么后顾之忧,行军总是相当大气。

  “早说这两日便要出发,我就再多做些。”无香说。

  “这些够了。”

  “我是说,也给主上准备些。”三人闲聊了一阵,外头忽地传来马铃声。寻常时候赫连恒的车架只会停在正门口,今日却不知怎的,竟来了后门。北堂列倏然站直了,怀里抱着油纸袋,朝后门方向探头。

  只见赫连恒不紧不慢走进门,看见他们三人时也没太多反应。

  这其中最讲规矩的要数无香,她怀里还抱着盆栽,立刻面前赫连恒屈膝颔首:“主上。”

  “嗯。”

  “主上这时间才回来,”北堂列道,“今夜这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

  “确实,”赫连恒淡淡道,“但今夜适合远行。……你现在便去,通知江意,罗子之,禅儿,一个时辰后启程。”

  闻言,北堂列立刻站直了,正色道:“遵命。”

  “景昭,”男人再往库房内一瞥,“你也去帮着宗锦收拾东西。”

  “哦哦……是!”

  二人即刻分头离开,留下赫连恒与无香站在原地。

  无香默默将盆栽放下,低头道:“主上可是有事要安排无香?”

  “目下亦无外人,不必拘着了。”赫连恒道,“就是唤声堂兄也无妨。”

  “无香不敢越矩……”无香头埋得更低了,“无香的母亲只是个无名无分的通房,算不得赫连家的人……”

  “那是上一代的事,与你我的关系无关。”

  无香仍是不敢乱了称呼,只说:“主上能收留无香在本家,无香已经感激不尽……”

  “罢了,你若是叫不惯,不叫也罢。”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无香,望向深邃的夜空,“支开北堂,是想问你。”

  “主上请说。”

  “若是将你许给北堂,可好?”

  他问出这句,无香半晌都没回答。

  男人侧目朝无香看,只见以往谨言慎行无喜无悲似的堂妹,竟然耳尖泛红。这是何意,赫连恒了然于心,又说:“那便这么定了,待枞坂之战打完,我便将你许配给北堂,亲自送你出府。”

  “……无香但凭主上安排。”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刚被打发走的景昭又冒着细雨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主上——”

  二人没再继续说许嫁之事,赫连恒轻声说了句“你忙便是”,再漠然看着景昭跑到自己跟前。少年手里还捏着一封信,喘着气双手递上:“主上,这是哥让我转交的!”

  赫连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竟没接下:“这是何意?”

  “啊?”景昭茫然地应声。

  “有何话他不能直接说与我?”赫连恒的声音漠然沉下来,“还是说,他又想着离开?”

  “不是,不是……”景昭解释道,“他在房里收拾东西呢,没有要擅自离府的意思。”

  “那这是何意?”

  “这,这……”少年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想回答,“这是……情书?”

  “……”

  “对,情书,哥面子薄,所以才让我来给……”

  赫连恒这才接信,只见信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赫连亲启”,还有模有样。景昭见自己使命已完,点头说了声“我也去收东西”,赶紧跑了。

  ——他倒是不曾想过,宗锦还会这般行事。

  ——明明是个狂妄嚣张的性子,竟也有百般情愫说不出口时。

  男人自己都没察觉,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他嘴角在微微上翘。

  很快他便回了神,细致小心地拆开封口,将里面折叠着的宣纸抽出,小心展开,扫过一行行字。但他才读通第一句话,就知道这根本不是景昭所说的什么情书——也是,那人怎会写情书这般小女儿作态。信里写的全是今日私制火药之事,宗锦字迹潦草,一见便是匆忙所做;但事情说得极其详尽,从原俊江的手艺,到这手艺的用法,列举了好些条目出来。

  赫连恒有片刻失望,但很快又觉得有趣,再往后便被这信中所写之事抓住了思绪。

  “倘若原能成事,赫连军可设火药箭手,无须多,三十六人即可,列阵训练,可敌千军。该将原以礼相待,拨款拨地供他继续钻研。”

  男人仔细将信看了两三遍,忽地道:“无香。”

  “在。”

  “这事便交于你去办。”他将信直接递到无香手里,“按照信上所言去做。”

  “……是。”无香回答着,就准备将信藏进自己衣袖中。

  怎料赫连恒却突然再出声道:“看完便还来。”

  “……”无香迷惑,“……是。”

  “人在大狱,你直接率人过去请便是,记住,是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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