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_我的危险性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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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明天曲水节就将正式开幕,今晚是最后一个排练日,各班都没有放松,从科技实验楼到操场上,到处都飘着旋律。任延照常在走廊上等a班结束,人潮断续,没有人多嘴,直到卓望道奇怪了一声:“你怎么还来?问问不是请假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就晚上啊,高雪芬说的。”卓望道莫名其妙:“他没跟你说啊?”

  任延再度看了眼手机,他跟安问的对话还停留在晚饭前,这之后安问既没有发微信,也没有发朋友圈。

  “他没跟我说。”任延一边回着,一边拨出视频。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昨天不是被安叔叔接回去了吗?”

  任延点点头:“我问问。”

  但是视频请求嘟了很久也没被接起,直到屏幕显示“当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卓望道也一直盯着他屏幕,废话地问了句:“没接啊?是不是手机没在身边?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刷题呢。”

  数学联赛日子越来越近,安问也几乎学到了废寝忘食通宵达旦,这一点任延比谁都清楚。他挂断电话:“嗯,晚点我再联系他。”

  “反正是被安叔叔接走的,人肯定是没事,估计是家里面。”卓望道宽慰道。

  两人自校门口分手,任延骑车回家,心里走神得厉害,拐进体育公园时,差点跟巡逻保安的电动车相撞,好在及时刹住了。保安被他吓得不轻,任延双手捏着车把,长腿点在绿色的塑胶地面上:“抱歉,你没事吧?”

  “我没事,要是撞了有事的是你!”保安晃晃手电筒,一边骑上电动车一边骂骂咧咧:“骑车怎么还做梦呢!”

  任延颔首致歉,等对方骑走了,他摸出手机,再度看了眼微信。其实距离上次看也才过去了五分钟,安问还是没回消息。他再度编辑:「忙完了记得回我。」

  回到家,崔榕正窝在沙发上,一边喝酒看英剧,一边敷面膜。听到动静扭头,见任延孤身一人,笑容挂了下来:“问问还没回来啊?”

  “不是说了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吗?”

  “但是他一走,家里好冷清。”

  任延冷睨她:“你听听你自己话有道理吗?”

  崔榕抱紧了酒瓶,支着腮:“不然我明天去看看林茉莉,顺便看看安问。”

  任延放下书包,脱下外套,走入客厅时不动声色地问:“安问家最近没什么新闻吧?”

  “没有啊。”

  没有新闻就代表没出什么事。任延心稍定,上楼洗澡前,再度尝试给安问拨了一通电话,依然没人接。

  手机持续震动,将玻璃茶几上的果盘都震出了动静,安远成冷眼看着任延的名字亮起又熄灭,自动挂断后,他解锁了安问的手机。安问的屏保密码不是秘密,全家从上到下都知道——是他妈妈琚琴的六位出生年月日。

  屏保画面一闪,进入微信,安问和任延的所有秘密都呈现在了安远成的眼前。

  但他没有任何窥探的兴趣,他不看,亦不好奇,不在乎安问和任延聊了什么,也不费心从中寻找是合谋、还是诱骗,是情投意合,还是彼此玩玩的证据。他不想知道在任延面前的安问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点进去,发了一句话,退出,左滑,删除——从此删去了安问和任延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痕迹。

  安远成发的那句话很简单,是「分手」两个字。没有语气词,也没有主语,如果任延当成是安问亲手发的,那也只能说是他的默认太错误。

  做完了这一切,安远成来到安问的房间。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安远成

  从裤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开的瞬间,门内黑影不顾一切往外冲刺,被安远成强壮的臂膀拦住,继而用力一掀——安问被掼到床上,床垫角几乎将他腰撞断。

  安远成锁上门,就站在门边:“想出去可以,但要先把你的神经病治好。”

  后腰疼得窒息,但安问不愿示弱,连捂也未捂一下,冷冰冰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安远成环视房间一周:“如果你能早点认错,我可以不送你去医院。”

  “凭什么是我认错?我不想讲话,你就当我是神经病?”

