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83_向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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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83

  顶灯闪了几下,正要大亮的时候,高力强忽然跳了起来急喝:不能开!!!

  与此同时屏幕上一晃,顶灯和电视同时熄灭。荧光屏上残留了一道闪,然后轻轻地吧唧一声,屋子陷入了彻底的黑暗。我怔住了,只听见高力强的粗喘声。他生气了。

  过了会,我掏出打火机,嵌着了对着他,挺纳闷:这是停电啊还是跳闸呀?

  他把手上的控制器呱唧重重摔下,又一把把耳机从头顶拽下来扔地上,跟我吼:你怎么老这么手欠呀!啊?!

  那什么,我就开了下灯。。。。。。我指着开关申辩着。

  我要你开了吗?这是你家吗?这是我家!!这破地方同时只能开两样电器,我那烧着热水器等水开打游戏呢,我自己没手?我要你开灯了吗?!!!他赤急白赖地一连串喊。

  我给他冲得脑门发疼,也忍不住反吼回去:那,那我哪知道啊?!!

  你哪知道啊?!你知道什么?你说你知道什么?!!他忽然发起飙来,踹着沙发:我怎么这么倒霉!!我他妈打遇见你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倒霉!我这都快通关了,结骨眼上!你来干吗来了?!你说,你上这干吗来了?!!

  我。。。。。。我脸红了,低下头:。。。。。。你这,有蜡烛吗?

  什么?他愣了愣。

  我这是一次性打火机,再烧,怕炸着手。我小声说。

  你那手该炸!他瞪着眼,烦躁地:我哪有啊,没备着,得下去现买。

  我去!我灭了火机,实在是太烫了,但是我挺激动,带罪立功心切啊,自告奋勇:我去!我去!

  废话!不你去还我去!!

  跑了足足三条街才找到一家卖蜡烛的小铺子。买了两包洋蜡,就赶紧往回跑。下来的时候没看到阿达,估计是先撤了。我也没敢开车,早知道要找这么远,那倒还真可以冒着喝过酒的危险开着兜一下,快当点。

  这次没按门铃,因为楼下的防盗门是敞开的。有人在一楼过道里打开配电箱修保险丝。旁边还有人举着手电凑着看。

  我跟您说,这个不行,这不是咱们这楼的问题,是整条线电压不足的问题。高力强的声音。他倒还真好意思撇清自己。

  哎,我买回来了。我晃晃手里的蜡烛,抹了把汗。

  奥,他看了我一眼,接茬跟老太太解释:您歇着吧,明我打电话找人来修。

  修保险丝?我来。我上来就撩袖子,被他一巴掌搡到楼梯扶手上去了,咣一声。告你,你少这乱碰,就你这霉手。

  这一巴掌打得我心口疼,就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从凳上下来,把手电还了人,然后打完招呼再径自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我都看过多少回了,我这是安慰安慰老太太的。要能修我还让你去买什么洋蜡。

  啊?我看着他,直眨巴眼。外面从防盗门栅栏里透过来的光,照着他。穿着卡通汗衫和宽松运动裤,大概看我没动静,扭过脸来,甩了几滴水在我身上:上去啊!

  嘿嘿。我笑了,屁颠颠地跟上:你修不了就说修不了呗,找的这借口也太逊了吧。修得汗都下来了,我跑三条街也没象你这么菘啊。

  放屁!高力强在楼道一吼,要不是戗了保险丝,我敢打赌这声控灯能从一楼一直亮到七楼去:我这是刚洗过澡!!

  进屋点蜡。高力强摸了两个盘子出来厅里对角找高处一边放了一个。把蜡烛固定在盘子上的时候,我还碰到了他的手,不禁一阵心慌意乱。

  屋里亮堂了不少。我假装四下打量,象初登门拜访的客人一样,没话说的时候就先赞叹别人的家居:喝,你这新家还真。。。。。。恩,短小精悍的哈。

  高力强看着我,点了根烟不说话。

  我不敢看他,继续东张西望地发挥:哎呀,看看这书架,不错不错。。。。。。啊,这个立柜,摆放地也挺讲究的。。。。。。恩,这墙,也装潢的很。。。。。。我上去就摸了一把。

