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狼烟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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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单军连呼吸似乎都在燃烧。

  “……你骗不了我……因为我也一样!”

  单军的手被一下抓住了。

  单军还要压制,被周海锋用力扼住了手腕,周海锋突然发力让单军猝不及防,他被周海锋翻身搂进了怀里,抵在了墙上,周海锋抓住了单军的手腕扼制在墙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可他们紧贴的身体,炙热纠缠的呼吸,在急速地交织。

  周海锋沉重的喘息紧贴在单军的耳边,扼住单军手腕的双手如铁,皮肤接触的地方却似着火,比单军的体温更烫,那紧紧的力道不知道是在控制单军,还是在控制他自己。

  周海锋伴着低喘的声音在单军耳边:“……别闹。你在发烧。”

  他紧贴住单军的脸,贴着他的耳朵:“听话……下山了。”

  单军在高烧中昏沉的头脑和暴涨的情绪,似乎都在周海锋低沉送入他耳畔的声音里缴械,身体的力道一松弛,强撑的体力都在周海锋的怀里散去。周海锋接住了单军沉重下来的身体,搂紧他滚烫的身体,像要揉进自己的胸膛……

  锅炉房的门砰的开了,马平川柱子吓了一跳回头,周海锋背着单军,他的棉大衣和棉帽都穿戴在单军身上。

  “连长怎么了?”

  两个人慌了。

  “发烧了,快去开车门,快!”

  周海锋低吼,马平川和柱子匆忙地护着周海锋在风雪中背着单军,把他放进铲雪车的后座。

  “副连长,你的大衣……”

  马平川赶紧找来另一个大衣给周海锋披上,看到周海锋的脸色时心中一凛,陌生而可怕的气息,认识周海锋几年了,他第一次对他心生畏惧。

  “告诉林威,要是再乱来,就别来见我!”

  周海锋丢下这句话,关上车门。

  “是!”

  马平川连忙敬礼……

  铲雪车的车灯昏黄,在漫天风雪的黑夜里劈开山林,茫茫大雪的索兰山中,这一道车灯艰难地晃动着,在雪中行进。

  雨刮不停刮动着前窗的雪,朦胧的灯光映照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个身影。

  周海锋的怀里搂着单军,单军昏昏沉沉地睡着,头靠在周海锋的肩膀上,周海锋紧搂着他,用军大衣裹紧单军的身体,不时用手去碰触单军滚烫的额头。

  外面急骤的风雪扑打在车窗上,隆隆的推雪声不间断地响着,周海锋的下巴贴着单军的发顶,将单军越搂越紧。他低下头,单军的脸紧贴着他的颈窝,发烧的热度上来,

  灼热的呼吸燃烧在周海锋的脖间,周海锋的手掌抚摸过那被高烧熏着的脸颊,那脸上滚烫的热度刺着他的心……

  单军微微睁开眼。

  “没事儿,快到了。”

  周海锋抱紧他,低语。

  “睡吧,到了我叫你。”

  单军的胳膊动了,手在大衣下面摸索着,周海锋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直到单军的手抓到了他的手。

  单军抓住了周海锋的那只手,张开手指,和周海锋十指紧扣,把周海锋的手牢牢扣进手心。

  然后仿佛心里踏实了,单军就这么紧紧扣着周海锋的手,合上沉重的眼皮,又陷入了昏睡……

  紧扣的手指间仿佛烧起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在周海锋的手心烙上单军的锁。

  车窗外风雪连天,车内是两个紧紧倚靠的身影……

  单军这一烧,烧得厉害。

  单军很少生病,他从小皮猴体质,上蹿下跳皮实得很,十几岁天天拿打架当锻炼身体,天生的军人体魄,在特战旅各种恶劣的作战条件都没能把他怎么着,可到了边防以后,这种极寒天气给他的身体负担还没适应过来,加上心里这些事儿,这一晚上担心、操

  劳、急火攻心,积压着的寒气一并发作起来,一下把人给整倒了。

  天亮时才回到连部,体温计一量,高烧39度。

  单军是周海锋背进宿舍的,周海锋的脸色比单军生病的脸色更吓人。

  “军医!军医!”……

  周海锋的吼声破开风雪,在连部回响……

  下午,通讯员小张从单军宿舍出来,张新文上去:

  “怎么样?”