  安远成一时没有说话,眯眼看着安问。

  安问以为他终于肯听自己解释,深呼吸:“妈妈不回来,我就不说话,我不觉得这是神经病。你不问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也不打算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妈妈去了哪里,就只是想把我关起来?我还要上学。”

  安远成站在桌边,随着思索和推敲,指节习惯性地叩了叩桌面。

  他是知道安问的发声系统没有任何问题的,有关“心因性”一词,安养真也曾试探提过,只是没有细说,后面也没了下文。安远成不介意养一个哑巴儿子,平时公务繁忙,更没空亲自去带着安问寻医问药,一来二去,哑巴一事被他搁置下来。

  他没想到,真相会到来得如此轻易,如此轻而易举地递到他嘴边。

  他对琚琴这个名字所剩的所有感情只有冷漠:“你最好当你妈妈死了。”

  安问愣了一下,打着手语的手带着不可遏制的轻颤:“我不信。”

  “你最好信,信不信都无所谓,不过信了对你好。”

  “你骗我。”安问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眨眼,下眼睑红得厉害:“任延愿意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让你把我关起来,然后告诉我一句妈妈死了。”

  “那你觉得,他告诉我是为什么?”安远成顺着他的话说。

  安问用力抿着唇,嘴角无法控制地抽动,那是因为忍住哭的生理反应。终于,他失去了对面部肌肉的控制能力,倔强撇过脸的同时,眼泪滑了下来。

  “他告诉我,估计也是觉得你病得不轻,又没有立场送你进医院,所以才让我出面。”安远成很轻描淡写,“他才几岁,你这种病对他来说太沉重。”

  太简单了,要拿捏一个小小的高中生,从有限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出真实的信息,洞悉对方内心真正所想、所恐惧的东西,对于安远成来说,比吃饭还简单,比拿筷子还自然。

  安问泪眼朦胧,但神情越发冷,眼神越发犟:“你撒谎,任延不会觉得病得不轻。”

  “凭什么呢?”安远成好声好气地问,“连我都觉得你有病,任延凭什么不会?他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安问蓦然住声。任延跟他吵过架,任延也逼过他,任延看向他的眼神,也曾诉说过荒唐。

  安远成将他面部的每一条细微变化都收进眼底,因为大获全胜,他刚刚还如虎伺般的身体彻底松弛了下去,缓缓说:“我说了,爸爸不会害你。”

  “别叫得这么亲热。”安问用手背抹掉眼泪,“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就不会把我扔在福利院十三年。每一年,警察都会告诉我,没有我这个名字的失踪人口登记,你从来没有报过警。”

  “所以呢,你觉得你在乡下十三年,罪魁祸首是我,而不是你妈妈?安问,我一直觉得你继承了我的优点,很聪明,现在看来,你更继承了你妈的愚蠢,狗都比你能分清好赖。”

  砰!床头柜上的彩绘琉璃台灯被扔了出来,在安远成的耳边应声而碎。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手语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表达安问的愤怒。

  有什么话要冲破喉咙,但意识里的钢印那么顽强,即使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的声音也还是突破不了牢笼。

  安远成懒得看他复杂愤懑而无声的手语,径自不带感情地说:“不错,在外面十几年,你确实比你哥没有教养多了。”

  顿了一顿,他平静反问:“我凭什么不可以说她?当年她带走你,是因为我怀疑你是别人的儿子,她不澄清,不证明你的清白,反而不辞而别带走你。你知道她之前跟我说什么?说既然我认定你不是我的儿子,那她就带你走,让你烂在臭泥塘里,让你当颗泥地里的烂土豆,过最廉价最吃苦操劳的一辈子。她是疯女人,你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配当你妈妈?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你,你总归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她在乎你吗?”

