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事后猜测_从庆余年开始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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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事后猜测

  看着州军同使团成员一起忙活着收拢尸体、物资和各种碎片,棠平眼中闪过一丝肃然。因为蝴蝶效应的原因,很多事情已经不能通过前世的记忆来做参照,虽然隐约有些猜测,但却也不敢太过肯定。

  “院里有什么安排,我不太关心。”见范闲和言冰云两人因为院里漠视这次袭杀,脸色都不太好看,棠平沉吟片刻,便沉声开口说道:“我更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们敢将送亲团的人一起拖下水?”

  听到棠平这话,范闲和言冰云的反应并不相同,范闲此刻是面无表情的继续怀疑人生,而言冰云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言冰云冷着一张脸,不太确定地回答道:“二皇子和秦业应该不敢这么做,以他们所处的位置,破坏和亲对他们没有半点利益可言。”

  “没错。”随便找了个倾覆的车辕靠坐下来,棠平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胳膊,一边疲累地点头说道:“和亲对二皇子没有影响,至于秦业这种军功世家出身的人,天然就和庆国绑在一起,他们不同那些文学治家的家族,若是庆国动荡对他们而言也不是好事。”

  “碰!”范闲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身边的马车残骸,神色阴沉地说道:“你这话不全对,秦业直系子嗣一个都没有了,他或许还真的做得出来,除了他,二皇子和长公主都不可能调动这么多军中精锐。”

  “这点我不否认。”棠平低着头,专注拍打自己的胳膊,听到范闲的话,头也没抬地接话道:“人是他派来的,但执行的却不一定是他的命令。”

  “你想说这是院长的手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隐怒,以言冰云对庆国和监察院的忠心,哪怕是黑骑和六处剑手这次坐看他们遇袭而不出手,他也只是以为院里有人被渗透了而已。

  对于言冰云的表现,棠平没有表露什么情绪,他看了一眼范闲后,这才对言冰云摇头说道:“不是陈萍萍,我说的是长公主,也可以说就是咱们那位皇帝陛下。”

  范闲咳了两声,望着棠平说道:“陛下不需要我们查到的所谓证据,他只要知道打内库注意的人是谁,他就可以继续按部就班的磨他的刀。”

  “长公主不是二皇子那边的吗?”离开庆国的时间有些长了,言冰云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明白眼前这两人的对话。

  “太子?二皇子?”棠平低着头,反问一句,然后声音有些不屑地回应道:“仔细想想,长公主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符合咱们那位皇帝陛下的心意?”

  棠平这个观点对于言冰云和范闲来说,有些‘新颖’,一时间,都是陷入沉默之中。

  经过棠平的点破,范闲回想自己和长公主的‘恩怨情仇’,的确如棠平所说,自己这位岳母所做的事,总能恰到好处地迎合皇帝的预期。

  ……就在三人分析这些事情时,林静带着一个州军将领走了过来。

  “大人。”来到三人近近前后,林静先是躬身对范闲行了一礼,复又对棠平和言冰云拱了拱手,这才指着身旁的将领,对棠平和范闲开口说道:“这位是沧州城州军的洪校尉。”

  洪校尉先是板正地对范闲、棠平和言冰云行了军礼,然后才沉声问道:“诸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这话问得范闲都想翻白眼,不过好在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干咳两声,望着洪校尉说道:“你看呢?”

  洪校尉许是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了,先是对几人笑了下,旋即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什么人动的手?”

  虽然这位洪校尉是满脸杀意、咬牙问话,但这话怎么听都是废话。所以这回都不用范闲回答,言冰云冷着一张脸,直接寒声说道:“贼人在沧州城附近摆了这么大的阵势,你们州军真的是半点察觉都没有吗?”

  “没有查觉。”面对之前带人和自己对峙过的言冰云,洪校尉承认得很干脆,半点推卸责任的话都没有。

  范闲见此,忽然开口说道:“为什么只有州军的人来,沧州城的郡守等人呢?难道他们没有收到消息?”

  来人只是州军的一个校尉,使团遇袭这么大的事,沧州城其他官员却尽数没有到场,这本来就很可疑。

  官道上的惨状洪校尉早就看在眼里,这会见到使团的主要人员都还活得好好的,便放下心来,说道:“收到使团被袭击的消息后,沧州城的所有人都是担心不已,不过考虑到郡守他们过来也帮不上忙,便由末将带人前来接应。”

  “呵呵!”一直没有说的棠平,听洪校尉这样讲,便笑了笑,说道:“倒也合理。”

  其实刚刚和言冰云等人对峙时,洪校尉就知道今天这事难以善了,不论沧州城官员再怎么补救,接下来朝廷的责罚都是逃不掉的。

  感激的看了一眼棠平,然后洪校尉又对范闲说道:“大人,还请您下令,让使团众人都回沧州休整可好?”说完,为了更有说服力,他又补充道:“现在使团伤员众多,他们也需要治疗。”

  虽然这位洪校尉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包括林静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平静而冷漠地看着他,没人接他的这个话茬。

  洪校尉面色微变,说道:“怎么?诸位大人觉得我们沧州官、军皆不可信?”

  “离沧州这么近的地方,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这些人还动用大型攻城弩,你刚刚却说你们毫无察觉。”言冰云讥讽道:“你觉得我们该相信你们沧州的官、军吗?”

  洪校尉漠然摇头,无奈说道:“可是使团物资损毁严重,加之这天寒地冻的,这么多人员拿什么安营扎寨?”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况且使团这边还有北齐的送亲团成员,诸位大人就不为他们想想吗?”

