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80_向我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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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80

  场较量终于开始了!

  我急忙站起来,冲了出去。

  哎,你醒了。小安一把拽着我:正好,娜姐让我专门看着你,怕你手快今又闹点什么事出来。

  我光顾着看舞台了,是小北和耳朵的哥们们正在台上表演呢。台下站着黑压压的人,让我颇吃了一惊。刚才才100来人啊,这么会打哪冒出来的。

  你以为,因为凑得近听到我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小安撇了撇嘴,在我耳朵边说:你睡了快一个下午了都!

  啊?啊?我一怔才省过来,迅速地按住他的手:你掏我兜干吗?

  例检,看看你有没有带攻击性武器。小安笑嘻嘻地:告你,都检过了,别以为咱们熟,你就能例外。

  他拉着我从人堆边上挤到场边中间临时搭起的一个小高台旁,问服务生要了啤酒,用一次性塑料杯装着递给我,扯着嗓子喊:那,活活血,听起来更过瘾。

  我一打量这阵势,还真弄地跟演唱会的排场是的,什么饮料都不给带进来,怕瓶子乱飞。往站着的人群里看,大部分都是小年轻,岁数跟我差不多的也有不少,我这身装束跟他们比起来,那真是正经了太多了去了。

  他们打的那什么条幅?整个仓库里就几盏灯,瓦数挺亮,可也不够人头分散的。我遥指着大声问小安。

  punknodead。旁边一个声音凑过来说:朋克不死。

  我一扭头,脸红了。是雪茄。她旁边还站着个人,黑壮孔武,看上去就象是把锤子。

  我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就听见雪茄对旁边那人说:老边,小北这两年长进了哈。我立刻明白这位就是台上那些设备的所有者,娜姐和阿达他们口中的边子。

  雪茄指着紧挨在台边侧面站着的一票人说:你看,这穷少居然还请得动他们。

  老边横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伪乐评人,只配当当文化捐客。

  雪茄递给我一根烟,自己放了一根在嘴里,又给老边递了一根。我一看,出于礼貌给他们上了火。然后雪茄凑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告我你叫什么名。

  我耳根一热,笑了笑,摇摇头,没支声。可过了会,我就往旁边站了站。

  耳朵演完了三首,气氛果然给调动起来了。整个仓库里开始发热。有人脱了外套放在手上举得高高地抡成一个圆周。

  老边有点不耐烦了:老鳔他们人呢?

  话音刚落,就窜上来四个汉子。众人一阵喜悦的狂呼。他们一率光着膀子,脸上扣了个粗铁条焊成的面具。其中一个亮着一身的毽子肉,身上的块还挺猛。雪茄立刻把手放到嘴里撮了个响亮的口哨,拍手大笑:纹身的人多半都有露阴癖。我敢打赌,老鳔呆会一定会脱裤子。

  脱裤子倒不一定,但多半会往下飞扑。老边抱着手说:我真服了他了,三十大几的人了,还这么血气方刚。

  他们上来也不说话,满台上奔走地安装东西。用雪茄的话说,装效果器的时间比看泌尿科大夫的时间都长。

  终于开唱了。

  只互相横了一眼,就一拨弦,立刻象有十台巨型的镗铣床同时开动起来,漫天遍地的金属撞击噪音。钻切成多度角,火星飞溅地以最大直径50米远近的距离拉扯车推,用极限功率来磨损着所有人的耳鼓。

  同时,鼓点猛烈。象巨型箭猪踩上了带着锐利锯齿的捕兽器,在空无一人的峡谷中嚎叫着奔驰。这个鼓手还真不愧叫魔鬼刀。

  躁乱的巨响,夹杂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高压气锤呼啸而来。

  只一会,就闷得我喘不过气。

  老鳔气势汹汹地抱着吉他在台上奔跳,唱吼:去死吧!

  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呢!

  所有的人都激动了,无数双手把中指窝了起来,伸出剩下的四个或三个指头,高高耸立成一堵手墙。

  无数个声音跟着齐吼:去死吧!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愤怒了!

  觉得心里有火,丹田发热。

  有个瘦子亮着肋骨往前一冲,就单腿跪在地上了,把身体向后仰到了极限,手指一阵快速地滑动就是批量生产的狂风骤雨般的急弦。

  雪茄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然后赞:酷!牙签行啊!这段溲咯可以和卖他力卡媲美了!

