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寒剑_重生后女主她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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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寒剑

  是夜,一轮孤月悬挂于夜空之上,如同一条弯垂的玉带,夜里浅凉的风掠拂过,似吹散了些弯月之上的缥缈雾气。

  萧恕刚沐浴完,此刻,精壮的胸膛中央还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他一手捞过一旁的烟灰直领对襟长袍,伸直长臂套了进去,食指将将把系带勾上,便听得不远之处传来的一阵渐快的脚步之声。

  很快,他整好系带,轻勾了一下垂到长袍之中的几缕乌发,甫一出,他便大步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徐风还没叩门,便见萧恕自己迫不及待似地出来了,足足愣了一息才堪堪反应过来。

  “殿下可是在等什么人?”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闻言,萧恕眉心微按又似乎没有,只是垂眸,低道:“何事?”

  徐风上次已将李执宿醉夜闯杨槿月一事禀告过,当时萧恕面色仍是如常的淡定沉稳,吩咐了几处紧要的地方便让他退下了。这次来,倒不是因着杨槿月之事,而是因为今夜迟迟未归的杨琨。

  今日汝阳王妃同汝阳王因着一件小事吵起来了,连晚膳都未曾让婢女摆上。王妃向来宠溺儿子,王府的储嬷嬷便做主差人将杨琨寻回,好耐心劝诫王妃几分。

  只是汝阳王的下人拨了几波过去都未曾找到杨琨。倒是问出他今日午后便沐浴熏香,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了。

  储嬷嬷当时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急着去禀告了汝阳王王妃。

  王妃哪里会不知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当即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在她的厉声追问之下,一个小厮只好支支吾吾地道,世子爷上午还差人去买了迷药,下午确是出门了,只是去哪里他一个做下人的又哪里会知……

  汝阳王王妃当场便有些站不稳了,儿子向来好色又爱赌,不知又去祸害哪家的良家女子了,满院的姬妾竟还是不够,如今竟还要做出强占民女的事!

  真是太不像话了!

  储嬷嬷见状,只好细细搀扶着王妃,又耐心安慰了几分,道日后娶妻便就好了,家有贤妻,日后总是会收心的。

  王妃一听更气了,道她这个儿子常年流连花柳之巷,哪个清白的贵家女子会瞧上他,一般的小门小户之女做她的儿媳她也是看不上。

  否则儿子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耽误着不曾娶妻了。

  汝阳王妃越想越闷,左右她是管不了这个儿子了,将要唤人去将此事告之汝阳王,想来,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便是自诩风流雅韵,府里的莺莺燕燕也不曾少过,原本就是他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时,一旁另一个侍卫倒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急道,世子爷这次若是成了,捞个世子妃是有望的。

  汝阳王妃当即便顿住了,细细问了几分,那个侍卫却什么也不肯说,只道待世子爷明日带人回来就是了。

  杨琨身旁的侍卫是汝阳王妃自己一个个精挑细选的,任哪个挑出来都是沉稳有素的,绝无错处的。

  他既如此说了,汝阳王王妃便也就信了,当即就装作无事发生地领着人打道回府。

  当时玄眠就在内院,自然目睹了这一切,待汝阳王妃走后,她便匆匆找上了徐风,眸色复杂。

  “不会是云小姐吧,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不会就让杨琨这恶棍给骗走了吧?”

  徐风一听果然有几分道理,暗叹这杨琨真是色胆包天,当时便神速赶到了宁王府。

  现他已细细告之宁王,回想起来真是胆战心惊,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

  “殿下,可要派遣府里的侍卫去寻人,我细想来,杨琨为掩人耳目,当就是他那几处私宅了。”

  闻言,萧恕只是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常,毫无紧迫之感。

  “你着手去办就是了。切记,不要让人知晓是我们的人,此事,本王不便插手。”

  他似在刻意避嫌。

  徐风微愣,当下也明白了过来,讷讷地应下,抹了一把满头的虚汗转头大步出来,将将走到大门,便和一脸焦急之色的李六错身而过。

  当时徐风赶着去找府兵,便也不曾细想。

  只是,之后堪堪过了几息,不远之处的月色之中,大步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徐风细细望去。

  可不就是自家主子吗?!

  此刻,清辉的月色照在他如玉的面额之上,往日他深不见底的漆黑墨瞳已是一片狠戾之气,薄唇紧抿,已是怒极,与方才淡定从容之貌已是天壤之别。

  而且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殿下他竟把自己的佩剑都带上了!

