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桃花_重生后女主她摆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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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桃花

  沈清词也是过了一两日才慢慢得知宁王府的风波远不止于此。

  萧恕的确是病倒了,且已是不省人事,太医院之首的岑太医早便从宫中匆匆赶了过来,与另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连番商量医治之法。可尽管如何用药,萧恕皆没有转醒的迹象。

  偏偏出了外室这档子风流韵事,又惹得众人皆知,宁王府的管事出面本想息事宁人,安排那个外室回去,好歹等他们王爷先醒过来再做决断。

  但那个外室的兄长却是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宁王府欺他兄妹柔弱无依,又是不要命地抄起短刀同府兵对抗。宁王府的府兵还算有礼,不曾亮出长戟,他便又倒在了地上还呕了血。

  宁府管事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德妃派的宫人和那所外宅的管事姑姑恰好赶至,三言两语便把那个外室问得面红耳赤。

  她的兄长这才得知宁王根本就没碰过她!闻言,他一阵怒急攻心便晕了过去。

  真是好大一桩笑话!

  崔雪沁在崔献的寿辰翌日,便邀来了沈清词,把自己夫婿道听途说听来的尽数告诉了她。

  这日,两人坐在崇酩苑的碧色湖水中央的庭落里,崔雪沁说完后已是口干舌燥,连连饮了几盏茶水后,观了眼她的眸色,同她郑重其事道:“阿冉,你还是不要念着宁王了。”

  沈清词唔了一声,只是淡笑。

  崔雪沁以为她不在意,便凑了过去,忧心忡忡地在她耳边低语。

  “我问过我夫君了……男人都是那样的。萧恕的外室都收进来了,还用那么大一所宅子养着这么些时日,他却不享用。估摸着,是他那方面不太行的……”

  闻言,沈清词的眸子突然便放大了!

  岑霖怎么知道萧恕不行!

  萧恕别的方面的确是那幅冷冰冰的死样子。他不算体贴又爱摆王爷架子。可在那事上……却是有些厉害的……她隔天双腿酸胀,走不了路都是常有的。

  且情到浓处,她也是舒坦的……

  他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

  许是见她懵懂地睁着双眸,崔雪沁又以为她不懂,便又仔细地同她说了起来。

  “他也是行伍之人,又上过战场。骑马之时,那东西是很容易伤着的。怪不得他多年不曾有过什么莺莺燕燕,原是这般缘故。”

  股股细弱暖流从侧旁卷了过来,沈清词只觉得耳边发痒,不一会儿耳根便红了起来。

  她面红耳赤地侧了一下身子,窘迫道:“崔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崔雪沁见她逃避,便愈发坚定了同她言明的想法,郑重地扳正她的双肩道:“阿冉,你还未成婚自然是不懂!你根本不知道男人若是那档子事不行,脸生得再好也是绣花枕头,不中用的!”

  如此之类的话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说到最后,沈清词只好看着她的脸色嗫喏地称是。

  崔雪沁叹了口气,便轻轻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

  “阿冉,我从前也是奇怪。萧恕为何能拒得了你。现在我终于了然了。他是这般不易,往日是我错怪他了!”

  沈清词只觉得一个字都不想再听,趁她歇气的时候便连忙起了别的话头。

  崔雪沁这才绕到了自己身上,笑着同她提起,她已是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

  说时,她眉眼温柔,衬得崇酩苑的满园桃花都猝然失色。

  沈清词自然为她开心,只是隐隐触及心中那段前世往事还是有些黯然神伤。她也曾做过母亲的……只是她的绾绾死在了那日冰冷发寒的江水之中啊……

  崔雪沁沉浸在欣喜之中,自然未曾注意到她眉宇的那抹失落,两人又说了一些密语后,便相携着走出了亭落,往东边的桃花林走了过去。

  尚未赶至,便远远见了央央几亩的粉色花海,崔雪沁早已是喜上眉梢。

  “阿冉快帮我挑几支好看的,今晚我带回去,非要岑霖给我做出一首打油诗不可!”

  沈清词岂会不知岑霖于这些闲情逸致上是一窍不通,闻言,自然是暗自作笑,只道:“崔姐姐,你莫要把人折磨得太狠了!”

  崔雪沁却是充耳不闻,早已提起裙裾走了进去。

  沈清词带着几个丫鬟在后面慢慢跟上。

  只是刚绕过几株桃花,她便听见一记温声细语从不远之处拂了过来。

  “小玉,你莫气了!你难得邀我出来游玩,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空想旁的!”

