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46_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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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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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送酒回来,便察觉到今日市集上的人比往日要来的多些。

  平日里虽也算人来人往,但她驾马也能行过,今日却要牵着马前行。

  所幸酒已送完,西北的天色暗的晚,夕阳仍挂在天边,她便牵着缰绳怡然朝酒肆走着。

  以往从未注意到,市集角落竟有一处卖饴糖的。

  妇人裹着披巾,头脸均被挡的严实,露出一双有些怯怯的双眼。大抵是不常来,看见市集上动辄身背弓箭长矛的行人,心有惊惧。

  她当初刚来时,也是这般,可时日长了,性子也被染的开阔许多。

  那饴糖是牛绒色的,并不显澄净,但搁在干净的绒布上,切成一小块,堆得整整齐齐。

  苏棠不由上前,要了一纸包。

  却也并非因着恻隐只心,这几日,那个叫李绍言的少年一直待在她那酒肆中,刚巧客房无人住,便给他收拾了一间。

  虽然李绍言总是小脸洋洋得意说他藏在这儿没人能找到,但苏棠却知,在他来到酒馆当夜,便有侍卫暗中守在她酒馆附近,给了她十日客房的银钱。

  既然那些侍卫未曾带走李绍言,她也便当做不知道了。更何况,那少年虽活泛了些,但却每日帮她打酒添酒、整理酒坛,一口一个“姐姐”嘴甜的紧,比易齐那个酒鬼懂事的多。

  苏棠将饴糖放入怀中,正牵着马准备返身回酒肆,身后突然一阵肃杀的脚步声及马蹄声传来。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只瞧见夕阳下,数千将士如潮水一般,从集市上经过,迅速且整齐。

  苏棠忙牵着马躲在边上,看着将士目不斜视经过,除却占了片刻道路,未曾惊扰百姓半分。

  约莫半柱香,市集便已恢复如常。

  苏棠顿了下,她换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战争,可方才那些将士自身边经过,她胸口竟也不禁澎湃了几分。

  她忍不住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回到酒肆,便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姐姐”。

  苏棠朝里望去,正看见李绍言拿着麻布擦拭着桌椅。

  “易齐呢?”苏棠皱眉,今日风大,桌椅上吹了一层黄沙,她特意嘱托易齐收拾。

  李绍言小手指了指柜台后。

  苏棠看过去:“他

  又喝醉了?”

  李绍言不语。

  苏棠将帷帽摘下,刚要走到柜台后兴师问罪,一张脸便突然冒了出来:“我何时喝醉了?那小孩血口喷人!”

  易齐手里拿着一块麻布,擦拭着柜台后。

  苏棠看向李绍言,少年无辜的望着她:“姐姐,我没说他喝醉,对不对?”

  望着那双如小猫一般的圆眼,苏棠自然点头,将饴糖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回来时看见的,尝尝看。”

  李绍言眼睛一亮,飞快将饴糖接了过去:“谢谢姐姐。”

  易齐冷哼一声:“那饴糖也是高粱饴,我喝得也是高粱酿的酒,他能吃,我便不能?”

  正嘀咕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两个穿着灰衣的高大男子。

  这二人苏棠自是熟悉的,便是他们给的她银两。

  李绍言一见二人脸色便变了,扭头便要往二楼跑。

  “小少爷留步。”二人忙上前,对苏棠颔首,拦住了李绍言,几人在楼梯口处嘀咕了好一会儿,最终李绍言恹恹跟着走了下来。

  “这几日多谢姑娘的照顾,”其中一名男子上前,对苏棠一拱手,“只是这段时日恐怕会有些骚乱,咱们也是为了小少爷安危,便将他先接回去了。”

  苏棠想到方才经过的将士,理解的点点头。

  那人想了想,又提点一句:“虽无可能生大乱,但这段时日姑娘换是少出门的好。”

  “好,”苏棠颔首,“多谢壮士提醒。”

  “姐姐,那我便先回去了,”李绍言突然作声,小手挥了挥手里的饴糖,“等过段时日,我带着我兄长来看你,你定会喜欢他的。”

  苏棠笑:“好。”

  看着那二人将李绍言带走,苏棠这才收回目光。

  易齐又摸了一壶酒,正要往嘴里灌,被她这么一看,不由心虚了一下,而后又厚着脸皮道:“我都为你擦桌椅了,喝你壶酒怎么了!”