  清水涂料。高力强闷头猛吸,懒洋洋地抢白我。

  啊哈,哈!我尴尬地缩回手,干笑着把两根指头来回搓搓,过了会,自我解嘲地感慨:环保无毒,对人体没损害,嘿嘿,好啊。好啊。。。。。。

  你装什么洋蒜?高力强不耐烦了:你又不是头回来。

  什。。。。。。什么?就象心里划过的一道闪,又迅速地被按进了水里。

  高力强看着烟头一亮一亮地燃烧:不然你怎么知道灯开关在哪?我住到这会了有时候都找不着。

  我。。。。。。

  这下,我真是答不上来了。

  上回我喝多了,好象听到你喊了一声。他喷了口烟,声音不高不低地但挺逼人:是不是你?

  我看着脚面。这种面对他,承受着质问但却无话可说的情形印象中好象发生过很多次了,以致于让我产生了错觉。好象回到了一个梦里,时光倒流着把以前的场景重新经历一遍。

  你这艘列克星敦,还有那些游戏碟,拿到我这来,什么意思?

  我挺恍惚,光线太过朦胧,那么现在站着的我究竟是正常时空里的我,还是来自未来某个虚拟次元的我?是不是只要我大喊一声,或者睁开另外的一双眼睛,眼前的一切就会在瞬间关屏,消失。。。。。。

  你什么意思?他固执地问我。

  没。。。。。。没什么意思。我好象是这么说的。

  哈!他一点笑模样也没有地笑了一下,皱着眉:你别告我,你是有什么事求我,上我这行贿来了吧?

  我。。。。。。我张了张嘴,心里绷得挺紧。有句话差点没冲口而出,我是行贿来了,我要的,我求的,你能答应吗?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我,然后拿拱起手指的指节揉了揉眉心,忽然表情就痞起来了:你不知道我这人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嘿嘿。我忍不住乐了,如释重负地笑:那什么,我现在知道了,我回头就去买。。。。。。

  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列克星敦:这个你先收着,过一个礼拜再下下水。

  然后就抬脚往大门边走,想脚底板抹油。我觉得我已经快不行了,再看着他,我会无可遁形。这艘船底下有一处,我只刷了压克力漆。那里面藏着我要说的话。压克力漆易溶于水,你到时候看了就会知道我想说什么。我把它亲手交给你了。我心里胡乱地想着,我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我先走了。我说,伸手去扭门把手。

  你等会。他喊住我。过来拽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拉到桌前:你把它拿回去吧。

  他说:你把你的东西都拿回去吧。

  你。。。。。。

  我看着他,过了好半天,眨巴了眨巴眼,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反应不出来。

  你也别这么看我,他说:我不是说你这船不好,我是说。。。。。。他眼神闪了闪,摇着头:我不感兴趣。

  我恍如雷噬般地愣住了。

  你不相信?他笑了笑,然后拧着眉毛,把手里的烟放到嘴里叼着,到电视前弯腰把地上的游戏碟几下都捋到手里抱着,过来一并扔进了我拎来的兜里:你看,我把我这的也给你,都行。

  我。。。。。。我没游戏机。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他冲我竖起一根指头凌空虚点了点,意思是行,或者是你等着。又走到茶几旁,一把拔了插头和接线,抄起一台游戏机,把线绕着机身缠了几缠,就搁在了桌上:这个也给你。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取下烟来吸。

  我。。。。。。我也没电视机。

  他表情一跳,不自觉地向后微闪,象是被我给吓着了,然后悻悻地点点头:好,你狠。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电视机边:你拿走。然后又指着屋里的这个那个说:这个你也能拿走,这个也行。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我一把把他搡开了,吼:你还有完没完?!!!我。。。。。。我不是拣破烂的!!

  我也不是!!他跳起来喊:你想拿什么你就拿走!但是你他妈别往我这塞东西!告你,老子不稀罕!!!