  随之,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分明是心不在焉,方才我与你说了那么些话你是有哪一句听进去了,更不要提你还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另一男子又道:“三哥岂是旁人?!我已是寝食难安,这几日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小玉,你莫要再闹了……”

  “我便是见你如此才特地邀你出来散心,如此,是我的不是了?”女子气得跺脚,不多时便跑了出来。

  话到这里,沈清词自然是猜到了何人在此,听见不远之处的脚步声,她带着几人微微避了避,不久之后,果然见了容玉和萧越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容玉气得眼眶都微微发红,萧越自然是柔声细语地哄着,沈清词正欲转身离去,却不想容玉叫住了她。

  “清词,怎么是你?”

  说完,她颇为惊喜地绕到了她的身前,一双灵动的眸子神采奕奕,“说来,我已许久不曾在宁王殿下身旁见过你了。听闻你之前生了病,顺阳郡主的宴会也不曾出席,如今这才大好吗?”

  说这话时,她直直地瞧着自己,不乏有审视的意味。许是身旁一直有萧越这样的护花使者,她说话从来都是这般随心所欲。

  沈清词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当下心头却起了几股不适之感。

  或许又因着上世那桩事,她并非是毫无芥蒂的。

  况且后来,容玉的儿子顺利诞下,满月之时她还特意抱了过来,左一句右一句地在她面前向萧恕道谢。

  “那日真是多亏有三哥。如今,越哥也是平安归来,我们一家三口总算是得已团聚了。”

  说完,她又把儿子抱了过来,同她道:“清词,你瞧瞧翎儿是多么的伶俐可爱。只是晚上他总是不睡,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可是闹坏我和越哥了……”

  听得她微带些炫耀的语气,她慢慢将她呆滞的目光转了过去,见到了满嘴吐口水泡泡的婴儿,只是那样一张蜡黄的脸并没有什么好瞧的。

  若是她的绾绾,当会生得好看得多。

  绾绾是她的女儿。会有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会有她密浓的眼睫,会有她那样好看的眼睛,微挺小巧的鼻和樱红糯软的唇……

  她的绾绾是那样乖巧。

  除了刚诊出有孕的那些日子之外,她皆是乖巧地待在她腹内,旁人孕吐最重的那半月,她并没有什么不适。

  若是得了空闲,她便会卧在塌上,同绾绾讲起古今中外的史传。穗禾听了总是要问一句,“小郡主还这么小能听懂吗?”

  她总是笑着道:“不懂便就算了,我会一直说与她听……说到她及笄,成了大姑娘……”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绾绾同她的母女情分是这样的浅。

  她又怎么能不怨?

  ……

  许是见她久久凝神,又脸色冷淡,容玉又同她道:“沈清词,你怎么了?”

  她微微一顿,开口便是要走了。

  容玉却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怎么又要走了?你方才守在这里,难道不是要越哥带你去见宁王吗?”

  闻言,她抬眸,用一双冷淡至极,清清寂寂的眸子生冷地瞧着她。

  容玉顿了顿,却又是凝神道:“宁王确是病重,但带你去见他却是万万不能。你去了也是无用,望你不要为难越哥。”

  沈清词几乎都要气笑了!

  她冷笑了一声,只觉得漫天的桃花入眼是那样的纷繁杂乱,毫无美感可言。

  “容玉,你听好了,有些事或无人同你提及,今日我便是非说不可了!”

  “沈清词,你要做什么?”闻得她话语中的泠然,萧越很快便从不远之处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容玉的柔臂。

  沈清词压着唇角,并未看他们。

  她只是淡淡地道:“其一,按本朝姻契俗成,新婚的前一月不得私相会面。你们的婚期应就在本月下旬,今日在此私会,男为不尊,女为不矜。”

  说完,容玉早已是面色绯红一片,看向萧越,恨道,“越哥,你看她说的是什么胡话?”

  萧越被她说中,也是恼羞成怒,当下便道:“我与容玉年少相识,早已定下婚约。在我心中,她早已是我白头同老的妻!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听完,沈清词却是唔了一声,云淡风轻道,“年少相识便会白头偕老吗?六皇子你是否听过汉武帝同他第一任皇后陈阿娇。他们何尝不是竹马青梅,而后还有「金屋藏娇」及「长门买赋」之流传千古的佳话呢。”

  听完,两人皆是直愣在了原地,随后,容玉便开始嘤嘤作泣了起来。

  沈清词冷瞥了一眼,又道:“其二,不窥其貌,何以审度?我已久旷大恙,容小姐何以度我病体延榻今日?我不去见萧恕,是因为我不想见他,如此而已。再者,容小姐何以忌我纠缠于登门于宁王府邸?话到这里,我不妨告诉你……”

  她微顿片刻,转眸过来却是道,“就算来日萧恕八抬大轿,娶我入门,我亦是不屑一顾!”