  “物资这些就要劳烦洪校尉了。”见这洪校尉平静又认真的模样,棠平澹澹一笑,开口说道:“我会派遣一队燕云骑去沧州城中取物资,麻烦洪校尉让人准备一下。”

  洪校尉知道眼前这几位,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何等样的怒火,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劝说,然后转头看了眼四周的情况,他又叹息一声道:“既然诸位大人已经决定,那我这就让人回去准备帐篷、吃食,同时也会把城中大夫都请过来。

  ”

  “那就多谢了。”范闲面无表情的感谢一声后,旋即又想到什么,便微笑说道:“马车损毁颇多,劳将军一并准备妥当,明日我们还要接着赶路。”

  闻言,洪校尉脸色一苦,倒不是因为要连夜准备马车的事,而是使团宁愿带伤上路,也不愿在沧州休整,想了想,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无奈地应道:“大人放心,一定准备妥当。”

  范闲点点头。

  “留下州军帮忙守卫和清理尸体,末将这就亲自回去准备使团所需的东西。”洪校尉见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向众人拱手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过不多时,见洪校尉回到州军队伍交代几句,便潇洒地翻身上马,往沧州城而去。

  “大人。”望着洪校尉离开,林静便收回目光,对范闲恭敬地说道:“其实沧州的官、军都还是可以信任的。”

  “我知道。”范闲点了点,笑着回道:“为了顶上乌纱帽,他们绝迹不会让使团在沧州城出事。”

  “那您?”林静很是不解。

  范闲望着远方的沧州城,说道:“有些人不想我们平安进城,那我就如他们所愿,之后的行程在到达京都前,所有城池驿站皆不入内,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牛鬼蛇神会对使团动手。”

  “大人心中有数就行。”林静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他只会提意见,不会和范闲起争执,在应合一声后,他又说道:“大公主那边还需大人亲自去见一下,毕竟这次送亲团那边也是有伤亡的。”

  “好!”

  ………………

  离使团不远的山谷中,荆戈和影子二人并排而立,他们身后就是黑骑和六处部分剑手的驻扎地,他们二人这会都是望着使团所在的方向。

  “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动用了什么手段。”沉默的气氛被荆戈率先打破,他声音嘶哑地说道:“虽然院长让我们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出手,可你连过去探查都没有,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两人都算是陈萍萍的心腹,所以说起话来也就不用客套,影子听身旁的荆戈发问,便澹澹回道:“二皇子的人并没有来,这明显有些不对,再说使团里有院长为院里选择的继承人,如果他们连这种场面都应付不了,那真是让人遗憾。”

  两人都带着面具,所以没人知道他们说话时是什么表情,不过荆戈听完影子的话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又继续开口:“情报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想来那位范提司,估计是要把我记恨上了,黑骑已经两次没有好好‘保护’他了。”

  “不会。”影子好像对范闲颇为了解,他十分笃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范提司可不是简单的年轻人,他一定会想明白院长的用意。”

  两人共事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影子夸人,荆戈偏头看向一旁的影子,冰冷的面具下带着好奇,问道:“你对范提司很了解?”

  “了解?”影子依然是保持望着远方的姿势,思忖一会,才澹澹开口回道:“院长对他是常年关注,时常能听到有关范提司的事迹,说了解谈不上,但多少还是知道点。”

  “如果二皇子的人始终没有动作,那我们需要去和范提司见上一见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听了影子的话后,荆戈也没在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道:“之前就有消息说,沧州城这边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追查二皇子手下的动向,会不会是他们动手把二皇子的人给阻拦住了。”

  这个消息影子自然是知道,还是他下令让底下的探子透露出消息的,只不过那些人也挺有手段的,监察院的探子愣是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他们之所以没有怀疑到棠平身上,那是因为棠平手下一直是以同福客栈为幌子发展,而程清玄带来的人,可不是明面上的,而是多年暗地里收集培养的孤儿,这些人还从来露面过,谁又会知道呢?

  “不知道。”影子很干脆地回答了荆戈的问题,然后转身向身后的帐篷走去,边走边说:“这些问题院长自然会去处理,我们只要做好他交代的事就行。”

  ………………

  沧州城中,一处颇为精美的府邸内。

  “黄先生,那些人都失败了,我听州军的洪校尉讲,那些人已经被使团的人给肃清了。”沧州城参议正恭敬的对一个中年人汇报着最新消息。

  中年人就是长公主手下的黄毅谋士,黄毅在听到参议的话后,目露疑惑,秦业加二皇子的人一起出手,在怎么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啊!

  沉吟一会,他才出声对参议问道:“可知具体情况?”

  “据说使团损失惨重。”黄毅一开口,参议也不敢耽搁,他极为迅捷地回答道:“不过洪校尉说,使团主要成员都是毫发无损。”

  “这样子吗?”事情估计是有了什么变故,黄毅站起身来,缓缓来回走动,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碰到想不通的问题时,他就会一边踱步走动,一边思考问题。

  参议见此,也不敢不打扰,恭恭敬敬地立在原地,生怕影响到黄毅的思路。

  过了好一会,黄毅始终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不得已之下,他停住脚步,看向参议道:“使团需要的物资是谁负责准备。”

  参议显然早有准备,黄毅话音一落,他便开口答道:“郡守大人亲自负责。”

  黄毅沉声开口:“有机会做些手脚吗?”

  “很难。”参议倒也老实,直接开口道:“郡守乃林若甫的门生,在得知使团遇袭后,他第一时间就派州军过去支援,我们很难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哎,你们这些人就只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真是该杀。”

  就在他们商量问题时,门口传来一道澹漠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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