  小张对张新文说:“连长还在睡着,副连长一直在旁边守着,不吃不睡的,早上中午都没吃,这照顾连长也不能不吃饭啊,不然身体也吃不消啊!”

  从连长回来,副连长就一直守在这屋寸步不离,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抱着连长喂他喝水吃药,给他物理降温,自己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小张要去帮忙,副连长谁都不让插手,亲自照顾连长,小张这个通讯员在旁边干着急,连长病了不吃东西,给副连

  长端进去的饭菜他也没动,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张新文进了屋,床上单军睡着,周海锋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床上的单军,片刻没有移开。

  “……唉,他这是着急上火,急的。”

  张新文指导单军这是内火攻心,不病才怪。

  “你是没看到,他一听你进了山,那脸色,我连句话都不敢说。”

  张新文叹了口气,看到单军被背回来,他也紧张坏了,这么折腾,能不生病吗?

  “他刚来没多久,还没适应这儿的气候,又这么来回折腾,铁打的也经不住,我劝连长在连里等,他那份倔啊,怎么拦也拦不住,豁出命地也要上山接你,说不然这暴雪一下,你就得困在山上下不来,我看,昨晚上别说是下雪,就是下刀子他也照样上山!唉,

  我估计他那时候就已经烧了,硬扛着谁也没让看出来,也怪我,没早点发现,这要是知道他都烧成这样了,怎么着我也不能让他上去啊!……”

  张新文自责地絮叨着,周海锋听着他的絮叨,双手掩紧单军的被子,紧盯着单军病中的脸色,一言不发……

  单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昏睡了一天,睁开眼睛,周海锋就在床边坐着。

  “醒了?”

  周海锋的手伸上来覆上他额头,掌心粗糙的老茧划过单军的皮肤。

  外面风雪声呼啸,哐哐地震着窗户,屋里却十分温暖,只亮着一盏白炽灯的小台灯。

  “这是你屋?”

  单军沙哑着嗓子说。他醒来打量了一下,就发现是在周海锋的宿舍,在周海锋的床上。

  “嗯。我屋暖和。”

  周海锋把单军带进他宿舍,他那屋离医务室近,有情况可以随时处理。

  “感觉怎么样?”

  周海锋探进单军脖间摸了摸,退烧片起了作用,温度降下来了。

  “我把你屋占了,你睡哪儿?”

  单军人病着,嘴巴还挺利索。

  “你能有多大,占得了一个屋,安心睡。我旁边搭个铺就行。”

  周海锋听到单军的声音,心也跟着安定了。

  “还费那事儿,咱俩挤挤呗?”

  单军脑子是烧着,反应可没慢过。

  周海锋给单军掖被角的手一顿,单军躺着,可那嘴角一勾的痞劲儿,完全没受丁点影响。

  “又不是没挤过,没事儿,我不嫌你占地方。”

  单军看着周海锋一直守在他床前,心里高兴,他一高兴,嘴上就犯溜儿,什么话都来。

  周海锋的手忽然伸来,秃噜了一把单军的脑袋,动作似粗暴却温柔。

  “睡精神了是吧,有精神了就起来吃饭,别贫嘴了。”

  “吃什么?不好吃的我可不起来啊?”

  单军也不起来,屈起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懒洋洋地说,眼睛跟着周海锋移动。

  “病号饭,你还想挑啊?”

  周海锋说。

  “就这啊?我难得病一回,怎么着这就想打发我,老板,点菜!”