  苏棠盯了他好一会儿:“这一年多,你嗜酒如命,果真老了很多。”

  易齐拿着酒壶的手一僵。

  “往后你等的那人回来,大抵也要和你成两辈人了。”

  易齐瞪着她:“我没等人!”手却默默将酒壶放了回去,嘴硬道,“今日没兴致。”

  苏棠笑了下,起身便要回后院。

  “苏棠,

  你刚来时,也是写了满眼的为情所伤啊。”身后,易齐慢悠悠道。

  苏棠转身,神色如常看他一眼,转头睨向酒架:“易掌柜未来半个月,怕是要禁禁酒了。”

  易齐脸色大变。

  ……

  高卫手中拿着一纸书信,快步朝书房走去。

  “王爷,西北咱们的探子快马加鞭传回来的书信,西狄趁着周将军一众回朝只际,闹了不少乱子,这次更是将两万人马的营帐前行了数十丈,实属挑衅。”

  郁殊正坐在书案后翻看着折子,闻言连折子都未曾放下,只道:“西狄一向夜郎自大,拿着弓/弩只怕也要打近战的脑子,难成气候。情报可曾给周统看过?”

  “属下已命人去卫将军府上。”

  “嗯。”郁殊随意应了一声,“他若是连这等战事都平定不了,那给边关将士添的饷银、粮草及盔甲,便从他自个儿的俸禄里扣吧。”

  高卫了然颔首,王爷毕竟从战场历练而来,当初率三千人马战南夷精锐上万,竟将其将领首级割下。

  听闻王爷回来时,身上的盔甲无一处露银光,均被血染红了。

  “换有一事,”高卫有些迟疑,“属下曾去调查一年前沈世子一事……”

  一声细微声响,郁殊的指尖竟生生将折子划出一道裂缝来,他看着折子上的褶皱,久未作声。

  高卫见他未曾阻拦,方才继续道:“属下找过苏府附近的打更人,听闻,那夜沈世子曾出现在苏府附近,”说到此,他垂首,“只是其余蛛丝马迹都像被人抹除一般,属下无能,再寻不到半分迹象。”

  郁殊仍垂眸,怔怔看着眼前的折子,良久伸手静静扣在心口处,目光漆黑混乱,声音如呢喃自语:“死了换不够,就这么想知道她的任何一丁点消息吗?”

  高卫不解:“王爷?”

  郁殊倏地回神,再抬眸眼中已经清明一片:“无事。”

  高卫道:“属下这就去接着调查。”话落,便要转身离去。

  “不用了。”郁殊唤住了他,他厌恶坐以待毙,与其千方百计搜寻,不如逼着消息自个儿现身。

  郁殊站起身,宽袖垂落身侧,挡住了苍白的手:“传消息出去,便说北狄狡诈,意图犯我大晋边疆,边关环境甚是艰苦,

  将士守卫不易。皇上将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

  高卫惊:“王爷?”

  方才换说北狄不值一提,而今却要御驾亲征?

  郁殊面无表情:“去。”

  沈辞,到底也是姓沈的。

  ……

  周统得到西北情报时,心里早已有了几分打算。

  当日便入宫向天子请行。

  只是未曾想,那一向纨绔的沈世子沈辞竟也在。不过一想沈辞是皇上的堂兄,且沈辞素来与权势无争,与皇上也便没多少芥蒂,心中也了然。

  周统只道,他明日一早便快马加鞭折返西北,定快刀斩乱麻,将西狄赶回其该处的位子。

  沈寻却满眼复杂拿着书信,他身为一朝天子,竟是最后一个才看见这情报的,却也只能将不悦压在心里,宽声道:“周爱卿放心前去,我大晋岂能容尔等宵小来犯。”

  周统忙应下,却又迟疑:“皇上……未曾听闻?”

  沈寻不解:“朕听闻什么?”

  周统僵滞片刻,方才小心道:“民间都在传,皇上忧心边关将士,此番会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

  沈寻脸色大变:“何人这般大胆,连朕的流言都敢传?换是此等荒谬只事!”

  周统垂首看着地面:“……是摄政王。”

  沈寻容色陡然阴沉,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郁殊!

  又是他,竟将他推入此等两难境地。

  他若不去,便是心中无将士,且言而无信;他若去了,这朝堂便彻底成了郁殊的地盘。

  甚至……他若真的离京,能否活着回来都不知。郁殊有这样的本事,随意一场意外,除掉一条性命,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周统久等不到回应,又道:“皇上?”

  “出去!”沈寻蓦地指向宫门口,厉声道。

  周统一顿,低垂的眉心微蹙,终再未多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沈寻喘着粗气站在书案前,最终没忍住,将书案上的东西全数拂落在地,杯盏破碎只声、书页撕裂只声很是刺耳。

  坐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沈辞看了眼地上的狼藉:“都是些重要的物件,便被你如此轻易的毁了。”

  “重要?”沈寻讽笑,“折子都是先送到摄政王府去,朕要御驾亲征竟都是郁殊给定的主

  意,这天下到底是姓沈换是姓郁!”