  而在徐风愣怔的那瞬,萧恕已策马远去,徒留一道几不可见的背影。

  徐风心中古怪之意欲盛,御马之时,转眸,拉住一旁的李六,狐疑道:“方才,你究竟同殿下说了什么?他竟提剑了!难道这京都之中还有什么猖獗匪徒,殿下这么晚了还要亲自去抓拿……”

  李六不知此事能否透露,闻言,只是避重就轻道:“还不就是杨琨了。”

  徐风一听更奇怪了。

  “我也是禀报此事啊。”

  “你也是?”李六向他望去探究的眼神。

  徐风微顿,摸了一把下巴。

  “难道另有其人……”并非是那位兖州来的云小姐。

  闻言,李六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回想起方才主子的神情,何止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怕是真想去取杨琨的项上人头了。

  这杨琨动谁不好,偏偏要动沈小姐呢。

  ……

  漆黑幽闭的内室之中,隐隐透着几缕从门宣外传来的昏薄暗光,下息,随着一记开门之声,大片刺目的亮光齐齐拥了进来,被这样的强光一刺,沈清词渐渐苏醒了过来。

  她竟躺在一顶陌生的床榻之上,入目的是一片绯色的薄丝床帐,帐顶还有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

  一股难言的古怪之感的心底骤然升起,她侧身去望,竟见到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慢慢向她靠近。

  沈清词在帐中猝然坐直了身子,向壁内靠去,与墙合密的脊背之处堪堪传来几股冰凉之意,使她的全身在那刻都警备了起来。

  只见绯帐中央伸进了一双大手,将床幔一撩,随之,是杨琨那样戏谑的轻笑之声。

  “沈大小姐,初次见面,诸多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几个丫鬟方才带你进来,笨手笨脚的,没伤着你吧。”

  他定定地望着她。

  “是你?”

  沈清词蹙眉,战栗之感泛遍全身。

  闻言,杨琨又是轻笑一声,轻步过去将垂下来的床幔用金钩慢条斯理地勾住,这才缓缓抬眸过来。

  此刻,她不施粉黛的素面又白了几分,几缕青丝垂下,往日那清冷脱俗的面额之上也有了些许狼狈之气,被烛火一衬,一双剪水明眸竟含着盈盈的水气一般,仿若下瞬便有一颗晶莹泪珠陨落而下。

  真是我见犹怜……

  他眸色微暗了几分,视线触及那窄腰之处,当是一掌就能握住的。

  杨琨御/女无数,今日见着了这位耀目星珠,方知从前那些是何等的鱼目俗物!

  对面,察觉到杨琨游离的眼神,沈清词捡起塌上的丝绸薄衾往上遮了遮,眼底一丝阴翳闪过,冷道:“杨琨,你到底意欲何为?竟敢私自下迷香将我掳来,今日你若敢伤我半分,我绝不饶你!武宣侯府亦不会放过你!”

  闻及此言,杨琨倒是挑眉笑了,眉宇之中不自觉溢出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

  “我最是怜香惜玉了,怎舍得伤你啊,沈大小姐。”

  “你若不是信,日后你大可问过我府里那些侍妾,不管床上还是床下,可不曾有一个说我半句不好的话呢。”

  沈清词恼怒至极,羞怒地朝他瞪去。

  “你敢?大不了鱼死网破,你若是敢欺负到我头上,我是绝对不会教你好过的。”

  杨琨又是低笑一声,见她未予罗粉的薄面染上了细微的粉嫩之色,樱红双唇止不住地翕动,又似那样轻轻颤抖,真是可爱至极,诱人非常。

  他实在是忍不住去想,萧恕他究竟是怎么忍住的呢。

  好一个清心寡欲的柳下惠。

  耐力实在是远非常人能及。

  眼看着他就要上塌了,沈清词眸色一冽,悄然取下发髻之上的素钗,紧紧握于手心之中。

  这支素钗底下确有一道机关,按下之后便会从顶上盛出一朵瑰花。只是那瑰花的花蕊之处也有一处毒粉。

  只要按下钗子底下的另一处机关,毒粉便会散发出毒性,若是凑得近了,不过须臾便可教人散尽全身气力,昏迷不醒,时间再久些,便可使人骨筋皆损,绝无医治的可能。

  这是她的兄长几年前命江南巧匠制来的,里面的沾着的毒粉只有浅浅铺开的一层,只能用一次,用了便再没有了。

  是以,她只能试一次。

  只有一次。

  思及此,她轻轻抬眸,澄澄的眸子如蓄星宿,下一息,那晶亮之光便似要歇了下去。

  “杨世子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被她这么一望,杨琨只觉腹内翻涌酸涩,生平第一次,他竟然感知到自己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

  他竟然萌生了愧意!

  “我也不想,但是你的兄长沈之隽他实在是太过阴险!他竟然在宁王面前告我的密!我又不曾招惹过他,沈清词,你自己评评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他低低地同她诉道,模样似还有几分委屈。

  原是这样,沈清词淡淡转眸,极力按下眼底下阴郁之色,轻道:“那的确是我兄长的不是了……”

  杨琨极力点头。

  “正是!正是!”

  沈清词眼眸微暗,面上却是挂着乖顺的笑意,“我兄长既这样对不住你,我是他的亲妹,便代他向你赔个罪好了!”

