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往来迎送_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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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往来迎送

  厅堂中,两名身着华服的男女坐在中央。

  钱程特意换了套新衣服,事先用香料熏好,又束上一条装饰典雅的腰带。还准备了一套玉佩,仔细挂在身上。

  他不时转过身,殷勤地与主座上的两位使者谈论一番,态度十分恭谨。那两人不时点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堂中央,一群西洲贵族正在那里跳舞。

  使团的属吏们坐在周围,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踱来踱去。西洲人似乎也觉得不太对劲,很疑惑这些人为什么自己不参加舞会。但听说来的是比钱总督还厉害的人,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

  “这些是哪个国家的啊?”使者中的中年男子问钱程。

  “王大夫。”钱程拱手行礼道:“这些是巴里希国的贵人。”

  “巴里希国幅员辽阔,土地富饶,民众能歌善舞。”他挥手指了指堂中众人:“来这边客居的巴里希贵人不少。听闻天使来访,便让他们来跳几曲。此地远离中土,教化不施,只能草草备些蛮夷歌舞,还望见谅。”

  中大夫王氏点了点头。

  “巴里希贵人,都喜欢这种表演么?我看他们还挺乐呵的。”旁边,那名中年妇人问。

  “吴常侍。”钱程再次毫不厌倦地认真行礼:“这巴里希贵人,平素就喜欢唱、跳、喊‘vivalaParissi’、打阿尔比昂人——当然,喜欢打和打得好,也是两回事了。”

  两人已经听钱程讲了些西洲故事,听闻此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又融洽了些。

  跳完几曲,乐师停下演奏。几个都护府官吏走过来,把一头雾水的贵族们带走了。

  很快,又一群杂耍艺人鱼贯而入,开始下一场表演。

  宴会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钱程一副半醉不醒的样子,坚持把王大夫送回住处。

  两位使者的住所距离不远,从这里看去,还能瞅见灯火簇拥下,另一列车队在缓缓驶向不远处的院落。

  “我让……殷参军去送她了。”马车上,钱程念叨着:“那边……我……也不方便。”

  说完,他一脸半醉不醒地笑了笑。

  王大夫脸上也泛着红,点着头,对着他傻笑回去。

  车子很快进了宅邸大院,钱程跳下车,忙不迭地要搀扶对方,结果自己都没站稳。旁边的侍从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又把王大夫也扶下来。

  等进了屋,其他人各自退去。

  “钱都护这次用心了。”王大夫坐回席上,向他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钱程自顾自地坐在另一侧,回了一揖:“西洲蛮荒之地,这点稀奇事物,也不足为奇。以王大夫的家世、眼界,还望不要见笑。”

  说完,他继续一副喝多了的样子,乐呵呵地笑起来。

  王大夫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

  屋子里陈设简单,没有太多繁缛的装饰。只有窗台下放的几盆花,看起来有些眼生。

  “那些是什么花草啊?”他随口问道。

  “西洲的特产。”钱程回答:“听闻王大夫素有雅致,就特意挑了些。哪怕这等偏远地方,也还是有些值得赏玩之物的。些许野花野草,不成敬意,合大夫兴致就好。”

  王大夫又看了眼几盆花草。他不是术师,但那里的魔力气息浑厚而温和,让人颇感舒适,连他也能明显感受到。

  “小时候,家父就让我随名儒进学,故而也是懂一些的。”他笑了笑,沉声说道:“士人常喜欢以鲜花香草自比,钱使君也有些上进之心啊。”

  钱程抿着嘴,发愣了片刻,视线又很快恢复了焦距。

  “这个……”他沉吟了下,也笑着说:“不才,也没那么香。”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王大夫摇摇头,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扫视周围,视线又停在旁边的大幅绘画上。

  “这也是西洲本地的东西?”他问。

  “对。”钱程神情懒散却意思清晰地说:“这些年,西洲的画师一直在琢磨着改进画技,想要画得更逼真些。有人整天琢磨古代雕塑和精灵传承的艺术品,颇有所得。”

  他指了指墙上的画:“有些技术精湛的人,已经画得栩栩如生了。”

  王大夫站起身,走到画像前,上下打量起来。

  “我对书画一直有些兴趣。”他借着晶石灯的光芒,仔细看了一番:“这画虽然与中原大不相同,却是自有风味的。能画出这等作品的人,恐怕也是名家了。”