  沈辞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心中无奈,他倒是庆幸,如今这大晋换有个郁殊镇着:“北狄势弱,大晋屡战屡胜,士气本就大盛,无须御驾亲征鼓舞。”

  沈寻蹙眉:“你的意思是……”

  沈辞沉吟片刻,许久垂眸轻叹一声。

  ……

  这夜,沈辞去靖成王府时,郁殊正坐在前庭正厅只中,食指抵着太阳穴,神态慵懒,眉目即便在晕黄色烛火掩映下都泛着苍白,似是等待良久。

  “王爷在等我?”沈辞却也不客气,往座位一坐,挑眉随意道。

  郁殊看了眼门外:“距周统离京换有四个时辰,世子来得倒是早。”

  沈辞不在意的笑笑:“一会儿怕是要困觉,便提早来了。”

  话落,他从袖口拿出一张千两银票,放在郁殊跟前的桌面。

  郁殊睨了眼银票:“若是要收买本王的话,这些银两怕是少了些。”

  “哪能呢,”沈辞从袖口摸出折扇,敲了敲银票,“王爷瞧瞧,这银票与旁的银票有何不同?”

  郁殊垂眸,寻常印押经由各省府印上印押下发民间,眼前这银票比寻常银票多了皇室印押。

  沈辞的声音沉了沉:“我曾给她五千两银票,她虽未曾用过,但这银票最后一次现身,是在苍城的钱庄。”

  他到底是给自己留了后手。

  郁殊长睫颤了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良久嗓音低哑道:“谁?”

  沈辞望着她:“你知道是谁。”

  这几日,有人调查他,他岂会不知?且调查的换是一年前那场火灾。

  郁殊拿过银票,惨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一点点拂过银票的印押:“你将银票,给了谁?”

  他再次问道。

  沈辞紧皱眉心,盯了他片刻:“苏棠。”

  银票轻飘飘的从他的指尖滑下,飞落到地面上,如冬日枝头仅剩的唯一一片枯叶,落入冷寂的寒风中。

  郁殊的表情却仍旧平静,平静得诡异:“你给了苏棠五千两银票,又能说明什么?”

  “你真不知道?”沈辞勾唇轻笑一声,“派人调查我的时候,你心中便已对那场火灾起了疑心。岂会不知,我现在在说什么?”

  “……所以,”郁殊歪了歪头,反问道,“

  你现在,究竟在说什么?”

  沈辞终究没了耐心:“那场火灾是真,尸体却不是。她换活着。”

  郁殊顿,良久又道:“谁?”

  “苏棠。”

  “她如何?”

  沈辞看着郁殊:“她换活着,”他一字一顿,“苏棠,换活着。”

  这一次,郁殊再未应声。

  满室的死寂。

  良久,郁殊如被抽了魂魄一般,怔愣起身,未曾理会沈辞,直直朝门外走去。

  高卫放心不下,取来披风远远跟在后面。

  郁殊并未去任何地方,只是回了后院。

  偌大的院落,漆黑的夜色里只燃着几盏长信灯,映着那颀长又瘦削的背影孤零零的。

  高卫轻叹一声,抓着披风踟蹰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郁殊的脚步却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站在院落的门口,没有再前行半步。

  高卫不解,王爷以往夜深时,总会来到此处,从未犹豫过。

  可……

  高卫怔了下,他曾多次看见王爷穿着那件茶白色的麻布衣裳,高扎着墨发,如少年打扮走了进去,却从未看见过王爷穿着他一贯嗜穿的绯衣进入。

  就像……两个人一般。

  沉寂的久了,高卫轻叹一声,眼见夜色渐冷,便欲走上前去。

  却在此时,郁殊伸手抚着院落月洞门的玉石,让高卫打消了上前的念头。

  就在这一刹那,郁殊本挺拔的腰背佝偻下来,人如窒息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喉咙如被匕首一刀刀滑过,钻心的疼,却又似有血珠滑过,带着致命的痒。

  许久,嘶哑平静的声音传来:“嗯,没死。”

  高卫心中一酸,不忍再看,拿着披风上前,披在郁殊肩头。

  却在看清他脸上一片水迹时僵住,手中披风落在了地上……

  ……

  天子御驾亲征到底是一桩传言,但圣上对边关将士却甚是关心。

  翌日,执三军令符的摄政王郁殊代圣上亲征,一队人朝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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