  再一会,忽然沉静了。无论从哪方面传来的声音都无比削弱了。

  正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间,猛地就摇出一声颤音,石破天惊一般,延绵开来。

  忽上忽下,一如九天十地菩萨摇头啪啪霹雳金光雷电掌,抖得太厉害,太勾人魂魄了,以至于方圆五里之内,不论人畜虾蚧跳蚤都没有变成飞灰而是集体被迫发出了尖鸣。就象被凌空扔出,再倒转了360度落下,不出声呐喊不足以释放出过于亢奋的能量。

  一个人坐在一架横置着的琴旁,一手持着钢棒一手拨着弦。神闲气定,但却手势翻飞,弹得是人心激荡,无比妖娆。

  死踢吉他!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夷,你倒识货。老边多看了我一眼。

  我哪顾得上理他,我只觉得浑身发痒,无比难受。不顾我已经喝了不知道几杯了,只能再次扭身拍台,吼:小安,拿酒来!

  又一杯仰头灌下去,台下已无比沸腾了。

  雪茄喃喃道:驴皮找的这个润二,倒真是个奇才。

  我再难忍耐,一把捏住她的手,怒了:你说,你说pk47还能赢吗?你说!

  雪茄看了看我,把眼光转向老边。

  老边仰着脖子若有所思地琢磨着,然后摇了摇头:嘿嘿,以pk47以前的水平那是差得太远了。现在的嘛。。。。。。我不知道。得看看再说。

  要不,你也去吧。雪茄忽然说:你总不能当真看着她下不来台吧。加上你,应该够了吧?

  老边笑笑,不说话。过了会才说:加上我,也不一定。

  三曲下来,所有的人都在扯着嗓子喊:驴皮!驴皮!驴皮!

  我举目遥望,穷少那边正人人面露得意之色。

  不行!我得去找娜姐!我手在栏杆上一撑,就想下去,被小安隔着柜拽住了:你哪都不能去!

  我非去不可!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雪茄看着我笑。我愣了一愣,就二话不说地拽着她的胳膊挤下去了。

  人太多了。气息混杂,让人非常难受。我们被挤得贴在一起,还得努力向前。我急了,使足力气喊:哎,劳驾!开水!开水!雪茄笑得直打跌。

  挤到快前面的时候。一切声响忽然嘎然而止了。人群顿了顿,跟着就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四起,躁动起来。我和雪茄被夹在当间,前后动弹不得。

  驴皮集体罢了手,操着自己的乐器鞠躬离开,站到了一旁。

  我瞪大了眼睛,那一刻忘了呼吸。

  娜姐他们从另一边施施然上来了。

  完全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太平静了。以致于反而让我有了难以言状的紧张,心脏一阵阵紧缩,想跟着众人发出轰天震地的狂喊,张了张嘴,却失声了。

  小北坐在双层电子琴旁。阿达抄着一把白贝司,娜姐斜挎着一把红色电吉他。除了小北稍微有点面带喜色,娜姐和阿达都淡淡的。大家都穿着最普通的汗衫仔裤,看起来就和平常在家里一样随便。娜姐除了把眼皮和嘴涂了涂,其他再无花样。

  因为已经是刚才调试过了的,所以没让大家等太长时间。

  娜姐看看阿达和小北,大家摆好了架势,还没等娜姐点头的时候,老鳔忽然出来一摆手,说:你们差一个人。

  娜姐一挑眉:我们用鼓机,一样的。

  老鳔往我刚才站的位置一招手,凑到麦前:你既然来了,干吗不一起上呢?机会难得啊。

  群体哗然。一起往那边扭头,有人小声说:边子也来了?他不是在pk47解散前就自己玩了吗?

  娜姐往这个方向遥看了一眼,我赶忙伸起手,被雪茄一把打掉了:她看不见你的。

  娜姐淡淡道:行啊。一起吧。

  哈哈哈哈。雪茄笑了:她这个人总算先低了次头。

  过了会,老边从人群边上过来了,人人都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我真恨不得能挤到那边去,跟在他屁股后头就可以往前挪了。

  这下,小北终于可以坐在他的鼓架旁边了,过去的时候简直是用跑的。老边一言不发地上去,跟娜姐点了点头算打招呼,就一屁股坐在键盘边了。台下轰动了,众人齐喊:边子!边子!边子!