  话到这里,萧越嗤笑道:“沈小姐放心,我三哥绝无此念!”

  “其三……”

  沈清词轻笑了一声,“容小姐今日之举便无异于「夺泥燕口,削铁针头」。若是再有,我沈清词再不会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听完,容玉已是面如猪肝之色,嗫喏着同萧越道:“夺泥……燕口这是何意?”

  一侧的萧越本就是一肚子的气,本就是忍了又忍,被她这么一问,饶是再好的脾气也是略带肃声地道:“平日里叫你少看些逸情杂书,你偏是不听……”

  「夺泥燕口,削铁如泥」便是《醉太平》中的词,道从燕子口中夺走泥土,从针头上削除铁屑。沈清词分明在骂她无所事事,无中生有!

  萧越不止地冷笑了好几声,细细地观着沈清词清寂冷绝的双眸,这样面若桃花的一张脸却是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想不到沈清词你竟这般口齿伶俐,不依不饶之辈。”

  他顿了片刻,细细转眸,又是道:“沈小姐今日所言却有几分道理,只是内子之事不由外人所道,往后本王会管束好容玉。告辞!”

  “越哥!”容玉冷瞧了他一眼,“越哥…我……”

  萧越再不等她说完,已是半揽着她的肩,快步走了出去。

  ……

  不远之外,桃花深处隐下一道天青色的身影,他微翘着唇角,一片桃花花瓣不知何时已轻轻落在他的肩。

  一旁的崔雪沁听到了沈清词那番话,几乎要笑出来!

  “柏雪见笑了,阿冉一直是这样的性子。”

  从前她就觉得容玉人虽不坏,但性子却实在直冲,脑中也无多少明白账。

  偏萧恕宝贝他那个六弟,阿冉便爱屋及乌,连捎着萧越和容玉也是温和有加。

  如今,这样一番话实在是打得她措手不及。特别是那一句,萧恕八抬大轿,她亦是不屑一顾!

  看来,阿冉是真叫她说通了,也不枉她苦口婆心说了那么一通。

  崔雪沁正暗自发笑,却听得岑映竹笑道:“沈小姐爱憎有明,柏雪正是佩服至极。”

  她一顿,抬头见他已是落了一肩簌簌的桃花,他隐于桃花翩然之间,周遭满含柔情暖意,只是却不知为何眸子深处隐着些许的落寞之意。

  她有些讶然,似哑了半晌,甫一低头便看见他方才从侧旁小路过来交给自己的几道祛疤的方子。

  眼前的竹卷字字镌刻至深至沉,早已不止是入木三分。纸卷易潮,竹卷却是隽永久长。可见镌刻之人是如何殚精竭虑,用心良苦。

  她见时自然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却是轻道:“长嫂可否托个日子以你之名交付给沈小姐?”

  思及此,崔雪沁又忍不住道:“柏雪,你为何不自己交付于她?”

  闻言,岑映竹淡淡垂眸,伫立桃林之间仿佛入定,过了许久这才道:“柏雪一身清贫,未及功名,何以误人?”

  崔雪沁早先便猜到了这一层,现今闻及他方才所言,更是大叹了一声,柏雪用情便如刻木,何止用情三分!

  当下便急道,“阿冉并非在意这些,柏雪你实是自扰了!”

  他并未言语,只是远远看着桃花摇曳枝丫之间那人翩然的身影……

  崔雪沁知他性子是有几分执拗的,便不再多言,抬头看了眼方才采下了一枝桃花,想起自己那个在家木讷悠闲,等着她回去的夫婿,便忍不住笑道:“这首打油诗我是一定要夫君自己写出来的!柏雪你可不要帮他!”

  闻言,岑映竹也是笑道:“柏雪遵命。”

  似是隐约听见沈清词从不远之处传来的呼唤之声,岑映竹飞快抿唇道:“长嫂快去,莫要让她久等了。”

  崔雪沁自是应下,回身一望,他不知何时已是走了,只留下了一地粉嫩娇柔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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