  我倒吸冷气。忽然没法呼吸了。

  某个晚上,这张脸也是在类似的这种半黄半黑的光线下看着天花板感叹过,因为列克星敦他甚至小时侯立志要参加海军。

  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印象中上次被几杆电棒猛袭的时候也没这么疼过。我点点头。然后又点点头。无意识地四下看了看,手不知道想抓住点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着。

  好。我点着头,好象这就是我唯一会做的动作。我气极反乐:哈哈,好,你不稀罕。。。。。。

  我窜到桌旁,一抡胳膊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嘿,竟然都没散开,竟然不坏。我这手艺还真是他*的瓷实啊,瓷实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得意了。

  哈哈哈哈,看看我做的这好活计啊,真他妈了不起。我抄起来甩手就使劲砸到了墙上,漆还没全干,留下一些青黄的印子。把一切砸成片段,把那些辗转反侧和不眠之夜砸成飞屑。掉在地面上,桌面上,是一片狼藉的溃不成军。

  你干吗?!!!高力强怒了,偏头闪过因为大力反弹出来的一些散开的蚀刻片。

  我拣起断壁残塬,继续砸,砸不了的就踩。把一摊游戏卡踩得稀巴烂,聚乙烯在脚下纷纷碎裂,或者轧出无数条冰花般的痕纹。

  我蹲下去,抓一些放电脑里玩的光碟,掰烧饼一样地徒手掰断。

  高力强忍无可忍了,按住我的手,眼睛里全是火:这是我家!!!

  这是我的东西!!!我吼回去。

  你!他瞄了一眼地上被我摔下来的ps2:这里面也有我的东西!!

  那我的!!这地上的都我的!!!你刚给我了就我的!!!

  你今来就是打砸抢?你他妈土匪啊你!!!他暴怒了,一拳砸向我,我没躲,拳风袭面,但到鼻梁前就陡然顿住了。

  他看着我,使劲地看了几下,眼神逐渐古怪,不敢置信地:你。。。。。。你哭过了?

  放屁!!!

  这是今天晚上头一次凑的这么近,烛火因为我刚才的动静被折腾地摇晃不已,象一条快要淹没在海里的船。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还有肥皂的气息。以及,和他住在一个屋里时总是充斥在洗手间里的熟悉的须后水味。

  他垂下手,碰到了地上的废品,指头搓了搓,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漆?。。。。。。这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我矢口否认,伸手一推就把他推了个屁股蹲:我买的!

  你买的,怎么漆没干?他狐疑地看着我。

  我。。。。。。我想不出话来,就看着他:怎么?买的和做的就不一样吗?你不不稀罕吗?

  你什么意思?他吼。

  你说我什么意思?!!!我也吼。

  沉默。

  我和他都不说话了。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的象被开膛手杰克肢解过的一堆碎片,然后摊开自己的手,看了看。

  恩。列克星敦注定要在被狂轰烂炸后,由自己人射出的鱼雷来摧毁。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十八架敌机,我打下来十七架,已经到极限了。再往前,也无法纵深了,隔着一个海洋。

  那就,还是沉没吧。

  我站起来,把地上的残骸拿脚扫了扫,然后一点一点地拣起来装进袋子里。我想比起真正的列克星敦那种尸骨无存法,我这艘还就算不错的了,起码还能剩点渣。高力强也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直到我把那台ps2拨拉了拨拉又给他放回茶几上去了。

  哎,我说了那给你的。他没好气地。

  你这坏了。我头也不抬地说:我不稀罕。

  他被我噎着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跟我赌气:那你把另外那台拿走吧。

  嘿。我笑了:干吗?高总,今我是来行贿的,难不成还顺手牵羊再拿点什么吧?那咱俩到底谁行贿谁啊?

  。。。。。。当我赔给你的。他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他指的是列克星敦。

  呵呵。我自嘲地笑笑:那是我自个砸的,我要你赔干吗。我顿了顿,觉得眼睛涩的慌,使劲眨巴了眨巴,继续笑:再说了,我还不是吹牛,在我眼里,你这两台游戏机加一块也比不上我这艘船。

  你。。。。。。

  我摆摆手抢在他头里说:当然了,入不了你的眼。你们有钱人,哪看得上这种破玩意。我走了。今晚上真对不住,打搅了。

  我点点头,绕过他,往门那走,然后又折回来,去拎桌上的兜,自言自语:这垃圾我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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