  安远成面无表情地说:“她这样的女人,你等她?等到到吗?她就是故意丢弃你、抛弃你,故意带你去最苦的山里。你为了等她,好好的正常人不当,要去当哑巴,你觉得是疯还是蠢?”

  门再度锁上,屋内外都陷入寂静。

  安问莫名冷得发抖,肩膀哆嗦得厉害,走向门口的短短几步,竟然是踉跄的。

  他抬起手,像敲鼓一样地拍门。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不急,不快,但声声沉重,不多时,手掌便彻底绯红。

  他的房间是套间,衣帽间、书房和洗浴都连着,坐落在别墅二楼,临着正门的庭院。门外曲折的走廊连接的是几间功能房和三间保姆房,安养真和安远成、林茉莉都睡在三楼。或许是安远成下了命令,因此安问拍了一个小时的门,拍到坐门边快睡着了,也没等到谁来问一问他怎么了。

  林茉莉很少见安远成发这么重的火。

  她跟了安远成五年。从国外念书回来后,她在模特公司登记了模卡,兼职参加一些走秀和商业站台来挣外快。那一次为安家新开业的珠宝店站台,身为董事长的安远成亲自莅临剪彩,临走时,问林茉莉叫什么。他风流,下属也识趣,很快把林茉莉的身份资料都递给他,如选妃。

  林茉莉后来进了公司,当安远成的秘书。她有高学历,有见识,但并没有一展拳脚的意志。安远成的糖衣炮弹那么厉害,又是单身,虽是四十好几的年纪,但气宇轩昂的,很有风度。林茉莉跟了他,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后来知道他有很多个女人,闹过哭过也躲过,身边人劝她不要太天真,好好抓住什么实际的,才是最要紧的。这是林茉莉人生中的重要一课,她学会乖顺、听话、懂事,话不多,识大体,懂情趣,渐渐成了安远成最喜欢的情人。

  要想当浪子,钱是一方面,性格也不能太糟糕。安远成不怎么跟心爱的女人发火,大男子主义演变成一种疼爱和宠溺,林茉莉很少被安远成凶过,所以突然见到安远成如此反常,她吓到胎动。

  “问问……是做错什么事了吗?”林茉莉问,一手扶着肚子。音量不敢太重,听着像雨丝飘。

  “他生病了,也做错事了。”安远成似乎不想深聊:“你别去找他,他情绪不稳定,小心发起疯来伤到你肚子。”

  “怎……”林茉莉蹙了下眉:“怎么会?问问不会的。”

  安远成拿起手机,瞥了林茉莉一眼:“你该睡觉了,太晚睡对宝宝不好。”

  他最近在家里也拿着手机不松手,林茉莉虽然好奇,但不会问,也不会查。电梯在二楼停下,她迟疑了一下。安远成的话确实起了作用,没有一个母亲不想保护孩子,她终究没有迈出这一步。

  任延洗完澡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屏幕感应亮起,显示有一条微信。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滑开,安问干干净净的「分手」两个字,在界面上显得突兀。

  任延怔了一下,一瞬间的冲击自然是有的,但他没有当真。给他一万条理由,也没有一条能对应到安问跟他分手。

  沉沉地舒了口气,任延皱着眉在床边坐下,将毛巾丢一边。手机抵唇,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问:“你搞什么”

  别告诉他是在玩什么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再度拨打电话时,被挂断。

  安远成眸色晦沉地看着手机。任延的语音,他一个字也不想听,因此只是长按转了文字。

  要拆散一对年轻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拆散他们和矫正安问的性向,是并行不悖的两件事,何况安问拥有这么好的基因,怎么会是变态?那么多半是受了任延的蛊惑,因为他在美国长大,骨子里的叛逆,已经无可救药。

  对于他来说,只要拆散开两人,那么也许安问就连矫正都不用矫正了。

  在安远成的做事词典里,省时省力是排在第一行的。他拿起手机,再度编辑了一条信息。

  过了数秒,任延在不设防的轻笑中收到安问的微信:「你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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