  “这东西怕是不便宜吧。”他退回一步,悠然地半问半确认道。

  “不,真不贵。”钱程径直摇头:“我付的价格,也就是寻常画匠的佣金。和那些珍贵艺术品比,真的算不了什么。”王大夫怔了下,意外地回头看了钱程一眼。

  钱程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这画,是个名家的弟子画的。”他说:“这人呢,名声一般。所以他的画,就卖不出合适的价钱。”

  王大夫皱了皱眉头,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这名声,说到底还是得有人乐意捧才行,但大部分人还真找不到。”他平声说道:“钱都护一直颇富清名,不在长安这段时间,声名也在渐涨。能理解其他人的苦衷,也是令人欣慰的。”

  钱程再次摇摇头。

  “我这段时间,看了不少黄老之学的典籍。”他慢条斯理地说:“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等皆在天威之下,还是要相互补充不足之处,才能顺应天道啊。”

  他倚在案上,伸手指了指那副画:“大夫觉得如何?这画,也是不才特意选出的礼物。还望笑纳。”

  王大夫听到他话里的意思,顿了些许,又转身看了看。

  “钱都护盛情如此,只得从命了。”他说着,再次转向钱程。

  钱程站起身,两人相互行礼。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钱程说着,就向对方告辞。

  很快,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挥手喊车夫过来。

  一辆大车驶来,钱程掀开帘子登上去,看见阿蒂拉在里面等着他。

  “如何?”钱程问。

  “也没什么。”阿蒂拉说:“殷姐姐把你那些都送过去了,他们好像也没说什么。”

  “这有什么好说的。”钱程不在意地说:“就是些保养身体,延年益寿的东西。她带过去就行了。”

  “那为什么不让苏师叔带啊?”阿蒂拉问:“她们不是更熟么?”

  “她不能代表都护府。”钱程说:“再说,让她送这种礼物,哪有让道姑送合适。”

  阿蒂拉想了想,点了点头。

  “王大夫也收了你的东西,应该会帮你说好话吧。”她说。

  “好话?不,不需要好话。他也明白的。”钱程摇摇头:“这人也是挺聪明的,往后暗示一下就可以了。”

  “那……”阿蒂拉反应不过来了:“是你送的不够值钱?我就说,那画太便宜了,我都觉得不行。”

  钱程笑着摇摇头。

  “人家家里不缺钱。”他说:“只是现在,旧高门的日子都不好过。皇帝、新贵、士人,都不喜欢他们。”

  “他父亲称病致仕之后,家族就只求自保了。他专门去读书,和士人交流,也是为了改善名声,免得自己太显眼,成了被挑出来打击的对象。”

  “我送的礼物没什么。”他坦然地说:“那几盆花倒是值点钱,但在长安,也就是那么回事,甚至算不上昂贵的东西。至于那副画,就更便宜了。哪怕有人盯着,这礼物也没什么出格的。”

  “我以为就是给钱……”阿蒂拉嘀咕道。

  钱程笑了笑。

  “我们送礼,送的是各取所需啊。”他意味深长地说。

  阿蒂拉苦恼地挠挠头,试图思索出头绪。

  钱程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车子在他自己的住所停了下来。

  钱程走进屋,看见白芷等在那里。

  “你去趁机密会王大夫了?”她问。

  “也不算密会。”钱程回答:“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去找他了——吴常侍很快也会知道的。这种事情,不需要去隐瞒。”

  “啊?”阿蒂拉惊讶道:“我都不知道——那个大夫身边,有她的间谍么?”

  “他俩身边肯定都有。”钱程答道:“而且,肯定也都有皇帝派来的人。”

  “别说他们了,我府里一样有。这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他伸手指了指府衙的方向。

  “哎?”阿蒂拉吃惊地说:“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找出来那人,把他赶走?”

  “没必要。”钱程不以为然:“我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和其他人会面,也是官员间正常往来,又能说什么。”

  “你就别演戏了。”白芷叹气道:“阿蒂拉也听不懂你的意思。”

  “皇帝很关心、在意臣下。”钱程笑了笑,解释道:“如果不能得知他的情况,皇帝会心里难安的。”

  阿蒂拉张着嘴,似乎明白了些。

  “真够麻烦……呃,危险的。”她嘀咕道。

  “长安那边,就是这样啊。”钱程耸耸肩。

  “你想去长安么?”阿蒂拉追问。

  “你呢?”钱程反问。

  这回,阿蒂拉犹豫半天,也没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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