  单军跟个小孩儿似的耍横。

  周海锋无奈地笑着瞅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好气好笑,戴上了军帽。

  “给啥吃啥。”

  他带上门出去了,单军瞅着他关起门来的背影,微微地笑。

  外面风声急骤,大雪纷飞,这简简单单的宿舍却像是个最温暖的地方,让单军从头到脚地舒服,从心里往外的熨帖。

  他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可回的也不是大院儿那个家,好像他想着的一个家也就是这么个样,有个屋,有个人,全了。

  单军在这份安宁踏实里又迷糊了过去,直到在一阵久远的香气中醒来。

  他闻到熟悉的香味,慢慢睁开眼来的时候,朦胧中一个穿着军装的笔挺背影,将一盘炒饭放在桌上,搁上了筷子。

  那高大挺拔的影子,和梦里的一样,单军回到了大院,回到了那一天,那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有个人将这碗蛋炒饭搁在他的面前,一样的身影,一样的动作……

  单军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抓住了每次都会消失的梦境。

  “怎么了?”

  周海锋按住他,神情一凝。

  “哪儿不舒服?”

  单军眼前清晰起来,望着那双眼睛,才确定这不是梦。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看到那碗蛋炒饭。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

  “你做的?”

  周海锋让单军坐在床头,给他笼过军装,披在他的肩膀上,又把后背给他靠上。他拿来杯子给单军漱了口,用热毛巾让他擦了脸。

  “很久没做了,手生了。你尝尝。”

  周海锋把勺子递给单军,单军没接。

  “我提不上劲儿,你喂我。”

  单军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还小啊?”

  周海锋对着生病的单军,知道他想干吗,也拿他没招。

  “这跟小不小没关系。”

  “你是连长,注意点形象。”周海锋说。

  “连长怎么了?连长也得吃饭。”

  单军耍无赖了。

  “……行,首长,我服务。”

  今天单军最大,周海锋妥协了。在他面前,单军耍横耍赖什么都能耍,单军就知道周海锋不会拒绝他。

  周海锋真的瓦起一勺饭,喂进单军的嘴里。

  单军嚼着那口蛋炒饭,记忆中一样熟悉的味道,久远得似乎要遗忘,却从来没忘过。

  周海锋静静喂了几口,单军也静静吃着。

  台灯的灯光静谧地笼罩着两个军人,一时谁也没说话,外面风雪啸天,屋内却是一片安静。

  “是那一口吗。”

  周海锋问单军。

  他很久没做了,以前在单军家的时候,单军爱吃,周海锋经常给他做。后来离开,周海锋再也没有做过蛋炒饭。

  单军点点头,又略皱起眉。

  “差了点料。”

  “什么料?”

  “你吃一口,吃一口我告诉你。”

  周海锋疑惑地尝了一口,单军抓住他的手,端起他吃过一口的勺子递进自己的嘴里舔了一口,煞有介事地:

  “这下料全了,味儿对了。”

  单军边叼着那勺子,边看着周海锋,周海锋和他的目光相交,终于移开了视线。

  “剩下的自己吃。”

  周海锋匆匆把碗递进单军手里,站了起来。

  “我去打瓶热水。”

  可周海锋还没出门,单军就唉哟了一声。

  “怎么了?”

  周海锋回头。

  “疼。”

  单军龇牙咧嘴。

  “哪儿疼?”

  “全身疼,躺一天了,哪儿哪儿都疼,你给我按按。”

  单军掀开被子,翻过身去,周海锋走过去要给他盖上。

  “折腾什么?再折腾又起烧了。”

  “没事儿,刚发过汗,散散热。”

  单军指指背后。

  “帮我按按,疼得厉害。”

  发烧是会让全身肌肉酸疼,周海锋用部队体能放松的方式,为单军做着肌肉放松。

  “是这儿疼吗?”

  “往下,再往下点儿。”

  周海锋的手按摩着单军的后腰,给他放松着肌肉,他的手一点点按着单军紧实有力的后腰,动作专业却带着一丝迟缓。他的手慢慢沿着单军的肌肉,按摩片刻后就松开了手。

  单军翻过身来,屋里暖气足,他下身就穿着件制式的裤衩,单军将长腿一伸,指着大腿靠根那儿:

  “你给按按这儿,酸得很。”

  周海锋在单军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用力合上了单军的被子。

  “自己按。”

  周海锋转过了身,拎起暖水瓶打开门就向屋外走。

  “你跑什么啊?我这还疼着呢,副连长!”

  单军这声副连长拖足了腔调。

  “忍着!!”

  周海锋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单军扯起嘴角笑了,笑得邪恶十足,又坏又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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