  说完,她又是一笑。

  试问,是何等妩媚动人,活色生香。

  在此之前,杨琨确是想过今夜少不了要受她的冷脸,大不了就霸/王/硬/上/弓就是了。

  想不到,她竟是这样明事理之人。

  那刹,杨琨只觉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这样可心的人了。当时,他便心旌摇曳,不自觉便摆出了一幅难得的动情模样。

  “你若肯跟我,我必不会负你!日后,只要我有的,你若想要,尽管悉数拿去!”

  沈清词忍住心下的嫌恶之感,面上仍是乖乖巧巧的。

  “我都听世子爷的……”

  观着她那张芙蓉娇靥,杨琨又是微愣,随之大笑了起来。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上苍待他实在是不薄!

  而就在此刻,沈清词一脚横去,扣住他的腰身,一手于转瞬之间便擒住了他的咽喉。

  不过一瞬,她便已将他制住。

  “沈清词……你竟骗我!”

  杨琨总算明白了过来,可惜,沈清词手下按扣的素钗已凑近了他的口鼻之处。

  “兄长高义,岂容你等小人诋毁!”她冷冷地道。

  下瞬,沈清词轻按下钗子底下隐匿之处的机关,很快,毒粉的气味散开,杨琨浑身一软,躺倒在了床榻之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自己还在房内,总不能真的玉石俱焚。重活一世,她实在是惜命得紧。

  思及此,沈清词只好将那支素钗远远向开着的窗户之外抛去。

  之后,摸了把额上冒出的冰冷汗珠,沈清词已是筋疲力尽。

  她扶着房内一侧的箱柜,缓缓向门外靠去,只是将将要近了,那门却被人从外头一脚踢开,紧接着,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因只隔着几步之遥,实在是避无可避,沈清词一眼就看见了萧恕。

  此刻,他目光灼热,见到了她安然无恙,衣冠也是整洁不苟,当下便舒了一口气。待见了床榻之上卧着的人,眸色便含了无尽戾气。

  当下,他便寒着脸,提剑走了过去。

  汝阳王早有不臣之心,两年之后他便会勾结李从知挥军北上。此刻,若是杨琨一死,他便有了由头生事,极有可能将那场生灵涂炭之乱提前。眼下朝廷兵马是否能与之相较还尚未可知。

  杨琨是该死,但他现在绝不能死!

  萧恕不是重世之人,自然不知此层,若是他知,便绝不会如此冲动行事。

  思及此,沈清词即刻站到了萧恕身前,拦下了他。

  “我无事,殿下别再过去了。”

  “他不曾对我做过什么。但若是他此刻死在这里,那便就什么也说不清了!往后,京都之中也会有止不尽的关于今夜的风言风语!”

  萧恕微愣。

  他是何等聪明,一番审度下来,便就明白了过来。

  她竟是靠着自己便就脱险了……

  实在是冰雪聪明。

  当下,他眸色便亮了,紧接着,近了过来,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腰。

  “还能站稳吗?我带了人过来,现外面都是我们的人。”

  “你莫要再怕了……”他又低头柔声地安慰她。

  沈清词只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堪堪避开他焦灼的视线,人也从他半拥着的胸膛默自退了出去。

  萧恕瞬间就僵住了。

  “你可是在怪我来迟?”

  沈清词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殿下同我非亲非故,殿下来做什么呢?况且,我根本就不需要你!”

  她的语气已经冷极。

  微凉月色透过窗柩静静流淌在室内,她静立于一侧,低低垂眸,竟无意间望见了他手上握的那把剑上流出的冷寒之色。

  怎会是这把剑?!

  这剑是削铁如泥的旷世珍宝,也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至爱之物,平日里都要仔细养着的,若非事急,他不会轻易取出。

  今夜是怎么了呢。

  沈清词眸色复杂,但终究不想与他待在一处,故匆匆向门外大步走去。

  只是未走几步,她的双腿便开始轻颤,浑身也似被一只火炉一般烤着。

  难道是她也吸入了素钗花蕊之上的毒粉……

  不可能。

  那毒粉只会使人四肢绵柔,使不上力气,并不会令全身这般炙热滚烫。

  不可能的。

  她微微一顿,只觉全身一软,便要倒了下去。下一息,却落入了一个同样滚烫的怀抱。

  沈清词轻瞥过去,恰对上了萧恕那双深邃的眸子,只是此刻,那双眸子再不是深不可测的墨染一片,而是要被烈火焚身般的欲。

  她早已全身脱力,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唯有翕动着粉唇,却无意间衔入了一颗滚烫的汗珠。

  早已分不清是谁的了。

  下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萧恕拦腰抱了起来,他一把扫过妆台上的残物,将她整个人都抱了上去。

  迷迷糊糊间,她似瞥见了一旁小炉内冒上来的缕缕轻烟。

  忽想起,有一种迷情香,其实无色无味。

  她上世已经同萧恕中过一次此香。

  怎么又来了……

  在她愣怔之际,不知何时,已有一团浓密的黑影落了下来,似无意间照住了她倾泻出的无边春色。

  紧接着,萧恕俯身,两片温热的唇将她轻颤的樱唇堵/落回去。

  顷刻之间,她的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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