  啊?我有点吃惊:老边这么有名?

  雪茄看了我一眼:多新鲜那。

  老鳔忽然又说话了:既然pk47全了,那就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了。唯一的变化嘛。。。。。。他斜睨着娜姐。

  真是没想到他会来这手。

  猛地整个仓库里静寂了下来。台上台下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娜姐。

  老秃驴你他妈下去!我忍不住火冒三丈地爆了一嗓。

  老鳔是个光头,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娜姐也笑了,声音清脆有致:老鳔,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今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哼。

  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来,拎起裤子就扎了个窟窿绕着剪了一圈,用力一拽,一条裤腿就下来了,扔到了一边。

  大家都呆了。台上pk47剩下的三人倒毫不惊讶,象是司空见惯。雪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把手窝在嘴边喊:阿蒙,好漂亮的腿!

  娜姐抬起头冲这边一笑。手上不停,如法炮制地把另一条也剪了下来,扔掉。然后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掀t恤衫把它从身上脱了下来,甩了甩头发,往台下兜头一扔。

  这个冷门爆得群情激奋了。有指望能接到的那一片为了抢这件衣裳差点没打起来不说,还集体发出海啸般的口哨声,锐利地象是要把屋顶撞翻了。因为娜姐里面只穿了个弹力背心,侧腰上露出一截蓝洋葱花瓷般枝叶缠绕的纹身。小腹肩背臂膀在灯光下晶莹如玉,下面一条沿大腿根剪出来还拖着毛边的热裤,两条长腿赤脚蹬着一双平底板鞋。

  热不热?娜姐对着麦问。

  热----!群众们的眼睛不光是雪亮的,还是贼亮的。

  那就先来点冰激淋败败火吧。

  娜姐从大音箱后面抄起一串铃铛绑在脚腕上,手上拍起了铃鼓,先抖了几下,完了扭头跟后面几人说了句什么,一点头。

  小北鼓槌互击了两下就开始轻轻踩点,然后阿达的贝司就跟上了,伴着铃鼓,两个人先很温柔地牵出了段前奏。老边手一滑动,旋律流畅地奔出来正式出场了。

  不是那种激烈的,而是春风化雨般的。下面就立刻反响起来跟着拍子开始摇晃并哼唱。

  娜姐笑:pk47没变。只是我变了。其实谁不会变呢?日子久了估计大家都会变了。

  她往驴皮那瞟了一眼,脸依然冲台下:我变了。给你们应个景吧。

  音乐忽然就变的怪了,动静大了起来不说,还总是往后拖了一拍半拍的,停顿得颇给人惊奇,连续地又颇为紧凑。一路演来,竟象是杨过自创的那套黯然销魂掌,从拖泥带水一直打到空谷徘徊。

  我变了,碰到你什么都对了。爱上你下雨也快乐。

  我变了,碰到你什么都好了。爱上你哭泣也值得。

  雪茄大吃一惊,忍不住拉住我的手:奇了奇了。她竟然把大俗歌改成电音爵士来唱,还能唱出诺拉琼丝的感觉。更难得的是,老边竟然也可以即兴跟上。。。。。。他们果然配合地一如既往,十分默契啊。

  我努力想了想,好象是和以前听的不一样。以前只觉得娇甜,现在倒多了七分伤感来,但恰恰是这伤感,又格外能婉转扬抑出三分蜜意。

  大家都有点哑口无言了。大约没想到娜姐会自己选了首这么切题的歌,不仅堵了别人的嘴,还演绎成这般如丝如绒的景致来。我倒很兴奋,想起她的事,又是辛酸又是高兴,还隐隐有说不出来的自豪。我知道她就是敢,敢做也敢当,还总有办法把其他人都给镇住。

  雪茄叹了口气:阿蒙这人做事倒的确一直出人意表。

  我变了,碰到你什么都算了。只要我在你身边唱歌。

  为什么这样呢,为什么这样呢?全世界都笑了。

  我变了。。。。。。她看向台旁一个阴影的角落,最后三个字唱得格外吐气悠长情意绵绵:那你呢?

  我咬着嘴笑了,摇了摇头。甭问,老猴一定在那站岗呢。

  还没等众人从持续回响着的迷幻尾音和pk47的合奏中回过劲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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